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突破
天师,我有一个异世界正文卷101突破专门用来举行宴会、招待客人的正堂一片狼藉,地面上血迹斑斑,碎裂的桌椅板凳四下散落。 有人从各个房间拉来完好的桌椅,十余书生打扮的人备好笔墨纸砚,正自伏笔挥毫。 他们有的在记载收获、有的在抄录书籍。 一个个大小不同的箱子被人抬了出来,箱盖掀开,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金银、宝玉。 绫罗绸缎更是堆积成山。 银票、地契、文书成沓成摞,搬运之人一个个面泛红光,丝毫不介意上面沾染的鲜血。 较为贵重的东西则被挑选出来,放在一张长条案几上。 其上有削金断玉的匕首、龙眼大小的夜明珠,不知名的木头和金属,些许罕见草药。 方正视线一转,就落在那木头和金属之上。 法器材料! 虽然从未见过其他类似之物,但冥冥之中的感知告诉他,这两样东西就是传闻中的炼制法器的材料。 “此物名曰阴沉木,据说可以供死者魂魄寄生,同时也是炼制阴魂法器的上佳材料。” 叶南秋上前一步,介绍道: “至于这块金铁之物,当是铁精,是炼制法剑必不或缺之物,炼成剑器后能削铁如泥。” 不愧是有着传承的术士,懂的就是比别人多。 “令狐家主。” 潘然伸手示意: “您先请!” 闻言,场中代表白氏武行的一人面色微动,不过转瞬就低下头去压住心头的那股冲动。 按理来说。 此行多亏了白家家主白海奔前忙后、联络各方,分收获之时,也应白家先行挑选才对。 这也是说好了的。 可惜。 白海身死,白家缺少一位定海神针,潘家更是有意打压,他们即使心有不满也不敢多言。 令狐安轻笑点头: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说着举步上前,沿着案几转了一圈,视线在几样事物上微微逗留,随即探手取走一物。 是那龙眼大小的夜明珠。 这个选择并不出奇。 场中之物,论价值当以夜明珠为最,法器材料虽然罕见,却要落入法师之手才有用。 潘然再次开口: “文兄,您排第二。” “嗯。”方正点头,走过去拿起那块阴沉木。 他的选择倒是出乎其他人的意料之外,毕竟论价值的话,那柄镶嵌有宝石的匕首更高。 殊不知。 以现代社会的技术,锻造类似之物不算麻烦,反倒是炼制法器的材料,更让他心动。 至于为何不选那铁精…… 铁精不过成年人拇指大小,阴沉木却有板砖那么大,他不懂价值,自然是谁大选谁。 两人选过,才轮到潘家、白氏武行和其他人。 “老爷!” 这时,有人从后院拖了一人出来,口中喝道: “这里还有个野郎中。” “我不是野郎中!”那人年约三十出头,被人拖拽在地,宽大的长袍下竟还抱着个婴儿。 他满脸泥土,面露惊慌,急急道: “我是黄老的徒弟,这几年一直是我给王老太爷诊治,我懂医术,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我孩子才刚出生不久,我不想死啊……” “哇……” 他怀里的孩子受到惊吓,当即失声痛哭,哭声响亮,男子慌忙去捂孩子又不敢太过使力,不由急得满头大汗。 “黄老?”潘然面露疑惑。 “就是王家老太爷从青州请来的医师。”他身后一人开口解惑: “此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据说医术了得,能活死人rou白骨,老头子能活这么久多亏他诊治。” “活死人rou白骨?”潘然冷笑: “真有那么大的能耐,自己岂会死的这么干脆?” 大手一挥。 “杀了!” “是!” 手下应是,提刀走了过去。 “慢!” 令狐安眼神微动,抬手制止对方的动作,道: “杀医不祥。” “另外,我对王老太爷保命的方子很感兴趣,若是愿意交出来,饶他一命也是无妨。” “不错。”潘然眼神微动: “那老家伙多年前就半死不活,竟然能熬到现在,据说是用了什么仙方,先问出来再说。” “我说,我说!”男子见状急急开口,又一脸希冀看向场中唯一对他松口的令狐安: “这位大侠……前辈,我若说出来,您真的愿意放我一条生路?” 他本想称呼大侠,但想到现今王家的情况绝非大侠所为,话锋一转,改了前辈的称呼。 “呵……”闻言,令狐安轻笑摇头: “就算让你走,现在的你又能去哪里,今日的事不可外传,我等岂能任你随意去留?” “跟我走吧!” “只要不乱跑,等过个三年五载,王家的事被世人所淡忘,到时你想离开自可随意。” 