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万事俱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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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处,阮小二方才吃茶的摊子已被打翻。 “你这老不死,到这镇上做买卖,却不来拜会老爷,今日叫你那几个钱来孝敬,你却推三阻四,我看是活腻歪了!” 却见周遭一片狼藉,那卖茶的老汉痛苦的倒在地上,嘴角带着血迹,眼见是挨了打。 一个身着绸缎,却是身形彪悍魁梧的壮汉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地不起的老汉,嘴中不停咒骂。 老汉只一味捂着肚子呻吟,哪里说得出话来? 远处聚集着被动静吸引过来的人,却无一人敢上前来。 他身后跟着一二十家丁,骂了两声,犹不解恨,抬起脚来,又朝老汉腹部狠狠踢去。 老汉哪里受得住他踢,两脚下去,便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周遭众人都面露不忍,却没人敢去招惹。 人群后面,有那外地人小声询问。 “那老汉如何得罪了这人,竟至于这般殴打?” “你哪知打人者正是人称吸血大虫的周先富。那老汉本只卖些茶水,今日遇上好心人,给了他二两碎银,却叫周先富家里小厮看到,因此周先富过来讨要。” “这人直如此跋扈,怎地不见官府来管?” “官府?这里县令是他的姐夫,再加上他广有钱财,休说只是这般,便真出了人命官司,也只费些银子,便有人给他把罪过顶了,谁敢去管?” “既是广有钱财,又如何看得上些许碎银?” “若非如此,又怎得吸血大虫的名号。” 听了这般解释,周边人面上都带愤愤之色,依旧无人敢去触周先富的霉头。 “呸!老杀才,倒叫老爷受累。” 一口浓痰吐在老汉身上,周先富又拿脚踩在老汉脸上。 那老汉已然昏迷,只本能的哼哼两声。 “你等都看到了,若有人胆敢学他,只会落得跟这厮一般下场。” 环顾一圈,周先富瞪着缄默的人群,气焰嚣张的恐吓道。 他一边说着,脚下还用上了力,老者脸上被蹭出鲜血来,染得一地鲜红。 众人见这等场景,纷纷露出畏惧的神色,周先富对此十分满意,不由脚下加大力道。 “周老爷,这老人家恁般大的年纪,怎受得住您如此,您大人大量,便放过他吧。” 终于,人群中一二十来岁衣衫褴褛的年轻后生看不过眼,出言劝阻。 众人见有人出声,纷纷向后撤去,直把那年轻人闪出人群。 “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来捋虎须。” 周先富三两步走到年轻人面前,揪住他的衣领,两巴掌抽到他脸上。 这两巴掌使足了力气,年轻人面上rou眼可见的肿胀,嘴角也渗出血迹来。 受此屈辱,年轻人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攥紧拳头,一拳捣在周先富胸口。 周先富横行霸道惯了,何曾有人敢与他动手,当下怒火中烧,把那年轻人扔到卖茶老汉身边。 “给我打,打死了老爷我担着!” 众家丁闻言,呼啦啦将年轻人围在当中。 起初,年轻人还能反抗几下。随着拳脚落在身上,便也逐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双手抱住脑袋。 只是被胳膊挡住的眼里,饱含着屈辱和怒火。 “让开,让开!” 阮小二等人推开人群,看到眼里的,正是周先富手下家丁打人的景象,更见那卖茶老汉满脸血迹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阮小二大怒,一眼便寻到趾高气昂的周先富,当先一脚踢在他小腹上。 “你这厮这般欺行霸市,当真该死!” 周先富手下家丁见他被打,便舍了那年轻人来打阮小二,这时杨林挺着一杆笔管枪,连带着阮小二身边几个喽啰和这些人混战起来。 阮小二跳到周先富身上将其压住,拳头如雨点一般落下。此人还想反抗,却不是阮小二的对手,直吃得一顿好打,边上围观之人看的暗暗喝彩。 待阮小二打的累了,再看周先富,已是鼻青脸肿,整张脸宛如一个猪头。 回过头来,杨林等人已将周先富手下都打倒了,周先富趁此机会将阮小二推开,站起身来便跑。 