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你们不要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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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苍焰定睛望去。 她高挑的身躯线条流畅，拥有极佳的比例，让人不由得赞叹。 金发垂腰，头发柔顺而富有光泽，金色的颜色与黑色皮衣相得益彰，显得格外耀眼。 五官深邃而有神采，双眼明亮有神，散发出自信与果敢。 这位金发女性的气质非常独特，既有女性的柔美，又有男性的阳刚之气，令人难以忽视。 星眸闪亮，长卷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轻颤着。 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此时正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苍白少女。 苍焰对她非常熟悉，尽管和过去相比成熟了许多，苍焰依旧能认出她。 名字脱口而出。 “菲特，好久不见。” 魔法少女天霆。 她是本应该在八年前兽潮袭击里死去的魔法少女。 就在苍焰十七岁那年，就在她选择退役的前一年，天霆为了掩护自己撤退选择了被兽潮吞没。 直到现在，苍焰都不知道天霆的牺牲到底对自己的打击有多大。 她真的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 十七岁那年发生太多太多痛心疾首的事情，父母的逝去，战友的牺牲，魔女会的剿灭，黑日的降临等等，每一件事情都是促使苍焰退役的关键因素。 一连串的精神打击，让苍焰的内心太过悲痛，以至于苍焰选择了自我逃避，将过去的记忆封存了起来，不想再去回忆曾经发生的事件。 时至今日，苍焰都没有一种确切的实感，天霆还活生生站在这里，自己的记忆是否为虚假，南柯一梦，亦或者，自己眼前的天霆也只是披着熟人外皮的其他存在。 苍焰不想分辨，也懒得分辨了。 因为当天霆选择cao纵牧群咒兽，对新木市制造灾害的时候，她就已经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 无论她的身份如何，是真还是假，又是否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苍焰都只有一个选择。 打败她。 论迹不论心。 天霆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时候，苍焰已经看出天霆手里卡牌的具体细节，正面图案为螳螂，花色和序号为黑桃六。 她伸出手，向天霆索要卡牌，想劝她迷途知返，不至于越陷越深。 “喂，天霆，把黑桃六给我。” “想要的话，你得自己来拿。” 菲特晃了晃手中的黑桃六卡片，表情平淡，继续说着：“这个规矩，你早就明白的。” 菲特将卡牌顶着额头，竟然陷入了思索。 “我们从小到大打了多少架？好像是我赢的比较多吧。你一直都打不过我的。” “你绝对记错了，是你一直打不过我的。” 苍焰立刻提着旭日长枪主动发起了进攻，丝毫不在意天霆现在有没有变身，她清楚明白一件事情，天霆的实力绝对不下于自己，在巅峰时期都不敢说能够稳赢，更不用说现在了。 “你的速度变慢了。” 当苍焰突击过来的时候，菲特已经提前做出了躲闪的准备，黑色雷霆闪过，菲特出现在了另外一边。 “你还是只会这些老旧的招式。” “招式老吗？对付你足够了。” 苍焰有些惊讶，她认为这绝对出现了一些问题，菲特明明没有变身为什么还有这么快的动作，要知道魔法少女在不变身的时候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现在看着菲特动作如此迅捷，怎么看都不再像是人类了。 她立刻将旭日长枪握在手里，烈焰燃烧，全身用力投掷，机械长矛喷出大量蒸汽，突破音障的音爆声传来，旭日长枪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瞬间跨越了数百米的距离。 然而，菲特侧身躲闪过长矛的直接投掷，并且做出提前预判，伸手攻击向空无一物的空气处，果然站在原地的苍焰身躯迅速化为火焰消散，而机械长矛喷射而出的烈焰也在组合成为人形，火焰元素还没有完全拼接在一起，更不用说发动突然袭击，包裹着闪电的拳头提前到了脸上。 