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准备离去
这一夜过得很快,毕竟郝建大多数时间都睡得很香,他很少因为焦虑而失眠,基本上在高考之后他就真正意义上地完全放开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能睡得很香,因为他知道很多事并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与其在自己影响不到的事情上空耗心力,还不如养足精神。 等到郝建睁开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这一个多月来他的作息还算是健康,换做以前的他,多半是做不到的早睡早起的。 不过今早的郝建并没有晨跑,毕竟就要离开了,他还得好好收拾一番要带的行李,忙活了一早上总算是把东西都收拾齐了。 其实早就收好了,只是母亲一直絮叨,催促郝建多检查几遍,他这才不厌其烦地继续整理。 整理完之后,他又去叫那秀慧来,一起吃了早饭,毕竟待会儿要一起走,与其两人分开吃,还不如喊过来一起吃了,然后一起走。 只是家里早上吃得很一般,就是点普通挂面,弄点青菜煮了再加些酱油和醋就完事,吃嘴里淡不拉几的。 郝母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来给那秀慧吃,不过那秀慧在郝建父母面前还是表现的很好的,郝建想来也基本上没在父母面前展露过自己,肯定是不希望自己不凡被父母发现的。 所以那秀慧也没有在郝建父母的面前展露自己真实性格的打算,只是浅笑着吃了一碗清汤面。 等到二人吃完之后,那秀慧看了看时间,对郝建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得早点去市里赶飞机了,每天只有十点半那一趟,要是去迟了没赶上,就要等明天了。” 毕竟这地方小县城,连机场也没有,最近能坐飞机的地方就只有去市里了 “你机票买好了没?上次可是你说的全都交给你,我可没买机票啊。”郝建笑着问道。 “放心吧,早就买好了,还是头等舱哦。”那秀慧笑道。至于说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证号码的,郝建倒是不奇怪,要是连这点都调查不清楚的话,那他倒是要怀疑那秀慧的办事能力了。 “你这孩子怎么能让人家那小姐买飞机票啊,不晓得自己买嘛?还让那小姐出钱,快把钱给人家。”郝母听到那秀慧这么说,连忙催促郝建道。 又转过头来问那秀慧:“怎么那小姐你也要去帝京嘛?” 那秀慧点了点头,回道:“是的伯母,咱们这个工作保密性很高的,所以我得亲自陪郝大哥走一趟,不然他找不到工作的地方。” “哦,原来是这样啊。”郝母恍然大悟道,随后又催促郝建连同那秀慧的机票钱也一起给了。 “妈你想清楚哦,从咱们这儿到BJ的头等舱机票可要两千多呢。”郝建笑了笑,反问了郝母一句,他知道郝母节俭到近乎吝啬,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试探一下郝母什么反应。 听到机票这么贵,郝母也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她又看了看那秀慧,觉得这样的“儿媳”要是不把握住就太可惜了,还是咬了咬牙说道:“臭小子,你把你妈当什么人了,不就是两千块钱嘛,你帮那小姐出了又怎么了。” 郝建见她这还是有些心不甘请不愿的样子,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但是那秀慧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很奇怪的神情,不是悲哀也并不愤怒,而带着一丝疲倦至极的麻木。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郝建会有这样的神情,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回答郝母的话:“没关系的伯母,这机票单位会给我们报销的,谁出都一样,开了发票就行。” “哦,是这样啊。”郝母听到可以报销这才放心了,毕竟真要她出这四千多块的机票钱她也不是很乐意,既然能报销那就用不着出了不是嘛。 郝建对于母亲的反应早有预料,所以在郝母说完之后就招呼那秀慧准备走了,只是那秀慧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郝建了。 那秀慧回房间拿了自己的行李,然后二老把郝建二人送到了地下车库,那秀慧居然有车,郝建一看这车这么新就知道肯定是来了之后才买的。 并且那秀慧居然还很贴心地考虑到了当地的物价水平,只买了一辆十几万的SUV,郝建相信以那秀慧的身家想要买豪车也绝对不算什么。 但是她还是考虑到了自己家的经济情况,并没有表现得太过离谱,以免让郝家人生出高攀不起的想法。 二人把行李搬上了车,就劝二老回去了,不过二老还是看着两人上了车开出车库才上楼。 等出了车库,那秀慧就有些忍不住问郝建道:“我感觉你身上有很多故事啊,你刚刚那个眼神看着很让人心痛啊。” “哪个人身上都会有故事的,再是平凡的人他也会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人生,所谓的没故事不过是他没有将自己经历表达出来的能力罢了。”