男子面色一白。 他在王家也是如此,相当于被人圈养起来,虽然吃喝不愁,却跟坐牢似的没有自由。 不曾想…… 王家倒了,依旧改不了结局。 他张了张嘴,见令狐安面色变寒,不由身体一颤,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连连点头: “我愿意!” “家主在上,请受小的一拜!” “哗……” “鹤唳九天神功?” “这是原本?” 一阵喧哗从后方响起,众人面色微动,顾不得理会野郎中,急忙腾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王家后宅书房的位置,有不少人围在一起,见到众人赶来,急忙散开让出一条通道。 书房藏有一间暗室。 此时暗室已经被人打开,几具尸体倒在地上,看来打开暗室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 室内同样有几具尸体,尸体面色青黑、隐有恶臭,竟是中毒而死。 暗室正中有着一个高台,一个精致的木箱放在高台之上,木箱内放着几本厚厚的书籍。 最上面一本书籍封面上,赫然写着鹤唳九天神功六个大字。 “东家!” “老爷!” “……” 室内几人躬身行礼,其中一人道: “王家心狠手辣,竟然在自己家传承功法上也做了手脚,许兄几人一时不察中了招。” “可惜!” 叹了口气,他又道: “鹤唳九天神功的秘籍就藏在这里,我等用玉筷翻了翻,是正本不假,但应该少了几句关键口诀。” “无妨。”潘然挥手: “此等传承,关键之处口口相传在所难免。” “有秘籍在,与从王家人口中拷问出来的一一对照,当能复原九成九,对我等来说足够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 没人指望能够得到完整的鹤唳九天神功,再说功法虽好,也要看落在谁手上给谁修炼。 顶尖功法未必能培养出顶尖高手。 那人又道: “除了鹤唳九天神功,下面还有一本不死真功,王老太爷假死偷生应该就是用的此法。” “哦!” 潘然挑眉: “一并抄录下来,送与几位。” “是!” 那人应是。 至始至终,白氏武行幸存下来的人都未有吭声,看来三台县潘家势大之局,已成定数。 * * *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方正放下手中书籍,忍不住轻叹一声: “古人诚我不可欺也!” 在未曾得到王家的鹤唳九天神功之前,他从不知道原来运转真气竟还有这么多的窍门。 以真气刺激相应的窍xue,可加速伤势恢复、能让身法速度增加,乃至有助增益精力。 真气与精、气、神之间的关系,竟如此密切。 “不知不觉间,我竟走了这么多弯路?” 回忆这两年多来的经历,方正无奈摇头,如若能够早早入手此功,何至于如此懵懂。 功法是一方面。 鹤唳九天神功上还记载了诸多与真气有关的探究、推演,乃至涉及人体诸多玄妙关窍。 这些, 大多是常识。 但, 方正差的就是常识! 他自修成真气,从未与同境界之人交流过,所学皆来自寥寥数本秘籍,可谓常识欠缺。 而某些小窍门,如果没人提点,更是可能一生都不会知道。 “凭借还是武者时的经验闷头修行,我竟然也能修至大周天,未曾走火入魔,现今想来也是福大命大。” “多亏了现代社会的技术,让我借助发电机就能修炼,无需涉及太多经脉、关窍类的知识……” 方正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如此说来,四雷之境未曾突破的关键,还是rou身上,太过借助外力导致自己的实力进步太快rou身变的太强导致与真气出现了隔膜。” “解决之法倒也简单。” “其一,沉淀下来减缓修行速度,过上三年五载自可适应,届时水到渠成进阶五雷之境。” “其二,服用丹药,让rou身可以承受更强的真气!” “不过也可以两条路一起走,一边重新理解元音雷法,一边借助丹药之力锤炼rou身,如此两不耽搁。” “哎!” 轻叹一声,方正眉头紧皱。 这就是没人指点的苦恼。 他现在遇到的问题,还是自己对元音雷法理解不够,修至四雷之境全靠外界蛮力加持。 就算借助丹药修成五雷之境,乃至六雷之境,终究有着极限。 甚至, 全靠外力还会损伤rou身,定然不是长久之法。 