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梦初醒
地上凌乱堆积着杂物，烛光洒在床单上，到处是脏黑的斑块，分不清是阴影还是污点。腐臭的气息时而钻进鼻孔，使余朝光很快就走出了情绪。 “唉……这就是末日的样子吗？大家都死光了吧？” 余朝光感受到无边的绝望，他像是被抽去了力气，颓丧的瘫倒在床上。 “光光，吃饭了！”像是知道余朝光醒转，母亲的吼声适时传来。 听到这声音，余朝光才勉强恢复了点动力。 “还是要出去看看。我都没事，她应该也没问题。” 想到此，他撑起了身子，思考如何打开局面。 “先要搞点武器。反正我不会死，可以用身体藏东西。” 于是余朝光起身准备出门，可刚走两步，他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重开了那么多次，照理说该想的都想过了……” 余朝光看了眼周围，然后走到床边，用力掀开了床板。浓烈的腐臭气味扑来，床底竟塞满了他自己的尸体。 “不愧是我，真是靠谱。”余朝光暗赞了自己一声。 思考片刻，他忍着臭气，从尸体的某个洞口掏出了一把生锈餐刀。 接着便是仔细剖析。期间母亲的催促声越来越大，到最后演变成含混刺耳的嘶吼，老旧的家具被震得嗡嗡作响，不断有碎屑从天上坠落。 余朝光却不为所动，他专注的在尸堆里翻找着，不时扔出一两件黏滑的硬物。 “挺奇怪的，这样着急催我，说明她无法进入房间。” “可她这么做，简直是自曝其短，只会让她更加被动呀？”余朝光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要说这样做的好处，一是能确认我的行为是否‘异常’，二是给我施加压力。” “划得来吗？除非……” “我现在的情况，已经具有某种……威胁？” 想到此处，余朝光精神一振，他急忙走出尸堆，查看起床边的道具。 很快，一把组装好的铁锤被他握到了手中。 接着余朝光深吸了口气，抡起锤子全力往墙上砸去！ 整个房间都猛震了下，墙面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还隐约浮现出几条细纹。有白雾从裂缝里漫出，夹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哈哈，有变化了！”余朝光一下兴奋起来。 这番异动，让门后东西更加疯狂，它不断撞击房门，每一下都让木门产生严重变形。 然而这木门却异常的坚挺，似有某种力量支撑着它，使它即便裂成木条，阻挡效果也没打折扣。无数黏滑的眼球透过裂缝，发出一道道充满恶意的目光。 见此情景，余朝光心头一跳，砸墙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墙上的裂纹越来越密集，似乎下一刻就会崩散。可在不断锤击下，它也与那木门一样，始终保持着坚挺。 “玩我呢？！” 下一刻，余朝光就感到后脑一痛，眼前瞬间陷入了黑暗。 “哎呀，我就快通关了啊————！！” 恼怒和不甘勉强维持着他脆弱的意识，使得余朝光在清醒的同时，看到了尘封记忆的一角。 入目所及，是一片白色的漩涡云海，无数大大小小的气旋吞吐着灿烂星光。 而在上方虚空中，横列着一道不见首尾的漆黑裂口，它如有生命般吞吐着云雾，气息所过之处，云气扭曲尖啸，怪肢蠕动增生，每一刻都有无数梦魇般的怪物生成，似雨点般落向大地。 可这样的景象，不能引来云上众人的目光。他们如仙神般流光溢彩，宝器华饰遍布周身，每个人的气息都浩瀚深邃，一言一行都牵动着天象，搅得天地齐鸣，风雷不定。 尤其是为首两人，针锋相对的对视着，战意如有实质般压迫着在场众人。 “玄晖帝，现在随我杀进天渊，一劳永逸的解决畸变潮汐。”余朝光周身流转着琉璃彩光，映射出堪比天渊的恐怖恶意。 “余朝光，你何必一意孤行？畸变源头很可能是远超我等的存在，此举太过冒险。”玄晖身着锍金白袍，他平淡回应着，语气中却带着母庸置疑的威严。 “呵，靠着上代神的遗泽，我们的巅峰也就这样了。如果现在都赢不了，拖下去不是等死吗？” “你还想把主世界分割成多个位面，让压力分担在每个人身上？” “要是那些废物暴毙了，TMD不是要坑死老子吗？”余朝光满是杀气的咆哮道。 “余朝光，玄晖大哥已登神位，你有什么资格狂？！”一位凤袍贵妇气不过，出言喝止道。 话音刚落，贵妇就被一道琉璃彩光穿透，瞬间化作了飞灰。 “所以说，都到这种境界了，怎么还有人的素质是如此底下？”余朝光语带不屑，仿佛刚踩死了一只蚂蚁。 人群中几人怒目圆睁，正欲发作，就有几道彩光射向他们的脑门。 千钧一发之际，彩光的轨迹却发生了莫名的弯折，伴随着周围景象的折叠，彩光划出一道诡异路径，全都钻进了玄晖的袖口。 “余朝光，别做无谓试探，再出手便战吧。”玄晖冷声说道。 “唉，我早该杀光你们的。看看你们的系统任务，怎么这时候不当狗了？” “因为我们是人，而你却是个疯子。” “不错，你们是人。”余朝光目光不善，杀气渐浓。“一群被低级欲望支配的东西，居然想妄行神事！” “你该知道挑起战端的后果。”玄晖气势暴涨，空间以他为中心开始扭曲。 “是啊，大不了两败俱伤。所以你想让我妥协？”余朝光的身体迅速鼓胀，带着毁灭力量的光圈不断向四周扩散。 “虽然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但其实世界怎样都无所谓。对我来说……” “只要有趣就够了。”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人们一个个化作飞灰，一切都被白光所吞噬。 …… 破旧卧室门口，不断有rou浪涌入，无数眼球在rou褶中游走、尖叫，视线覆盖了每一个角落。 而在另一端床头，余朝光的尸体被节肢吊起，不断在空中晃动。干瘦怪脸吐出一根根节肢，像发狂的蜘蛛一样在房里到处乱爬。 余朝光站在尸堆里看着这一切，任凭怪物们如何寻找，都看不到眼前的他。 “他在哪里？我闻到他在这里？！” “光光——，出来——！！” “为什么要走，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一起生活不好吗？！——“ rou山的每个眼球都发出尖利的嘶吼，层叠的声浪像钢丝般犁过房间，掀起一阵灰蒙蒙的碎屑。 余朝光擦过鼻间的鲜血，想了想他说道：“因为无聊吧？” 下一刻，无数眼球齐刷刷的转向尸堆，肥rou冲破门槛，如巨浪般涌了过去！ “一眼看到头的生活，不会腻吗？” “做重复的事情，就是在浪费生命。就算外面是末日，是死亡，我也宁愿去体验新生活。” rou浪沉重的拍在尸堆上，顿时血rou四溅。腐蚀的液体从肥rou里溢出，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大坑洞。 余朝光站在一旁喃喃自语，眼中渐渐焕发出神彩。 “果然对我来说，‘未知’才是有价值的东西。” 话音刚落，淡蓝的光辉将余朝光包裹。光芒瞬间吸引了两只怪物的目光，rou泥翻滚，节肢如雨般落下，攻击完全封住了余朝光的退路！ “好了，滚出我的位面吧。” 余朝光声音飘渺，蓝光应声扩散。光膜以他为中心向外平推，摧枯拉朽般碾压过一切异物。还未来得及反应，无数节肢和眼球就在瞬间被碾成了rou渣！ 含混的悲鸣声随后传来，怪异的rou饼如同普通垃圾一样被弹飞，消失在了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