郝建的心情却早就调整过来了,笑着回答那秀慧道。 “可我觉得你并不平凡啊?就算没有能力你也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来的。”那秀慧肯定道。 “平凡难道是贬义词嘛?难道我不能干出一番事业来,我就是个无能的人了吗?你是不是对平凡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啊。”然而郝建并没有接受那秀慧这种一看就是赞美的话,反倒反问道。 那秀慧也不知道为什么郝建突然呛起自己来了,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郝建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她也不好发飙。 “我不是说看不起普通人啊,我只是觉得……”那秀慧突然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是很想表明自己对普通人没偏见的,但是她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行了,我并不会歧视任何人,哪怕她歧视别人,所以你也用不着和我解释什么,毕竟咱俩的关系还没亲近到连三观都需要解释的程度。”郝建见那秀慧说不出来,也只是笑了笑。 郝建这番话让那秀慧也有些颓然,她长出了一口气之后,又问道:“那你能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嘛,以及你之前为什么会表现得有一点麻木呢?” “我的故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我大部分时间都过得很平凡,没什么值得说道的,只是我这人不喜欢运动,但喜欢动脑子,天生想得多仅此而已。
想得多了,就会滋生出很多无谓的烦恼,但偏生我又是个懒得不行的人,没有想去解决这些烦恼的动力,只能把头埋起来,装作没有这些烦恼。 虽然挺起来和普通人区别很大,但表现出来我就是普通人,并且要不是能力觉醒的话,我打算做一辈子的普通人。”郝建一副焉了吧唧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他是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不平凡的时候,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所以现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真情实感的。 那秀慧听完郝建的话之后,只觉自己和郝建的三观确实不和,郝建的想法感觉有些太超然了些,只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现在自己和郝建是一条船上的,他要是一点斗志都没有,自己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的。 于是她说了这样一句话:“你如果是真的自己认命的话,为什么眼神当中还会有麻木呢?不正是因为不完全认命所以眼神里才会有麻木的吗?一个真正认命的人眼神不应该掺杂这种被迫认命的情绪的。” 谁知郝建听到那秀慧这么说,却是笑了笑,回应道:“你不懂,我的麻木并不是因为自己选择平凡而麻木,我是因为父母的缘故。 他们明明不甘于平凡,却又不肯做出改变,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又对我自己所做的决定抱有极大的怀疑,并加以否定,这种家庭,你想不麻都难。 但偏生他们的确是为你好,他们只是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才是真正对你好罢了,而问题还不止于此,他们不知道怎么是对你好就算了,他们还不肯接受孩子的意见,对孩子有一种莫名的傲慢,并不将孩子视为和他们人格平等的人。 在这种环境下,除了麻木还能做什么呢,固执得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吗?可我的性格就不是那种人,我太在意别人的感受,更何况他们还是我的父母呢?” “借口,都是借口,你不过是自己不想努力罢了,把问题归咎在父母身上算什么?”那秀慧听了郝建的话却是十分不满,觉得他说的不过是借口罢了。 “我想你的看法还是错了,我并不是将问题归咎在了父母身上,而是你有一件事没想明白,我摆脱不了父母的影响这件事,就算我真的如他们所愿,成为了他们口中的成功人士,他们就真的会将我视为独立的人了吗? 并不会的,他们现在要我做他们想做的事,将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只要父母不讲我视为平等的人,总有一天会出问题的。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我想你在帝京那个地方,见识到的应该比我多的多才对。”郝建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