唯有得到完整的元音雷法,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看来,万宝阁陈九娘之约,终究还是要走一趟,不过……先等我修成五雷之境再说。” 丹药的事好解决。 王家老太爷当年恶疾爆发,生机微弱,多亏服用了一种名曰参精护宝汤的汤药才活了下来。 不止活下来,还活了八年之久。 此汤, 能大补人体元气、滋养rou身,足可让方正许久未能寸进的元音雷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还有通窍珠!” 从身上取出一物,他忍不住面露笑意。 此物同样来自万宝阁,当年本是陈九娘与某人交易的货物,结果机缘巧合落在他的手中。 不过入手之后因不懂如何使用,怕误用伤到自己,彻底沦为观赏品。 现今不同…… 手一抬、口一张,通窍珠落入口中。 体内真气运转,经由口窍没入宝珠之内,经由通窍珠内部一转,真气再次回到体内。 如此一转,真气就如经过锤炼一般,那股暴戾的雷霆之力变的温顺不少,也更加凝然。 真气在体内游走,酥酥麻麻的感觉浮上心头。 “唔……” 方正昂首,口发呻吟。 片刻后。 “差不多能增加一成的修行速度,关键是真气在通窍珠内转一转,变的更容易cao控。” “可惜!” “一日只能借助此物修行一炷香的时间,再久就没了用处。” “此物对于小周天武师用处极大,对于大周天武师来说则是聊胜于无,自己掌握的有些晚了。” 取出通窍珠擦拭干净,放入一旁的盒子里,方正再次取出一本书籍借助灯光细细观看起来。 此书来自那位‘野郎中’。 野郎中姓章名妄求,本是一介书生,略懂医术,不知为何被那位黄老看中收为弟子。 更得传医术。 也是靠着这门医术,章妄求才得以幸存。 《百参经》 这就是黄老传下来的医书。 此书所载,迥异市面上经常听闻的医理医术,内里对于草药的处理之法更是闻所未闻。 据说, 来历十分了得。 不过内里药方常人无福享用。 盖因此经中的草药大都经过淬炼、溶解,如其中最为重要的参精,需十余斤人参才能炼出一滴。 再说。 常人气血本就不强,也唯有修成真气的武师才能承受得了参精的药力。 人参精华是参精。 五金淬炼后是铁精,铁精又是炼制法器的材料。 难不成…… 这本医书是修行之人所传? 人参大补,自不便宜。 历来买人参都是论株买卖,哪有论斤的,更何况一滴参精需十斤人参,又有几个用得起? “好在对人参的年限没有要求,只要是人参即可,不然就算是王家也熬不出几滴参精来。” “呵……” 方正手托下巴,若有所思: “参精要的是人参中的精粹,不求年限,只要是人参就行,人工培养的应该也可以。” 现代社会人参早就能够人工培植,产量一大,人参也就变的不值钱,年份低的都是论斤卖。 如果可以的话…… 参精护宝汤他岂不是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除了《鹤唳九天神功》、《百参经》外,还有一本《不死真功》,堪称是意外之喜。 此功无益增加修为、实力,却有着延年益寿的效果,甚至能锁住生机不让精元流逝。 精元不泄, 自能不老不死! 所以才叫不死真功。 当然。 只是理论上如此,此功最多能减缓精元流逝,不可能真正做到不老不死,如此已然难得。 王老太爷能熬八年之久,参精吊命是原因之一,另一大原因……就是修炼了不死真功。 “假死之术?” 翻到最后,一门秘法映入眼帘,也让方正为之轻笑。 “可惜,我现在年轻气盛,此功暂时用不着,待到老了倒是可以修炼,能多活个几年。” “此行不亏,银子、宝贝、功法大丰收,果真是抄家灭户发大财,辛苦积攒的话猴年马月才能得到这些?” “嗯?” 眼眉微挑,他侧首看向门外: “怎么回事?” “东家。” 看门的老刘从前院急匆匆奔来,来不及喘气,面露惊慌之色回禀: “南堤塌了!” “塌了?” 方正一愣: “这么快?” 他有想过南堤会塌,但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王家刚刚出事就塌,时机也太巧了点。 莫非…… 有人故意如此? “罢了!” 摇了摇头,他开口问道: “谁来通知的?” “周家村的佃户。”老刘低头,问道: “东家,这些佃户逃难至此求上门来,怎么安置?” “纺织厂、窑厂还可以进一些人,让他们暂时过去,今年没了粮食,做工也能养家糊口。”