苍焰结结实实吃到了这一拳。 火焰飘动，在其他区域组合起来。 她捂着胸口，有些吃痛，左苍甚至能感觉到已经凹陷了进去。 “不长记性。是不是虐菜局打太多了，已经忘了这一招对我没用了。” 菲特冷淡评价着:“果然，你各方面都下滑了。让我失望。” “我刚刚和咒兽打完一架，体力和魔力都有点不支。” 苍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尝试为自己辩解。 “在过去你从来用过这种借口，还记得我们当年连战一天一夜，差点把整座山都夷为平地吗？从天黑打到天亮，从清醒打到昏迷。你从来都没说过自己累了，打不下去了。” 菲特总是很怀念当初。 “人总是要向岁月低头的。菲特，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对于魔法少女的平均服役时间来说，我和百岁老人没区别，我甚至已经整整七年都没有变身过了。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可能依旧过着最朴实的生活。” 苍焰苦笑着，经过几次交手，她已经明白自己和天霆的实力差距了，自己状态下滑，天霆却更进一步，此消彼长之间，两人出现了战力上的鸿沟。 “我依旧保持着战斗力，如果伱来我们这里，我们会让你恢复当初，甚至让你再进一步。” 菲特停止了攻击，反而向苍焰抛出了橄榄枝，她想给苍焰最后的机会。 “你们不表露身份，如何让我相信你们。请你先告诉我，‘我们’是谁？” 我们两个字直接说出了重点，这绝对不是菲特一个人单独的行动，背后肯定涉及到了一个从未浮出水面的神秘组织。 菲特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又吞咽了下去。 “我不能说。只有你选择放弃人类社会的生活，你才能知道我们是什么。” “对不起，做不到。” 苍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她当然想过自己假装答应混入其中的想法，可是她又担心自己是自投罗网，过去的菲特是多么善良又正直，现在却莫名成了一個极端的魔怔人，万一自己也变成这样，削弱我方，加强敌方，人类还有多少容错的机会？ “那么很抱歉。苍焰，你只能死在这里了。我会给你最后的尊重。” 苍焰这种干脆利落，不假思索的拒绝，让菲特有些失落，她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张做工奇特的黑桃花纹的卡牌，仔细观看，应该能看出那是黑桃A。 黑桃A卡片正面的图案是翱翔天际的巨型蜻蜓。 “请看着，这是魔法少女第二阶段的变身。” 菲特表情认真严肃，她决定使出全力给苍焰最后一击。 “变身。” 黑桃A的卡牌散发出奇异光芒，在强光中苍焰已经看不见任何色彩，她只是知道黑桃A的卡牌完全融入菲特的腰腹部，而菲特的胸口和腰部同时出现了两团散发黑光的漆黑宝石，失去光芒，变得污秽不堪的纯白之心跳动，黑色魔法阵从头到尾快速闪过。 漆黑的光芒散去。 在苍焰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连体战斗服整体风格和苍焰相差不多的金发双马尾魔法少女，她手提缠绕雷霆的漆黑机械战斧，战斗服的手臂和脚部也和苍焰一样安装了机械构造的护臂和护膝，多出的区别在于腰间造型奇特的腰带和一侧显眼的收纳卡盒。 眼前的神秘存在正是魔法少女天霆。 只不过和苍焰所熟知的天霆相比，各方面成熟了许多，至少身高都比苍焰高出了整整一头。 苍焰所变身的姿态是十一二岁的普通少女，身高不过135cm左右，可是眼前的天霆却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体和体型都大了整整一圈，身高保守估计也有一米六出头。 “为了值得庆祝这一天，就让我试一试黑桃六卡牌的力量吧。” 菲特摸向收纳卡盒，从其中抽出刚刚获得的黑桃六卡牌，将其刷过魔导器雷霆战斧的识别特殊装置，自此魔导器雷霆战斧同样化为卡牌，飞向腰部的收纳盒，奇特腰带上的漆黑宝石发出光泽，而黑桃六的卡牌竟然化为虚幻光泽出现在菲特的手中。 螳螂咒兽的虚影在发出无声嘶吼。 魔法少女天霆歪歪头，嘴角挂起轻蔑笑容，虚影飘散，她手中出现两把浅绿色的弯刀。 左右手交叉。 手中两把弯刀相互交叠起来。 在碰撞和摩擦中发出呛呛声响。 正如先前的螳螂咒兽一般。 “你能扛得住我几次攻击呢？我猜一下。是两次？还是三次？” 天霆在步步紧逼，苍焰感受到了一种危机感，本能在发出剧烈的警报。 