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礼物
终于,变身为,正式出版了。唏嘘! ………… 李酸酸的惊叫十分符合日记本里面的纪录。 吕琪无法回答李酸酸猛然间提出的这个敏感问题,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微微一笑。王桥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很自信地道:“不会太长,到时一定会请大家吃喜糖。”听到这个肯定回答,李酸酸又是一声尖叫,引来了好几个路人的侧目。 吕琪对王桥这个回答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有些吃惊。但是她没有否认这个说法,也没有肯定,就是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王桥。 王桥没有回避吕琪的目光,还有些挑战,整个表情看起来阳光灿烂。 在前往霸道鱼庄的路程中,李酸酸亲热地挽着吕琪,用旧乡熟人之间特有的关心方式不停地询问吕琪扯结婚证没有、什么时候办婚礼、在什么地方办,甚至连伴郎伴娘有没有都询问了。她在吕琪面前完全没有距离感,也压根没有想到隐私这个问题,大大咧咧地弄得吕琪很是尴尬。 踏进霸道鱼庄的包间,李酸酸就喜气洋洋地大声宣布:“王书记和吕老师就要结婚了。” 吕琪终于忍不住了,道:“李老师,王桥说的到时候请吃喜糖,没有说就要结婚了。”她特意在“就要”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李酸酸一脸愣神的表情,道:“吕老师,这个有区别吗?” 吕琪道:“还是有的。” 王桥立刻就把话题岔了过去,道:“吕琪,有十年没有和旧乡同事见面了,你还能不能叫得出大家的名字?” 吕琪就指着刘友树道:“刘友树。” 刘友树笑道:“吕老师好。”他是体制中人,在县委办工作,与王桥在地位上拉开了不小的差距,因此,他面对吕琪时态度非常亲切,亲切中带着恭敬,不敢有丝毫逾越。 王桥又指着赵良勇道:“他是哪一位?” 吕琪道:“赵老师好。” 这时,一位小个子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吕琪和王桥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她从日记本看出以前的自己对眼前小个子很尊重,主动上前打招呼:“王校长。” 王勤情绪就要比李酸酸含蓄得多了,问道:“小吕走了十年了,现在是博士了?” 吕琪点了点头。 王勤感叹道:“我在旧乡工作了三十来年,总结起来,还是你们那一段时间的老师最有出息,王桥当了县领导,小吕是博士,包括牛清德这个坏家伙都成了大老板。唯一遗憾的是赵海,没有管好自己,走上了犯罪道路。” 赵良勇开玩笑道:“赵海虽然走上了犯罪道路,却也不丢旧乡的脸面,他如今在静州社会人里面很有些名气。友树,他今天来不来?” 刘友树道:“一直在给他打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王桥昨夜在肥肠火锅馆恰好看到了赵海殴打牛清德,依着牛清德的势力,赵海肯定要躲避,现在找不到人很正常。 吕琪的表情自然,落落大方地与所有参加吃饭者打了招呼,一点都没有犯错。在吃饭的对答中,她每次插言都很自然,也没有出任何纰漏。喝了几杯酒以后,在李酸酸引导下,大家话题就自然围绕着王桥和吕琪,很多同志补充了许多日记本上没有的细节,其中有些细节甚至还是王桥忘记的或者不知道的。 这是一顿追寻往日记忆的聚会,最初吕琪还觉得与大家很是隔膜,到了后来,渐渐觉得似乎与旧乡老师有了亲切感,开始试着忘记自己“失忆”这件事情,与大家交谈起来。 酒席散了后,王勤将王桥拉到了一边,神情有些不自然,道:“王书记,我想求你一件事情。”王桥对眼前小个子女校长一直抱有好感,道:“王校长,你别说求字,如果我能办到的事情,一定会办。”王勤道:“那我就直说了。我老公的侄儿是县政府那边的工勤人员,有正式编制,在那边干了很多年,一直在守门。他找到我,想调到城关镇工作,他说就算是跑田坎都比守门好。” 王桥当过府办副主任,对几位有正式编制的工勤人员都有印象,道:“你侄儿叫什么名字?” 王勤道:“林伟章。” 听到这个名字,王桥脑子里想起了自己“落难”时的遭遇。当时他头部受伤理了一个光头,进入县政府大楼时被要求登记,一个叫林伟章的保卫客客气气地将王桥送到了大楼。保卫中有临时工,也有工勤人员,林伟章是退伍兵,转业到县府办当工勤人员。 王桥很干脆地道:“王校,你叫林伟章到我这里来一趟,我问一问他的具体情况。城关镇人员是超了,可是真正能干事的人也不多,林伟章工作不错,可以培养。” 