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态度
对间谍的审讯并没有经过太长时间，但与其说是审讯，也不过是向这个人提问，并通过尼禄来确认他所说的话是否是正确的而已，并不困难。 但是在对间谍的审讯过程中，蕾恩异于平时的严厉态度让欢愉稍微有些惊讶，毕竟在欢愉的印象中，蕾恩就是一直跟在梅菲斯特的身后，看上去有些怯懦却又倔强，看起来有些无聊的孩子，但现在的柯蕾则是隐隐有一种凌厉的感觉。 和梅菲斯特那种中正平和的态度不同，这份坚定的态度与那个勇者柯蕾更加相似。 虽然在对蕾恩的教育上是由梅菲斯特和柯蕾共同负责的，但以往的蕾恩要更加倾向于梅菲斯特的“平稳”而非柯蕾的“坚决”。 但这份坚决却又与柯蕾不太一样，勇者所敌视的是对人类整体造成威胁的，或者是有违伦理的人和事，蕾恩的话……只要是被梅菲斯特断定为敌人，又或者是会威胁到梅菲斯特的安全的类型，恐怕都会被蕾恩视作为“敌对者”。 就像这个间谍一样。 温柔是留给身边可以信赖的人的，这种思想并不奇怪，但落在蕾恩的身上，但是感觉有些怪异……如果是以前的蕾恩的话会怎么做？即使是对蕾恩的了解比较少的欢愉也能想到，并非冷酷，而是保持着自我与坚定的内心的温柔。 蕾恩已经“改变”了，但是并不会对日常造成影响。 欢愉不知道梅菲斯特是否察觉到了蕾恩的这个细小的变化，不，应该是有察觉到，但是以梅菲斯特的性格来思考，梅菲斯特只会将这件事藏在心里，因为梅菲斯特并不会去干涉蕾恩的“成长”，这份态度上的变化恐怕也被梅菲斯特归于了蕾恩接触到人和事之后带来的自然变化。 因为梅菲斯特虽然对发生在蕾恩身上的事有所了解，但梅菲斯特终究只是一个人，而非自己这样的“概念的化身”，有些显而易见的问题对于他而言却难以发现。 并不是说蕾恩变坏了，而是因为蕾恩正朝着“本该正确”的方向发展。 “善良与残忍”，“公正与恶意”，“温柔与暴虐”，各种各样的概念正在影响着蕾恩，即使不是直接作用于蕾恩本身，也会慢慢的通过周围的事将这一概念传递到她的心中。 但就算这样告诉梅菲斯特，也只会被梅菲斯特当成“环境”的问题，毕竟环境的好坏确实对一个人的认知有所影响，但这样的“常识”却限制了梅菲斯特的想象，他想不到的是，所谓的“环境”只是概念在汇聚时出现的一个外部条件……或许以蕾恩的这种等级来看，这甚至不是条件，而是正在进行的某种表面象征。 梅菲斯特对于蕾恩太过于重要，以至于蕾恩根本不会在梅菲斯特的面前露出这种态度，所以蕾恩最亲近的梅菲斯特反而是最难发生蕾恩变化的人。 但尼禄不同，尼禄虽然不会总是跟在某个人的身边行动，但在长时间的相处之下，尼禄对蕾恩的内心想法也有所了解，或许此前一直都有接触但问题不大，但最近的尼禄却感觉到了一些危机…… 为此，尼禄特意找来了自己，想要试着解决一下发生在蕾恩身上的麻烦。 但是，显然蕾恩身上的发生的变化已经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了…… “咔！” 一声轻响让欢愉回过神来，再次看向蕾恩时，蕾恩已经用剑将这个间谍打晕，并没有危及性命，但是用的力气也不小，在间谍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印记，得过两天才能消掉。 “呵呵，已经问完了吗？”欢愉看着蕾恩继续保持着微笑。 蕾恩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间谍，表情平静，但眼神却异常的深层，仿佛在思考着，又像是与什么做抗争，混乱充斥着她的大脑。 但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蕾恩的眼神渐渐的回归到平常，表情略有些软弱，但视线却无比坚定的平常，也是梅菲斯特所熟悉的平常的蕾恩，但对欢愉而言，这幅如同“欺诈”一般的姿态倒是有些可笑。 “……没什么有用的情报，这个人知道的并不多，不过铁路计划并没有告诉太多人，除了一个名字和表面的含义之外，他也没有得到任何确切的信息。” “呵呵，这也是当然的吧？”欢愉笑着回答道。“浮士德很重视铁路计划，哪怕只是表面计划也不可能轻易的告诉别人，因为那些眼中只有利益的锦衣硕鼠会妨碍到他的布置。而且这样不也很好吗？浮士德让你调查也正是为了确认这群人是不是掌握到了核心的计划内容，既然没有，那浮士德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欢愉微笑着看着蕾恩，又补充说道。“说不定会摸摸你的头，好好的夸你一顿……那个家伙应该经常这样做吧？” “唔……”因为谈到了有关于梅菲斯特的话题，蕾恩的表情也不禁软化了许多。“所以……你是来帮浮士德大人找间谍吗？刚刚这个间谍也是你抓到的。” “哼哼，算是吧。”欢愉笑道。“不过梅菲斯特并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求过我，我来这里找你，只会因为我很闲而已，也算是给我的朋友送一份礼物的吧，虽然这样看下去，这份礼物想要送出去可能会比较困难了。” “毕竟间谍很多。”蕾恩点了点头。 欢愉附和着，但视线却停留在蕾恩的身上。“真的是，很难送出去的一份礼物呢……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还打算去找人吗？还是说就这样继续在这附近找间谍？我只会陪你走到贫民区，走到我家附近噢。” “我还要去找缇莉雅小姐。”蕾恩回答道。“抓间谍也只是看运气，浮士德大人也告诉我不必强求。” “好吧，那我们就去找找那位缇莉雅小姐吧，在这段路上如果有发现间谍我会再告诉你的。”欢愉笑了笑。“争取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完成工作，如果太晚回家的话，我担心你jiejie就会提着剑来找我了，那个人对你的关心也并不比浮士德少。” “……嘿嘿。”蕾恩的脸上露出了有些害羞的笑容。“那就把这个间谍绑起来，交给守卫，我们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