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不是变态（三十二）
房中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犹如充斥着厚实的雾霾让人窒息。 杀气沸腾，寒意奔涌，蒋飞已然结束了讲述，他深吸了一口气，神色间很是愉悦，仿佛这件已然淡忘的事是他不可多得的荣耀，他伪装的实在太久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尽兴的释放真正的自己。此时再旧事重提能让他好似撸了一发般畅快。 “知道吗？我以为以前的事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被提起的机会，我只想做个好人，但你...重新将我逼往通向罪恶的道路” “啊对对对，我的错” 小叶满不在乎的扒着饭，直到最后一只龙虾和以后一口饭被吞下肚，她才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并点上了一根饭后烟。 “是啊，都是我的错，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弥补呢？” “弥补？哼哼哼....你弥补不了的，我回来了，恶魔重新回来了，你的过错将会让无数人葬送生命，让无数人活在黑暗与恐惧当中，是的，他们会对黑夜感到恐惧，直至面临死亡” 蒋飞的语气很是怪异，每个字都不是对应的音标，在说到最后几句时更显得非常癫狂。 当然，他虽然表现的很疯狂，但实际心里冷静的很，袖管中藏着尖刀，正借着说话的机会靠近小叶，步伐缓慢，却暗藏杀机。 “小声点，别吵到左邻右舍睡觉，这样很不文明” 小叶吐出一个烟圈，又摊开双手笑着说。 “不过话说回来啊蒋飞同学，有件事我得谢谢你” 蒋飞眉头一紧。 “谢我？” “是的，谢谢你兢兢业业的解释来龙去脉，这可省了我很多功夫，你要知道，当年那三起杀人案你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再加上时间有两年了，线索找起来也挺麻烦，要不是你不打自招，说实话就凭暗网上那三笔金额巨大却没有任何信息的交易，我还真拿你没办法” “呵呵...你不要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看着觉得恶心，这些事我说了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你以为你...” “还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你想说这句话对吗？” 即便在如此危险与压抑的境地，小叶依旧泰然自若，她优雅用手指夹住还剩半截的烟头，笑意盈盈的看着蒋飞，丝毫不在意其越发愤怒的面庞，终于在几秒后，她的轻蔑的态度成功点燃了蒋飞心中最后一把火。 现在他距离小叶不过三米，在这个距离上以他的臂长加上刀长只需要往前一步，便可在瞬息间将刀子插入这个女人的胸膛。 就像电影英雄中荆轲刺秦王一般，他之前所有的话语和动作无一不是想让这个女人分心，从而接近她，在这个距离上，无论这个自鸣得意的女人还有什么底牌，手段，都不可能存活下来。 一步跨出，刀子还未出，蒋飞的嘴角却已经挂上了一丝笑容，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赢了，是的，又一次赢了，如往常那数次杀戮一般，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刀子刺入对方的身体，不仅如此，他已经开始设想自己该如何处理对方的尸体。 虽然近两年没有动过手了，但他丝毫不会感到生疏与慌忙，相反，他能感觉到心里那隐藏了多年的火焰又开始躁动了，那狂暴的力量好似要将一切化为灰烬。 这次他准备将这个女生值钱的器官切下，剩下的头颅插在木棍上，然后在夜里放在公园前的十字路口上供人围观，是的，这次他不打算低调了，他准备用最为可怕的方式来宣示自己的复出，一个让h市感到恐惧的男人重新回来了.... “啊！” 活动中心内，尖叫声此起彼伏，原本蒋飞那模样就足以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了，现在他挥刀刺向小叶，这一幕的代入感无比强烈，众人直感觉这把刀是刺向自己的一般，无论男生女生，在这一刻都发出了来自内心深处的尖叫。 除了尖叫外，还有人蒙住了双眼，他们不敢去看接下来那血腥的一幕，因为他们知道，这个距离下没有人可以躲的开，唯一的结果只有被开肠破肚！ 气氛沉重犹如实质，一切都攀升到了至高点，就在众人都认为这个女生死定了之际，下一秒，他们愣住了。 出租屋内，小叶毫无惧色，依旧是笑盈盈的，在刀刃挥来之际，她夹住那半截香烟的手指微屈，接着轻轻一弹，白沙牌香烟顿时带着一串火光砸在蒋飞脸上，溅起一片璀璨的火星。 蒋飞吃痛，手上的动作稍稍一滞，竟落在了空处，下一秒，他反应过来准备再次攻击，可已经太晚了。 “蒋飞同学，的确有个人无法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但不一定是我哦~” 话音落，在蒋飞那因惊恐而收缩的瞳孔中，小叶已反手抄起身下的木凳，劈头盖脸就是一抡。 正所谓一寸长一存强，剔骨刀哪能有凳子好使，几乎在刹那间，蒋飞便被一凳子砸翻在地，随即他便迎来了狂风骤雨般的猛击。 这张凳子乃是紫檀红木凳，是房东发租时留下的，其材质特别好，用了很多年都没有损坏，只是微微掉了点漆，按理说这么好的凳子再坐个几十年也没有问题，但现如今，在被小叶那堪称粗暴的使用了几分钟后，这条紫檀红木凳已经完全闪了架，只剩下条凳子腿还被小叶握在手心。 