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雄狮、鬣狗
项家村湖心亭。 项家老太爷、二叔项显武、三叔项显铜、五叔项显仁以及项东依次而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站在项东身后的项南、项西、项北受这种气氛的影响，一个个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事情交由十佬会谈决断是项氏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因为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项氏和求真会都必须接受否则就是藐视十佬的权威，而且大概率不是项氏想要的结果。 “既然蓉蓉和白小姐都平安无事，就让十佬和公司处理吧…” 五叔率先打破沉默，这话必须从他嘴里说出来，因为他是蓉姐的父亲，纵然心有不甘，但身为家族的一份子理应把家族利益放在首位。 老太爷脸色阴沉依旧保持着沉默，从家族的角度考虑确实应该交由十佬和公司处理，但这也意味着项氏吃定了这个哑巴亏。 因为公司只会处理对白露动手的人，而项蓉是异人，只要没发生大规模争斗公司不会干涉异人之间的厮杀。 二叔项显武和三叔项显铜不擅长献计献策，但实力和说话的分量是对等的，年龄和辈分都是其次，因此两人必须坐在这里凑个数。 当老太爷和五叔直接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时，项东明白了，决定权在他手里，他的决定就代表了家族的决定。 “赵方旭的目的是保住求真会，把问题丢给十佬无非是怕军方插手导致事态脱离他的掌控，但公司左右不了十佬会谈的结果…” 五叔眉头一皱，反驳道： “我们也同样无法左右十佬会谈的结果！” 项东翻了翻白眼，显然这位家族智囊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以前项氏和诸葛家一样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对圈内大小事情都不关心，因此思考问题的角度、处理问题的方式都和圈里人不同。 项东同样也是如此，所以才会第一时间联系军方寻求帮助。 问题是部队属于官方机构和他们这些家族势、异人流派不是一路人，再用以前的方式处理问题项家很难融入十佬的圈子。 赵方旭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放心把问题丢给十佬，不仅杜绝了军方插手的可能，也让项氏彻底偃旗息鼓。 但公司同样属于官方机构，同样和十佬势力不是一路人… 项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方旭能影响十佬的决策，我们也可以…别忘了我们还是当事人！” 正常情况下公司不会去干预十佬会谈，也没有能力cao纵会谈的结果，原因有两点： 第一，十佬的存在帮助公司解决了很多麻烦，可以避免一些门派独大或因门派利益而让异人界陷入混乱的情况，也方便在事后进行处罚和补救，所以在维持异人圈稳定这一准则上十佬和公司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第二，十佬是被异人界各方所认可的综合实力最强的十个掌权势力，即便是公司也做不到以势压人。 当然，有正常情况就会有非正常情况，赵方旭虽然不能明面上干预十佬会谈，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会谈的结果，因为十佬中有公司的‘内鬼’！ ………… 作为一个民间情报组织江湖小栈必须旗帜鲜明的站公司立场，否则很难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 但牧由这个人原则性非常强且颇有些手腕，又掌握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公司只能恩威并施让他传达一些想法，却没办法完全掌控他，所以赵方旭才铁了心的扶持黄宁儿上位，以此加强对十佬决策的干预。 求真会若由公司扶持上位，那么黄宁儿所代表的就是求真会和公司的意见，公司需要推行某些决策可以通过黄宁儿提出，进而由十佬会谈决定，在关键时刻公司也能通过黄宁儿介入到十佬会谈之中，通过公司和求真会的势力进行施压，如此一来即便公司不能掌控全局也能把握住方向！ 而黄宁儿之所以甘心被赵方旭驱策则是因为十佬的圈非常封闭，绝大多数掌权者都不希望看见新人加入分化他们的权利，因为权利就代表利益。 那如虎能加入是因为老天师的分量太重了，他的提议基本无人敢反驳，所以需要有一个能打的加入维持平衡；风正豪能加入是因为天下会的财富和势力已经到了其他门派无法忽视的地步，所以才被邀请成为十佬， 简言之十佬之间互有牵制，权力分化避免了一言堂的出现，实力和势力只是决策的一部分，共通的规则才是十佬间维护异人圈子稳定的唯一准绳。 所以正常情况下十佬内部不出问题，求真会单靠自身很难染指这份权利。 就像如今的项氏一族，实力、势力都已经触摸到了十佬的最低门槛，最终能否迈出这一步至今留有悬念，如果黄宁儿没死这个悬念还能放大十倍。 “既然赵方旭可以让江湖小栈传达他的意见，我们同样可以让陆老爷子和风会长传达我们的想法。” “公司是雄狮，十佬碍于情面也许会接纳求真会入伙，实际上他们不是一路人；我们是鬣狗，目的明确，就是为了从十佬手里分一块蛋糕。” “所以在十佬的眼中我们和公司都是外敌，换句话说我们和公司在同一起跑线上。” “只要作为当事人的双方都不同意公司的意见也不同意和解，十佬会谈大概率就会让我们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项东这番分析鞭辟入里，把项南、项西、项北听傻了，二叔和三叔…前者一点没听懂，后者压根没往心里去。 项西思索片刻率先提出疑问： “东哥，你现在是唐门门长的亲传弟子，求真会敢同意吗？” “所以还得让十佬和公司做个见证，我们和求真会之间恩怨不允许其他任何势力插手，生死各安天命！” 项东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放心吧，某些巴不得咱们和求真会拼个两败俱伤、鱼死网破的十佬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