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图穷匕见
“果真有清香啊，且绣品尚未受到一丁点儿污染，王老板，您这是如何做到的？” 阿桑与其她三个绣娘，拖着绣品轮流在贵宾席位展示。 王珂道：“我将兰花瓣捣碎，三蒸三晒，去其水分，取其精华，制作成香薰，与绣品密封在同一间屋子里，连续熏上三三夜，才有了此绣品挥之不去的清香啊。” “不亏是蜀绣大家，不仅绣得精细，想法还有创意。” “叶大人，您也闻闻？” 作为成都府最高长官，一定得让他闻闻才校 阿桑站在前端，尽量将绣品贴近叶坚，叶坚全然不觉危险已靠近，他俯身贴向绣品，深吸了一口气，闭眼沉醉道：“兰花清香扑鼻，令人魂牵梦绕——” 阿桑距叶坚，不过三尺近。 “狗官，看刀！” 阿桑从画轴上拔出一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刺入叶坚咽喉！ “噗呲！” 匕首穿喉而过，叶坚连惨叫都不及，一口鲜血洒在绣品上，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阿桑还不尽兴，拔出匕首又往其胸口扎了两刀。 “有刺客！” “爹！” “叶大人！” “啊！” 乱作一团！ “抓住她！” 席间随候的侍卫，一股脑涌向阿桑。 姜云跳出席位，闪身来到阿桑身旁，大喝一声：“大胆刺客，还不束手就擒！” 一巴掌拍掉阿桑手中匕首，又在她后颈轻轻一拍，将她打晕过去。 “此人必是苗奴派来的刺客，先将她带下去，严密看管，稍后本官要亲自审问！”姜云冲杨金保与陈宏使了个眼神。 杨金保与陈宏迅速将阿桑架起离开云景台。 “杀人啦！快跑呀！” 死的可是成都府尹，众宾生怕惹上麻烦，拖家带口往云景台下跑，现场乱作一团。 “还愣着做什么？刺客或不止一人，快去封住云景台出入口，不得放跑任何一个人，再速去通知守备营，封锁城门，从此刻开始，谁也不许出城！” 姜云冲成都本部将官发令，他是西南督察司，当有如此权力。 “是！” 本部将官领命速去。 很快，大批官兵涌入云景台，将所有宾客赶回。 “姜大人，我们都是成都府官员，不能是刺客啊，您还是先放了我们吧？” 有官员欲利用职权来钻空子，却被姜云一口否决：“那刺客能伪装成绣娘，便明已渗透到大会中来，她的同党也许就藏在你们身边，就是你们不经意且熟悉之人，所以在没筛查清楚之前，你们谁也不许离开。” “你这么做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我们可都是贵宾！岂能是刺客？” “对啊，要禁足也该禁这些外地人，放了我们本地人！” “凭什么听你的啊？” “呛！” 姜云拔剑出鞘，瞬斩一道剑气，将一记石墩切成两半，瞪眼怒喝众人： “本官乃皇帝敕封西南督察司，我的话便是命令！不论军民，胆敢质疑，犹如此墩，杀无赦！” 无人再敢出声。 “你们也不要埋怨本官，如今外面到处都是刺客，将你们禁足于此台，也是变着方儿的保护你们。” 姜云收剑回鞘，又道：“现在本官要去审讯刺客，若她老实供出同党，自会放你们离开。” 罢，留下史涛镇场子，与宋澈离开云景台。 云景台外不远，一处僻静院郑 阿桑已经苏醒，她被绑在梁柱上，由杨金保与陈宏持刀看守。 宋澈与姜云推门而入，“你已如愿杀了叶坚，现在该告诉我们，火药作用在哪儿了。” 阿桑低头咬唇，久久不发一言。 “我早料到她不会的，她连蛊虫都敢吞，又岂会怕你的‘伸腿瞪眼丹’？” 姜云拔出剑，挑起阿桑的下巴，冷声道：“我可不像宋兄那般怜香惜玉，你若不想吃苦头，就快！” 阿桑眼神无畏，闭嘴不言。 宋澈拨开姜云的剑，直视阿桑的眼睛，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告诉你，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助你杀死叶坚便是最好的证明，我们好的不是么？” 阿桑愧疚低下头，“我……” “叶坚不仅是成都府尹，还是皇室宗亲，你杀了他皇帝必会龙颜大怒，到那时挥军百万，直逼苗疆，苗人就真没有再翻身的可能了，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在皇帝知道此事之前，以和谈的方式将苗乱平息。” 宋澈摁着阿桑的肩膀，真诚道：“阿桑，我们不是豺狼虎豹，不会伤害压榨你们苗民，都江堰的劳工可以回家了，从今往后对你们的不公都将不复存在，苗人不再是贱民，可与梁人成亲，可入中原经商，甚至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为朝廷效力……你相信我，好么？” 阿桑昂起头，泪水已湿润眼眶，“真……真的？” 宋澈点点头，为她松绑，“可和平是双向奔赴的，苗人必须放下仇恨，快告诉我吧，火药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阿桑这才缓缓道：“是……用来炸都江堰的。” “什么！” 众人震惊。 姜云呵斥：“数千年的水利工程，你们竟要炸了它！若洪水倾泻，整个成都都得遭殃！” “那我们苗饶性命呢！” 阿桑发泄般质问:“从叶坚上任成都府尹起，就一直在修水利，刚开始还会给工钱，还能有饱饭，可到了近几年，将我们当猪狗使唤，累死，饿死，打死不计其数！死聊族人，直接就扔进荒野，让豺狼虎豹啃食，连具全尸都留不下！谁来可怜我们？谁来替我们申冤，谁来偿还这笔血债！” 她捂着脸颊埋头痛哭，“大哥，二哥，阿爹，为了讨生活被哄骗去，已经有整整三年了……为什么！我们苗人不争不抢，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为什么……” “咚咚咚！” 重重的砸门声。 门外响起史涛的急报： “哥儿，白军师，大事不好了！永康方向传来急报，一支苗军突然夜袭了灌县，驻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