当然，蒋飞现在的状况比起这张凳子来说没有好上多少，他满身鲜血，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两只手因下意识的格挡凳子的砸击，现在全都呈现着诡异的扭曲状态，要是用一句话来总结，那就是跟个血葫芦似得，快看不出人样了。 此时活动中心里的众人都看傻眼了，好家伙，他们原本以为这故事的结局会是视频中拍摄的女子被蒋飞杀死，然后警察赶到将其逮捕，但现在情况却完全不同，毕竟谁能想到一个柔弱的女生可以打败臭名昭著的杀人犯，这完全不科学啊！ 不仅如此，在小叶殴打蒋飞的几分钟里，他们听着蒋飞那凄惨无比的惨叫声，脑中竟有一瞬间的恍惚，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那个反派.... “蒋飞同学，感觉如何？” 小叶看着摊倒在地的蒋飞，随手将凳子腿扔到一旁，然后弯腰捡起地上那半截烟头重新叼在嘴上。 在这场单方面殴打中，血溅了小叶一身，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是刚从血海里跋涉而出，活脱脱的像个恶魔。 “求...求你...放了我...” 蒋飞的祈求道，声音气若游丝。 你以为他后悔了？反省了？ 不不不。 虽然痛的动不了，但他却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看向掉在不远处的剔骨刀。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下手有这么狠，吃了个大亏，但是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放弃，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他在等待一个机会，捡起地上的剔骨刀来一个反杀。 “你啊，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小叶好似看出了他的想法，耸了耸肩，看也不看地上的剔骨刀，反而一把揪住蒋飞的头发，将其脑袋提起。 接着，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在那里，衣服缝隙中骇然有个手机，其上方的圆形摄像头闪烁着黑色的光芒。 “来，打个招呼，蒋飞同学，跟你的一千多名粉丝打个招呼...他们很喜欢你的表演呢....” 看着那漆黑的摄像头，蒋飞陷入了呆滞，他终于想通了一切，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敢一个人前来，为什么她有恃无恐，为什么她废话那么多.... 想通所有，蒋飞眼里那挣扎的希望熄灭了，刚才即便在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依旧想着如何生存，甚至连警察来了之后，说这名女生私闯民宅，自己压根没说过什么连环杀人案之类的说辞他都想好了。 “绝望的感觉不好受吧” 小叶蹲在蒋飞身旁吐出一口烟圈。 “但你得知道，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她们在看到自己被剖开的腹腔时，也是同样的绝望，甚至更为强烈...她们不止一次呼唤过，不止一次求饶过，但你从未理会，是你给予了这种绝望，就像我现在给予你的一样” 蒋飞没有说话，他的瞳孔已经涣散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小叶的话语， “我觉得吧，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中二病会逐渐的消失，但你在身上我却没有看到这一现象，哼哼....你觉得你是天生的天才犯罪者，你觉得你是暗夜里的屠夫，你觉得你可以掌握世人的恐惧，但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一个为了满足自己欲望而不断哭闹的小丑，一坨怨天尤人的屎罢了...” 小叶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力，带着一种韵味。 蒋飞还是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说不出了，他喉头发出一连串咕噜噜的声音，血沫子顺着嘴角流淌在地，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不出意味着什么。 “好了，警察快来了，我也得撤退了” 小叶扶着腰站起身来，开始清理自己在这间出租屋里留下的痕迹，在打扫了几处地方后，她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看着蒋飞，轻笑道。 “对了，蒋飞同学，最近我一直在做一个调研，关于一个罪人在迎接审批前最想做的事情，是会想拥抱一次最爱的人呢，还是吃一次最想吃的美食呢，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这个问题问的突兀，让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愣住了。 但蒋飞却不一样，在这一刻，他那已然涣散的瞳孔稍稍凝实了少许，好似回光返照般，他张了张嘴，声音断断续续，却坚定无比。 “我……我想....开....一把...匹配....秒选亚索” “得，你丫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