跑出老远,回头一脸狰狞的指着阮小二骂道:“你这野汉,竟敢来打老爷,有胆子便不要跑,保管叫你知道老爷厉害!” “哥哥,不曾伤着吧?” 小喽啰将阮小二扶起来。 “倒叫这厮跑了,如若不然,俺非打死他不可。” “好汉,你们快走吧,那人可不好惹,待他叫人过来,再想走时,便走不脱了。” 边上人见周先富被一顿痛打,心中只觉舒畅,又见他放了狠话,不由得出言劝说阮小二一伙。 阮小二思虑片刻,叫人背起卖茶老汉,又去拉那年轻人。 却不料年轻人扑通一声跪倒在阮小二面前。 “好汉哥哥,若要走时,只求带我一起。” 阮小二看着他道:“你可知我是作甚的?便要跟我走。” “便是去做强盗土匪,也好过在这里受那厮欺辱。” 年轻人心知得罪了周先富,在这镇子上眼见待不下去,便想着反正自己孤身一人,倒不如随这伙为自己出了口恶气的汉子们走。 因此他面色坚定的冲阮小二点头,只是不经意间牵扯到被打伤处,疼的龇牙咧嘴。 “那好,便带你一起走,你叫甚名姓。” “小弟王五。”见阮小二愿意带自己一同离开,王五高兴的嘭嘭磕了两个响头。 把王五拉起来,众人离开此地,待行到五人处。阮小二对杨林道:“兄弟,不瞒你说,我如今在梁山泊上落草,人唤我阮小二的便是。” 边说着,又去看王五的神色。王五闻听阮小二乃是强盗,非但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紧忙道:“原来是梁山泊的好汉哥哥,俺在这里只受那周先富欺负,今日随哥哥去山寨,也落得快活。” 杨林抱拳道:“小弟早便猜测哥哥是绿林中人,不想便是立地太岁。” “兄弟也知我名号?”听到杨林说出自己的绰号,阮小二颇感诧异。 “我在这里盘桓多日,听江湖上弟兄传说,那梁山泊王伦,被一名为孙淮的好汉,领着小二哥哥几人火并了,今日见得小二哥哥如此仗义,想来如今梁山泊主必是难得的英雄。”
“那是自然!” 见说起孙淮来,阮小二来了精神,一五一十的将孙淮如何见朱贵草菅人命,愤而杀之,而后喝退风云;又如何寻到自己兄弟三个,用计除掉了王伦的经过讲了一遍。 杨林听的诧异,讶然道:“竟有这等奇人?” 阮小二见他这等反应甚是满意,伸出一只手把杨林肩膀来拍。 “兄弟,你既有一身本事,何苦在江湖上漂泊,如今山寨正缺人手,不如随我上山入伙,我在孙淮哥哥面前,保举你做个头领,到时锄jian扶弱,岂不快哉!” 杨林生性谨慎,但听了阮小二讲述,心中不免惊奇,暗道:“我自流落江湖这许多年,也不曾见过如此奇人,便随他上山去也好,多少也做个头领。” “哥哥见的是,小弟便不推辞了。” 阮小二闻言喜道:“孙淮哥哥若知,必然欣喜。” “那我们这便回山?” “现在却还走不得。” 阮小二便把自己下山来的目的讲了一遍,然后说道:“我本来还苦恼,一直不曾寻得目标,不成想今日那周先富撞过来,那厮如此跋扈,合该他死,待我将他家中状况查个清楚,再带兄弟回山引荐给孙淮哥哥。” 杨林听了暗暗称奇:“这位哥哥果真不同凡响,我也见得许多山寨,哪里有这等专寻恶富动手的?既然这般,小弟有个建议。” “兄弟只管说来。” “我看那老汉受伤不轻,不如叫几位兄弟带他先去医治,然后回山通知寨主哥哥,先叫他带兵过来。” “我随你在这里打探清楚,而后在镇外与他们汇合,如此也免得来回奔波,哥哥以为如何?” …… 梁山之上,孙淮正在观摩苏定训练兵丁。 但见这二十多日下来,在苏定的cao练之下,加上一日三餐都吃的充足,更是多有rou食补充,一个个弟兄都是精神饱满,与初来时的境况已是大有不同。 众喽啰见孙淮到了,个个都昂首挺胸,要在寨主面前展示自己。 他们心中清楚,这位寨主比之王伦不知强出多少,非但粮食可以敞开了吃,更有rou食。 据苏定哥哥说,似他们这等参与训练的,月底时还有一贯钱的赏银。 这等事情,叫这些只求一顿饱饭的孩儿们往日里想都不敢想。 “弟兄们辛苦了!” “哥哥如此待我们,哪个敢说辛苦,俺第一个不依!” “俺也不依!” “俺也是!” “寨主万岁!”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高呼起来。 看着这些气势昂扬的儿郎们,孙淮心中升起一股豪气,若有千万这等人,何惧胡虏来犯。 边上苏定不由叹道:“若非寨主不惜钱粮,如何能有这虎狼一般的士卒。只是这些孩儿们往日里只跟王伦乱抢一气,倒不曾实战过。” “这却不难,只待小二兄弟回来,便带着孩儿们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