方正对此早有预料,收起书籍慢条斯理道: “水患将至,最近兆南府怕是又会有动乱,能上山的都上山,定僧山慈恩寺有高手坐镇,总能保住性命,待到明年再说。” “是。” 老刘应是,音带感慨: “他们能成为东家的佃户,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闹了灾不用上缴粮食不说东家还给活路。” “换做其他东家……” “哎!” “哪有那么多感慨?”方正轻笑,起身站起: “我出去一趟,你让吴海看着安排一下。” “是。” 老刘低头。 至于这么晚了方正还要出门,是要做什么,他并不敢过问。 ………… “张道长。” 两位衙役敲响三清观的大门: “都台来人,询问南堤之事,您是第一位发现堤坝有问题的人,跟我们过去走一趟吧。” “是。” 张明瑞从睡意中被人惊醒,迷迷糊糊道: “稍等,容我交代几句。” “不必如此麻烦。”衙役摇头: “就是过去回几句话,一会就回来。” “是。” 张明瑞应是: “我换下衣服,毕竟是去见大人,衣衫不整太过失礼。” “好吧,好吧。”衙役一脸不耐烦的挥手: “快点,若是让大人久候,才是真正的失礼。” “不敢。”张明瑞急急躬身: “两位稍等,马上就好。” 他回到房间换好道袍,想了想,又拿起一旁的降魔法剑,准备妥当后上了衙役备好的马车。 “嘎吱……嘎吱……” 车辙轧着路面,缓慢前行。 不久后。 张明瑞眉头一皱,掀开车帘朝外看去,星光暗淡,仅能模模糊糊看到道路两侧的院落。 “两位,这似乎不是去衙门的路?” “谁告诉你咱们要去衙门了?”赶车的衙役声音淡然: “都台来的大人刚到城外驿站,知县大人先行一步带人过去,我们直接去驿站答话就是。”
又道: “不该问的别问。” “是。” 张明瑞点头: “是贫道多言了。” 马车继续前行,出了城门之后往南行出两炷香的时间,车辆颠簸起伏,已然偏离了官道。 “两位。” 张明瑞眉头皱起,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似乎不是去往驿站的路?” “去哪里,都是一样。”赶车的衙役轻笑一声,陡然转身挥鞭,鞭子好似毒蛇窜进车厢。 “啪!” 车鞭脆响,也把张明瑞给震出车外。 另外一人翻身下马,持刀的手臂轻轻抖动,手臂各个关节的骨头摩擦出细微的脆响。 就像是一连串的鞭炮炸裂。 骨响一串鞭! 这是三血武者的标志。 同时身躯猛冲,手中长刀疯狂劈砍,好似狂风骤雨,只是一瞬就把张明瑞尽数淹没。 “叮叮当当……” “噗!” 浑身是血的张明瑞从刀光中冲出,身上衣衫破烂、鲜血浸湿道袍,眼中更是满布惊恐。 “好胆!” 他身躯颤抖,咬牙怒道: “贫道乃朝廷册封的在籍道人,三清观观主,论品阶不亚一县县丞,你们竟敢杀我,难道就不怕朝廷降罪?” “呵!”持鞭衙役冷笑: “真当现在是六百年前开朝之时,那时一地道观观主堪比县丞,现在你这种道人什么也不是!” “为什么?”张明瑞怒瞪两人,身体连连后退: “张某自问从未的罪过谁,尔等为何要杀我?” “还想施法?”持刀衙役前冲挥刀,打断张明瑞暗中施法的动作,刀光霍霍中喝道: “我等也很佩服张道长,奈何……” “要怪,就怪你不该多管闲事,现今南堤决口,都水使王彪畏罪自杀,你也跟着一起上路吧!” “噗!” 刀光划过,带出一道血线。 张明瑞也曾习武,本人更是有着接近二血的修为,奈何他真正擅长的是术法,不善与人近身厮杀。 更何况。 对方是三血武者,眨眼间就已遍体鳞伤。 若非身为术士有些小手段,怕是已经不支倒地。 “南堤决口?” 此时的张明瑞像是浑然忘记了身上的伤势,眼神呆滞,一脸的不可置信,嘶声怒道: “怎么可能?” “严大人已经集齐了加固堤坝的银子,这几日也未有大雨,好好的堤坝怎么可能出事?” “真是天真!”持鞭衙役挥舞长鞭,啪啪作响,面泛冷笑道: “那两万两银子是严大人用来上下打点的,你真以为会用来加固堤坝,我记得道长还掏了五百两。” “道长省吃俭用,五百两银子攒了不少时间吧,可惜……你掏出的钱救不了什么人。” “上下打点?”张明瑞两眼迷茫: “南堤决口,可是要淹没数县良田,大半兆南府都会遭劫,不知多少百姓没了去处。” “是。”持鞭衙役点头,一脸的无所谓: “那又如何?” “这有不关严大人的事,是都水使王彪行事不利、贪墨朝廷下拨的银子,而且他已经畏罪自杀。” “怎么会这样?不该这样的?”