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考核中
乘着电梯上到十四楼，电梯停下后，汪晓玥挤过拥挤的人群，从电梯里走出来。 她原以为这一层都是公司总部的地盘，走进去一看才知道这层楼里装着好几家公司，还有一个区域是空闲的，玻璃门上张贴着摇摇欲坠的招租启示。 这里的几家公司外部装修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门口一侧安装的公司招牌。诚然，不同的公司，名称当然不同。 汪晓玥一只手提着挎包，另一只手攥着手机，穿梭在像迷宫一样的走廊里。 走廊两侧的墙壁不是用砖头垒起来的，全都是毛玻璃，在里边找来找去的，搞得汪晓玥晕头转向。 在几番盲目的试错之后，汪晓玥终于找到了她所在的房产公司的招牌。 “这就是公司总部？也太不起眼了吧！”汪晓玥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些生气了。 她禁不住怀疑这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 她甚至突然产生出一种被蒙骗的感觉。 但是到底是谁蒙骗了她，她却说不上来。 是张春莹？是李曼？是前程无忧APP？还是她自己？ 她真的想不出。她感觉头脑发涨，眼皮变沉，呼吸微弱，想就地躺下去睡一觉，一觉醒来后发现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 奈何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汪晓玥依旧是一只手提着包，痴痴地出现在公司总部的大门口。 这实在算不上一片很大的区域，里面的格局和她之前打工的电子厂的车间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车间的缩小版吧。 大门的左边和对面是几间五六平米的小房间，全都紧闭着门，里面大概都坐着公司的高层。 中间的区域较宽敞些，并列放置着几排电脑，十几个身穿白色工装的男男女女正在对着电脑认认真真地工作着。 房间里面特别安静，没有一个人讲话，里面的人都显得很有素质的样子。 汪晓玥刚走进去，坐在距离门最近的位置上的人就发现她了。 里面的人很有礼貌地询问：“你是来参加考核的吗？” 可能是看见汪晓玥身上的工装，大概猜出来她是公司的新员工了吧。 汪晓玥痴痴地回答：“是。” 这时候一个长得矮矮胖胖的已经谢了顶的男士立刻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汪晓玥热情地问道：“你是哪个分公司的员工？” 随即离开座位，朝汪晓玥走去。 汪晓玥仍然面无表情地回复道：“花石的。” 这个人思索着重复着：“哦，花石的……花石的……” 然后快步走到一个小房间的门口又停下了，伸手拉开了门，看着汪晓玥，伸出右胳膊做出一副“请进”的样子，脸上堆满了笑意。 汪晓玥接收到指令，立马移动脚步，朝那个小房间走去。 在她即将要经过这个人的时候，脚步显得有一些犹豫，她觉得她不应该走在前面，她应该跟在这个人的后面进入房间。 尽管他们并不认识，但是这个人的身份显然比她高级，她怎么能走在上级的前面呢？ 汪晓玥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这个人，这个人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而且丝毫没有走在前面的意思，所以汪晓玥只好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向前走。 这实在是一个小巧的房间，里面的布置非常简约，中间放了张红色的桌子，上面放着一盆绿萝，桌子两边各摆了一把椅子，不远处的墙角里有一台饮水机。 “看来是在这里考核了，那这个人一定就是总部的人事主管了。”汪晓玥思索到。 主管指着里面的一把椅子让汪晓玥坐下，汪晓玥按照指示就坐，规规矩矩地把手提包放在腿上。 主管没有坐下，而是走到墙角，弯腰从饮水机的柜子里取出一个一次性水杯，先在杯子里接了半杯热水，然后又接了半杯凉水，再端着杯子走到桌子旁边，把杯子客客气气地放在汪晓玥的面前。 这名主管礼貌的言行让汪晓玥提升了对公司的好感度，也洗去了一路的劳累，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主管在汪晓玥对面坐下后，刚才脸上的热情就立刻消失不见，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桌子上有一张纸和一根黑色签字笔，主管把纸拉到面前，右手拿着笔，隔着桌子看着汪晓玥大大方方地问道：“你是叫汪晓玥，对吧？” 汪晓玥木然地回答：“是。” 确定完身份后，主管继续说道：“汪晓玥你好，欢迎你参加今天的考核，我是负责考核工作的主管，现在考核正式开始。我问你几个问题，请你把自己的答案说出来。” 一听见考核开始，汪晓玥的心里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胆怯地对着面前的主管点点头。 说到底她还是很在意这份工作的，所以她很担心考核不通过。 主管提出第一个问题：如果客户打电话向你询问房子的情况，你会怎么回答他？ 原来所谓的考核考的是员工的随机应变能力。 和人打交道向来都是汪晓玥的短板，这是汪晓玥工作中的软肋。她害怕她竭力隐藏的生理缺陷会被这个主管发现，然后以此判定她不合格。 事态似乎变得严峻起来，汪晓玥顿时觉得她的第一份工作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的如此在意这份工作。 汪晓玥绞尽脑汁地思索着答案，她努力回想她的同事平时都是怎么和客户沟通的。 她一边想，一边断断续续地答道：“你好，这里是花石房产，您问的那套房子位于什么路……几室几厅，交通便利……生活设施齐全……” 这个主管听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汪晓玥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不悦。 主管继续发问：“如果客户听完你的介绍后只是说他再考虑考虑，你会怎么回复他？” “怎么老是问这些棘手的问题？”汪晓玥感到很苦恼。 她继续艰难地答道：“可以，不过请您快些做出决定，因为太晚的话房子可能就租出去了。” 汪晓玥觉得自己一定过不了关，既然这样，倒也用不着心惊胆战的，干脆就速战速决吧。 所以，接下来的几个问题汪晓玥都回答的很果断、干脆。 只要不说很多话，汪晓玥就相信她可以把结巴隐藏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