打不过！ 不能战斗！ 一定不能跟她打！ 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位于远处的米柚和冥月同样注意到了异常，她在高声呼唤，想要让米柚背着自己快速加入战斗，然而米柚却在疯狂倒退，它更能明白两者的实力差距到底有多大。 “我们必须走了，去呼唤救援。” 可是，米柚也清楚一件事情，苍焰前辈已经是人类社会最强的魔法少女了，如果她都打不过，还有谁能做得到呢…… 其实冥月觉得整个事情都不可理喻。 明明大家都是魔法少女，为什么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冥月最终坚定下意志，选择变身，还是因为白鸽前辈的临终托付，她想成为守护和平的存在。 让冥月刷刷副本打打怪物什么的她肯定非常乐意。 如果突然让冥月参与真人搏杀，她肯定是一百个不乐意，在她看来，自己战斗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其他人，而不是为了伤害其他人。 冥月才十二岁又过于善良，她对于这种你死我活的搏斗，根本不能理解。 “快……快想个办法……” 冥月握紧了小手。 “我的欲望被彻底点燃，我已经抑制不住这种冲动了。” 眼底的红光爬上了天霆的眼眸，原本魔法少女所必须拥有的纯白之心，现在只剩下一片漆黑，她所有的理智都已经被本能所吞没。 战斗，只有战斗才能让她感到愉悦。 战斗，战斗。 不为任何理由而战斗。 不为正义，不为守护，也不为了理想。 只是战斗。 只是遵从内心的欲望而战斗。 只是为了自己最至高的愉悦而战斗。 天霆脚下一个用力，挥起手中轻灵双刀，敏捷身躯所提供的强大爆发力，让她一跃而起上百米，直接跳到了正在快速提升高度妄图从空中拉开距离的苍焰头上。 “什么？！” 苍焰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rou体爆发力，因为她可没有感受到魔力流动的迹象，这只是纯粹的rou体力量。 “第一击。” 居高临下的天霆死死盯着苍焰一举一动，在苍焰刚想使用旭日长枪进行加速从而躲过高空袭击时候，菲特挥出了双刀。 双重斩击。 灵巧之风包裹着双刀的刀刃。 黑桃六卡牌的力量，让天霆在空中战斗时不仅不会受到任何阻力，反而让她的发力和收力都更加轻松许多。 快，极致的快。 让人看不清动作的快。 身影微微一动。 留在原地的只是天霆的残影，她的本体已经出现在苍焰身下。 此时正踏着风蓄势待发。 紧接着，腿部受伤，再也控制不住飞行角度的苍焰从天上坠落了下来。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能够看得清。 “第二击。” 这一次天霆所瞄准的目标正是苍焰的胸口，她想要摧毁魔法少女的真正核心——纯白之心。 她估算着，这一刀足以让其毙命，甚至连痛苦都感受不到。 死神开始倒计时。 苍焰已经在思考着最坏打算了，两人实力目前差出整整一个大阶，她根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这时候，苍焰有些后悔自己的傲慢了，一直认为自己的实力仍然可以应对任何危机。 现在看来敌人的组织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绝对不能死！ “旭日长枪！” 在天霆发起进攻的时候，苍焰大吼一声，拼尽全力将长枪横在自己面前。 汹涌澎湃的火元素结成护盾。 猛烈的烈焰护盾将双刀吞没，让其没办法再前进一步。 刀尖距离苍焰眼睑只有一两公分的距离。 激流的火元素从护盾中跳出一部分，似乎是在对天霆做着鬼脸，如此举动一度让天霆觉得看花了眼。 当然，攻击受挫有出乎预料，但是整体还在计划之中。 第三击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由风属性魔力所组成的双刀凭空消散。 菲特的手腕和拳头套上一层黯淡荧光。 刀法精湛。 拳法更加精通。 贴身短打可是菲特幼时在与嗜血咒兽厮杀学会得第一种打法。 与野兽一样，最狂暴最凶残的拳法，脱胎于生死搏斗之间。 因为菲特mama曾经教导她，如果她杀不死咒兽，那么她今天就会成为咒兽的晚餐。 招招都是奔着命门而去。 天霆有自信，这一拳将苍焰的胸口打穿。 “够了！” 空中传来第三个声音。 天空下起蒙蒙小雨，天色阴沉，乌云密集。 正如，冥月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