张明瑞被抽打的不停在地上翻滚,眨眼间鲜血就与泥土混在一起,口中喃喃: “这可是关系十数万百姓的大事,他们怎么能……怎么会……” 他钢牙紧咬,怒道: “我要上府台衙门告他们!” “就知道会这样。”持刀衙役摇头: “道长平日做事何等通透,为何现今偏偏犯了执拗心,若非如此,严大人也不会让我们兄弟送您上路。” “哎!” 他轻叹一声: “道长,一路好走!” 张明瑞呼吸粗重、身体颤抖,他不是不懂世俗、也非不明人心,恰恰相反,他看的十分通透。 更是明白人心皆私。 但,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还有良善。 从古至今,无数圣贤著书立说,就是为了压制人的贪欲、恶念,让这世上多一分清明。 张明瑞同样清楚,朝廷官官相护、富商盘根错节,如无形巨网笼罩苍穹,搜刮民脂民膏。 但, 总应有着底线。 “当……” 拼尽全力挥舞降魔法剑,巨力撞在剑身之上,让他身躯巨颤,意识也变的朦胧模糊。 几十年修成的道心,似也彻底崩溃。 “噗!” “啪!” 刀刃划破皮rou,长鞭抽打rou身,竟也不如意识颠倒来的痛苦,也让张明瑞的表情越发狰狞。 “当……” 刀剑相撞。 降魔法剑上灵光一闪,如同铜钟大吕般的声音在场中回荡,也震醒了浑浑噩噩的张明瑞。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他垂首看向降魔法剑,咧嘴轻喝,声音微弱却又古怪的清晰可闻,如心中那洗尽铅华的念头: “斩妖除魔,护卫苍生……” “师尊!” “您用心良苦,是徒儿愚笨,时至今日才算开窍,枉我修道多年,竟如未闻经一样不能醒觉。” 两个衙役对手一眼,面色都变的凝重起来,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张明瑞身上突然冒出的气息却让两人心生警兆。 不对! “他要突破!”持刀衙役双目一睁,怒吼前冲: “杀!” 衙役身体前冲,如猛虎下山,简简单单的一扑、一掀、一剪,把虎形演绎的惟妙惟俏。 长刀劈落,更是隐隐带出虎啸之声。 “当……” 碰撞声再次响起。 持刀衙役双目收缩,目泛骇然,后面正欲跟上的持鞭衙役也面露惊恐,下意识后退一步。 但见一柄长剑悬浮半空,拦住长刀。 明明无人握持剑柄,长剑竟能稳立不动。 刀剑相撞,那泛黑剑身也受到震荡剥落铅华,一片片铁屑,从降魔法剑之上接连脱落。 眨眼间。 一柄崭新、纤细的长剑显露场中。 “铮!” 激昂、兴奋、尖利的啸声自场中响起,法剑如有灵性一般,发出挣脱束缚的畅快剑鸣。 “唰!” 剑光流转,当空一绕。 那持刀衙役身体一僵,眼中神光暗淡,一抹细微血线也从他勃颈处出现,环绕一圈。 “噗通!” 头颅落地。 无头尸体紧随其后。 “啊!” 持鞭之人见状嘶声大叫,转身就要逃离。 “唰!” 剑光再闪。 法剑自背后贯入持鞭衙役的心脏,自胸前飞出,带出一道血线,衙役也一头栽倒在地。 剑光回返,自行落入剑鞘。 张明瑞立于场中,单手捏住剑诀,身体摇摇晃晃,随即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啪!” “啪啪!”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掌声响起: “大彻大悟,悟道全真,张道长果真是智慧通透之辈,仅能在生死关头证得法师之境。” “佩服!” “佩服!” 黑夜之中,一人缓步行来。 “是你。”张明瑞抬头,看向来人,面露凝重: “单先生!” “不错。”来人做书生打扮,赫然是严大人身边的单书生,他目视张明瑞轻轻点头: “单某为防万一跟来一看,不曾想真的出现意外。” “数年前,慈恩寺的圆性彻悟佛法,一日证得佛门罗汉;今夜张道长一朝了悟步入法师,固安县果真人杰地灵。” 明悟进阶,与修行进阶截然不同,这种人潜力更大,只要不死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随即他又是轻叹一声: “可惜!” “道长命中该有一劫,大人也容不得你,就让单某送你上路。” “稍等。” 这时,又有一人现身。 “抱歉。” 方正拱了拱手: “在下来的有些迟了,好在并未来晚,道长别来无恙?” 见状。 张明瑞眼神一松。 单书生则是面色一沉。 求一下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