王勤丈夫提出找王桥给侄儿调工作的要求至少有半年时间,但是王勤一直没有答应。主要原因有三个,一是王桥当初是很愤怒地辞职离开了旧乡;二是多年未见王桥;三是很多人地位发生变化后就翻脸不认人。正是由于有三层顾虑,王勤一直没有来找王桥。今天趁着旧乡老师们聚会之机,提出了这个要求。 王勤原本以为王桥会说两句含糊的话,没有料到其回答得如此肯定。在这一瞬间,她想起了王桥在旧乡所受到不公正待遇,道:“王书记,你的肚量真大。以前在旧乡那一段时间,牛清德确实做得过分了。我个人能力有限,没有能保护你,真的很对不起。” 老校长代友明喝得多了,兴奋得很,摇摇晃晃走过来,自吹道:“当初王书记分到我们学校,我就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现在看来,我还是有眼光的。”他拉着王桥的手,絮絮叼叼地说着陈年烂谷子事。 聊了一会,刘友树给赵良勇使了个眼色。两人就一起走过来,将代友明半拉半劝地弄走。赵良勇如今是六中校长,也算得上成功人士。他和刘友树一样都还想追求进步,就非常主动地帮着王桥招呼客人。 曲终人散,赵良勇等人去唱卡拉OK,继续潇洒。 王桥和吕琪没有去唱歌,与诸人分手,步行回家。 吕琪道:“你今天说的那个事情,还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如果我当场反对,你就会很难堪。” 王桥道:“依着你的性格,就算不认同,也不会给我当场难堪。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所以才能让我念念不忘。” 吕琪道:“没有征求我意见,你就宣布,还是有点霸道。” “有时候,人不一定能真正了解自己的内心,经常是旁观者清。我能够霸道的基础是你一点都不讨厌我,否则你也不会到昌东,更不会住在我家里。这一点,我是非常清醒的。”王桥笑着扬了扬胳膊,道:“能挽着我吗?” 吕琪假装犹豫,然后伸手挽着了王桥的胳膊。 王桥道:“这才有点谈恋爱的样子。” 吕琪没有否认这个说法,道:“这一段时间,我在努力寻找记忆。有时候脑里会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出现,真要集中精力去抓这些影子,又消失不见。” 王桥道:“你不必刻意去想着过去,享受现在的生活,奇迹说不定就会自然发生。” 昌东是一个不大的县城,在八点多钟在街道上散步,不时能遇到几个认识的人。认识的人都很惊讶地发现王桥和一位格外养眼的女子神态亲密地走在一起,他们很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招呼,就躲在人群中目送中王桥。 王桥道:“我想送你一件礼物,作为我们重逢的礼物。” 吕琪道:“重逢就是礼物。” 王桥道:“话虽然如此,这件礼物我一定得送。” 吕琪道:“是什么礼物?” 王桥道:“暂时保密。” 散步到树荫处时,王桥停下脚步,道:“按照电影电视的情节,散步到了树荫下黑暗处时,主人公是要亲吻的。”吕琪仰起头,在王桥脸上飞快地琢了一下,道:“按照电影电视的情节,女主人公要矜持,所以这样亲一下就要跑。” 这是重新开始谈恋爱的节奏,让王桥和吕琪都重满了新奇和愉悦。 夜晚,休息之时,吕琪道:“今天我要一个人睡?”王桥道:“为什么?”吕琪道:“我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怕忍不住。”王桥道:“忍不住就是自然需要,何必非要坚持。”吕琪脸色红红的,道:“不给你说了,反正你不能上床。”王桥道:“但是你不许关门,我随时会进来看你在不在,免得突然间又找不到你。等了十年,这次得牢牢抓紧,不让你跑了。” 凌晨一点,王桥起床,走到客厅,见吕琪房门虚掩,仍然灯光。他推门而入,见吕琪还坐在床边写日记,道:“都一点了,早点睡,免得脸上起皱纹。” 吕琪道:“今天晚饭时大家讲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我得趁着没有忘记时记下来,这是对我日记的补充。” 在台灯下,吕琪清纯得如同一朵带着清香的洁白茉莉。王桥坐在床边,将穿着棉布睡衣的吕琪抱在怀里。 两人温存了一会,王桥一时没有忍住,就将手伸进吕琪睡衣里面。棉布睡衣里面没有其他衣物,他就握住了胸。前的。饱满处,感慨万千地道:“十年了,我想了十年,终于又摸到了。”吕琪将头依在王桥怀里,道:“和以前一样吗?”王桥道:“一样,我很喜欢。” 温存一阵,王桥以极大毅力转移到隔壁房间。他知道再不转移,恐怕就有可能把握不住,而他不愿意在吕琪没有准备好时就发展到这一步。 他独自睡在床前,幸福且焦燥,望着天花板就想起了一个笑话:男女朋友睡一个房间,女的划了条线,宣布过线就是禽兽。醒来发现男的真的没过线,女的狠狠打了男的一耳光,宣布道,你连禽兽都不如! 他愉快地感慨地道:“我现在克制力增强了,只是就真的不如禽兽了。” 早上,王桥与吕琪分手。走出电力家属院大门,他频频回头,看着窗户。在窗户口,吕琪拿着厚厚的深绿色站在窗边,一脸平静地注视着王桥。
