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邂逅
汪晓玥按照百度地图提示的路线辛辛苦苦才找到那家房产公司。 她胆怯地进到店里，店里的员工还以为她是顾客，直接礼貌地对着她问道：“你要租房子吗？” 她一听就知道被误解了，所以感到越发地无措。 店里的几个人都睁大眼睛注视着她，就像在看一块rou。 汪晓玥被众人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愣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回复：“我是来应聘的……” 然后，只见那一颗颗期待着的头颅都一齐低垂下去，消失在面前的电脑丛中。 唯有一张脸依旧高扬着，并且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热烈。 毫无疑问这个就是人事主管，和汪晓玥达成约定的人。 人事主管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生，非常地少年老成，后来汪晓玥才知道，她只比自己的年纪大一岁。 她的名字叫张春莹。 张春莹看见应聘者的到来，兴奋之情由内而外表现了出来，简直是压都压不住。 可不是嘛，应聘者就是她的衣食父母，公司规定，为公司招聘一名员工提成三百块钱。 张春莹热情地邀请汪晓玥到里间的小型办公室里面试，还就手给她倒了杯水。 面试的这间办公室简直是个蚂蚁窝，它是用木板介成的，面积不会超过四平米，就只能容下左右两个沙发以及中间的一个小型茶几。 张春莹将汪晓玥让到右边的那个沙发上，把水杯放在她的面前，自己则在左边的沙发上坐下。 面试开始了。 这其实并不能算是正规意义上的面试，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邀请。 张春莹只是简单给汪晓玥介绍了一下岗位的性质，话里话外都明显地表现出来希望汪晓玥成为公司一员的意思。 原来该公司招聘的并不是卖房子的员工，而是负责租赁的员工。 无论是售楼，还是租赁，汪晓玥都是同样的陌生，所以具体干什么，她并不介意。 她介意的就只有一样，就是工资待遇，她找工作就是为了挣钱，只要能挣到钱，干什么都无所谓。 可是这位主管对于员工的工资待遇就是闭口不谈，好像她招聘员工是用来给公司白干活的，公司不需要给员工发工资似的。 汪晓玥知道如果她不主动开口问的话，面前的这位主管会一直装傻充愣。 该主管此刻已经把合同拿出来，放在汪晓玥面前的茶几上，一厢情愿地对汪晓玥说：“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把合同签一下吧，签完合同，明天就可以过来上班了。” 一万匹草泥马从汪晓玥眼前奔腾而过。 “什么叫做没有问题？”汪晓玥诧异道。 汪晓玥除了知道她应聘的岗位是租赁部员工以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她甚至都不知道在这里干活是否有工资拿。 “咱这儿每个月的工资是多少？”汪晓玥羞涩地问。 尽管汪晓玥觉得此时不应该感到不好意思，但是不知为何还是表现出难为情的样子。 张春莹可不像汪晓玥一样没见过世面，她对付汪晓玥这种菜鸟绰绰有余。 她不慌不忙地委婉地回答：“我们这里底薪是2500，再加上提成，大概就是3000左右吧；如果你干得好的话，会拿的更多。” 她表演得很诚恳，汪晓玥竟然相信了，因为汪晓玥不了解公司面试的套路，不知道她这是话中有话。 汪晓玥觉得还行，心里计划着先在这里干着，再慢慢找工作。 汪晓玥最后又问了面试主管一个问题，就是这里包住不包，主管告诉她包住。 汪晓玥再也没有什么顾虑了，拿起桌子上的笔，当即就把合同签了。 果然，面试主管表现得比汪晓玥还要高兴。 合同签完了，汪晓玥跟随着张春莹从小办公室里走出来，来到工作区域。 这时候，这家公司的另外一名员工从外面带客户看房回来，进入店里。 她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汪晓玥是哪个村的，在哪个学校上的小学。 她自报家门之后，汪晓玥才知道面前的这个伶牙俐齿的员工竟然和自己是小学校友，而且只比自己低一届。 汪晓玥又仔细审视了一眼面前这个笑魇如花看着自己的人，隐隐约约也觉得似曾相识，脑海中渐渐地浮现出来一张很久以前的脸，那张脸和面前的这张脸渐渐重合。 没错，它们就是同一个人的脸。 找工作竟然碰到了老乡，店里的其他人都跟着附和起来，都说这真是缘分。 “缘分？这算是哪门子的缘分？”汪晓玥心生不快。 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汪晓玥逼不得以做了房产中介。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不光彩、最没有出息的工作。 做房产中介只是她的权宜之计，她心里清楚，这一段经历一定会成为她人生中的败笔，她不想很多人知道他在郑州干房产中介。 但是现在她知道了这里竟然有她的老乡兼小学校友，如此这般，岂不是她的老家人和她的同学以及她的学弟学妹都知道她的落魄了吗？ 天啊！老天爷是想要逼死她吗？ 但是现在已经签过合同了，再反悔会有些麻烦。 如果她明天不来上班的话，别人肯定会说她的坏话，什么本来说得好好的要过来上班，怎么一看见老乡在这儿就吓得不敢来上班了！ 汪晓玥不想承受这种流言蜚语，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是胆小鬼，她更加不愿意她那个老乡把她看扁。 害怕她的老乡是个大舌头，回到村里把她的事迹宣传宣传，两个村子离得那么近，藏不住任何秘密的，一定会传到她的村子里，到时候就会尽人皆知的。 汪晓玥在刹那间将这之间的厉害关系考虑了一遍，最后决定明天准时来公司上班。 唉，看来真的是老天爷要给汪晓玥上课了，派来这样一个人到她身边，见证她的落魄和狼狈。 汪晓玥的这个老乡叫李曼。现在想想，这个李曼是最最可怕的人，换作任何一个其他的人，汪晓玥的这段经历也不会如此的不堪。 这时候，汪晓玥还不知道，李曼现在已经被任命为代理店长，而且马上就要被正式擢升为新店长，而她很快就会成为李曼的员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