92、对峙
秋子怔了下，浩矢推了她一把，接话道：“没啊，阿回，怎么了？” “有个人犯了事。雄彦大人下令，全港搜捕。” “啊！？” “我刚才才从那边的水木街回来，水木的旅馆全部查完了。现在轮到你们这条街了。” 浩矢紧张道：“轮到我们？今天我们还没开张，哦，等下……确实有个外地旅客投宿了。但是我们不确定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人。” “拿登记本给我看看。” 秋子依言拿了登记本给清水回过目。 清水回翻了翻，前面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只有今天引起他的重视。 上面写了一条信息，两行字。 “野山百合丸，黑山国，二十三岁，独自入住。” “抵达时间：三月十四日亥时五刻，离开时间：暂定三月十六日清早。” 清水回眼里闪过一丝光。 “黑山国……” 他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个神秘武士，疑窦在他心里滋生。 黑山国，土门九实，神秘武士，兽兵卫。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秋子心中七上八下的，她问道：“这个人有问题？” 清水回回了神，他点点头说道：“唔，我得去看看。他现在在不在？”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清水回掌着灯上了楼。秋子夫妇被他留在了楼下。 百合丸早已等候多时。 他高声道：“进来吧，你的脚步声那么重，既然早已暴露动静，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了。” 武士饶有兴致的看着推门而入的清水回。 “鹿儿港的捕头，清水回。” “黑山国的旅客，野山百合丸。” 两人相互观察对方。 清水回冷冷地问道：“你来鹿儿港做什么？” 百合丸掀起嘴角笑：“过来交易。” “交易什么！” “货物。” “什么货物！” “这个我可就不能告诉你了。” 清水回威胁般看着他，他低声说道：“你最好配合。” “我配合了啊。”百合丸直视着他，直白道，“但我又不是犯人，不必什么都交代清楚。” “……” 清水回转身要走。百合丸突然喊住他。 “喂，捕快，想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劫走了土门九实？” 清水回极速回转，他语气仓促，厉声喝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刚好知道，你在找谁。” “不要装神弄鬼！” 百合丸叹息一声，他无可奈何的摇头道：“啧，你看我明明在帮你，对不对？” 清水回死死地盯着他，看了半响后，他才嘶哑着笑了起来。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他讥讽道：“我们雄彦大人下午才下的命令，你现在就知道了？” “商人的消息总是最灵通的。” “你可不像是商人。” “当然，我是武士。” “哦，黑山国来的武士。你见过土门九实？” “黑山国谁不认识他？” 清水回干脆的问道：“是吗，那你说说，他在谁手上。” 百合丸眯起眼睛。 他说道：“你听说过牙神兽兵卫吗？” 这下，清水回微微来了兴趣，他欠了欠身，耻笑道：“你们黑山国的通缉犯，你难道不知道？” 百合丸摇摇头，嗤道：“他现在可不是了，那道通缉令已经作废了，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件事恰好跟你有关。” 说着，他的目光锐利如剑，明晃晃地直视着清水回，让他躲也躲不掉，他说道：“你曾经抓住过他，但你又放走了他。” 几分钟后。 清水回神色恍惚地下了楼，秋子夫妇想要挽留他，但他步履匆匆的离开了，走之前，特意嘱咐秋子夫妇密切关注百合丸的动静。 “但不要惹恼他。我要去验证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秋子夫妇点头答应。等他一走，两人才愁眉苦脸的看着对方。 “没办法去找妙子了。” “嗯。” 秋子刚要去洗碗，突然又停下。 她瞪着眼看向浩矢，结巴说道：“所、所以，他是有问题的吧？要不然阿回怎么嘱托我们盯着他。” “是的。” “可是，他不像啊。”秋子困惑的歪着头，回忆与百合丸的对话，她疑惑地希望从丈夫那里得到肯定，“他看上去那么正直，人又温和，文质彬彬。他不像个坏人。阿浩，我敢说，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是武士而看不起我们。” 听到秋子这么说，浩矢一时也有些不确定。 他干巴巴说道：“但是，阿回是不会出错的。你听见了吗，是雄彦大人下的命令。” “那一定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对啊，阿回觉得他有问题，我们怎么能光凭长相就怀疑阿回搞错了呢？老人常说人不可貌相，我觉得就是这个意思。” 秋子有些动摇。 她刚迟缓地迈出步，突然听到楼梯口传来轻巧但又清晰的脚步声，来人似乎怕他们听不见，昏暗的烛光形成圈慢慢移动，百合丸从楼上下来了。 比起尴尬的两夫妻，他看上去十分轻松自在。 “我来还这个。” 他举着碗。秋子本来就因为在背后说人闲话而浑身不自在，见到他更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面去。 秋子迅速、巧妙地取回了碗。动作之灵活，活像一只狸猫。 “我去洗碗。”说着，她一溜烟的消失在了侧门里。 浩矢欲哭无泪。妻子一走，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总感觉百合丸正不断打量着他，那种目光简直让他毛骨悚然，就像屠夫盯上了待宰的牛羊，但等他看过去，发现百合丸从始至终只是闲散的四处观赏。 “这个柜子上做什么的？” “放东西的。其实一直没用，我们偶尔会放了点储藏的食物。” “哦，我看到了。那这个呢？” “那是放行李的。客人你好像没有行李。” “嗯，没有。”他的口气很淡，“我只是问一下。怎么，不要紧吧？” “没、没事！” 浩矢有点狼狈的说道。一个武士跟他搭讪，若是以往，他肯定会高兴得跳起来，还能吹嘘几句。但现在，阿回的嘱托还在心头，百合丸每个动作都让他浑身发毛，明明屋内很暖和，但就是让他的背上沁出了一层冷汗。 百合丸似乎笑了笑。 烛光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