有爱人目送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王桥站在电力家属院大门,朝着租住的房间招了招手。电力家属院种了许多树,回头挥手,吕琪未必能看见。但是,王桥就是想要挥挥手。 走进办公楼,不少机关干部在招呼“王书记”的同时,脸上表情都充满着喜庆。王桥在办公室叫住了送文件的小林,道:“今天大家神情都怪怪的,怎么回事?”小林笑嬉嬉地道:“祝贺王书记。昨天晚上,我们城关镇好几个同志看见王书记和一个美丽女郎牵手散步。” 王桥道:“美女就是美女,为什么要叫做美丽女郎?”小林道:“因为美女太肤浅了,王书记的女友必须是美丽女郎。”王桥笑道:“虽然明知道是马屁,我还是很喜欢。” 在即将开会前,王桥接到了杨红兵的电话:“事情搞定了,那家人同意提前搬出去,你们可以过来签合同。” 腾飞公司的分红到手后,王桥最初准备在省城买房子。与吕琪重逢后,他便改变了想法,准备将吕琪曾经在静州公安局家属院住过的房子买回来。 杨红兵帮着问了几次,终于有了答复。 公安局家属院是老小区,基础设施老化了,很多原住户陆续搬走。原来吕琪的家已经换了两次主人。这一次的新主人也有按房计划,见到有人用高于市场价来接盘,讨价还价一番后,同意提前搬走。 王桥大喜,道:“我今天晚上下班以后才能过来,务必让他们把房屋搬空。你帮我找人把房子打扫干净。我的终身幸福就托付给你了,如果吕琪不满意,我要和你打架。” 杨红兵在电话里感慨道:“我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你居然和吕局女儿曾经谈过恋爱,还是蓝色生死恋那种。为了你们两人谈恋爱受到的折腾,我会尽全力。” 晚上下班时,王桥开着车来到电力家属院,将吕琪接上车,直接朝静州开去。 吕琪见小车出了城,问道:“我们到哪里去?” 王桥道:“暂时保密,到时你就知道了。” 吕琪道:“看你神神秘秘的,难道这就是礼物?” 王桥道:“还是保密” 小车开进静州城。静州城是吕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如今对于她来说也是一座陌生的城市。她透过车窗看着和许多城市一样的城市,有些许伤感。 小车停在了老公安局家属院,王桥陪着吕琪走进院内。 吕琪已经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仍然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王桥道:“这是你小时候成长的地方。” 吕琪道:“公安局家属院?” 王桥道:“正是。” 瘦长的杨红兵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钥匙。 杨红兵眼睛一直停留在吕琪身上,道:“你是吕琪?我是吕局的部下,到你家里去过好几次,和你哥也认识。” 吕琪道:“你就是杨红兵,谢谢你帮助我。” 杨红兵道:“我和王桥是最好的朋友,说帮就俗了。但是我要控告王桥,你和王桥的事情,他死死地瞒着我,让我受到了伤害。”他略有停顿,道:“要是不瞒着我,你们早就能够见面,何必等上十年。” 王桥道:“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什么时候办过户手续?” 杨红兵道:“只要你有时间,随时都可以办。等会到家里吃饭,小钟要带菜回来。你这人现在不喝酒,无趣极了。”他又对吕琪道:“我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等会到我家里吃饭,我的家住在对面。” 在吕琪日记本里,记载着许多发生在公安局家属院的事情。她对这个在日记本中占重要地位的院子充满了想象。 王桥牵着吕琪的手来到了四楼。尽管隔了多年,王桥还是轻车熟路地打开房门,屋内空空,没有杂物,很干净。 吕琪道:“这是我曾经住过的家?为什么是空房子?” 王桥道:“正是你小时候生活的家。现在我把这个房子买了回来,作为送给你的礼物。” 吕琪愣了愣,眼睛里渐渐有了雾气。过了半响,她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个中师生念念不忘,你这人,你这人。”这句话没有说完,两颗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