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同学见面

    汪晓玥决定今年寒假要去电子厂做临时工。以前没有去打工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有痛经的毛病，汪晓玥每次痛经都会掉一层皮，所以她哪里都不敢去。但是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去打工挣钱，不管痛经的时候有多难熬她也要去。这半年汪晓玥一直留心看哪里招寒假工，她也经常和同学交流哪个厂招工以及该厂的可靠性。

    一天，汪晓玥上完课提着包回宿舍的时候，刚走出教学楼就与她的一个高中同学张巧劈面相逢，她既吃惊又兴奋地说：“你也考到这里了！”张巧看见汪晓玥也很高兴，说：“是啊！原来你也在这儿啊”汪晓玥控制不住激动的心好奇地问：“你是哪个专业的？”张巧满脸笑容地说：“机械的。你呢？”汪晓玥的心情还没有平复过来，颤抖地说：“生物的。”张巧会意地点点头。张巧也刚下课，正准备去餐厅吃饭呢。汪晓玥很奇怪既然她们两个都在同一所学校，可为什么到大三才碰到。经过两人的一番谈话之后，汪晓玥知道了原来张巧住在学校里面。时隔两年两个人又重新见面，有说不完的话，于是汪晓玥就和张巧结伴一起到校内的餐厅吃午饭，一路上她们边走边说。

    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汪晓玥和张巧同班，还是一个宿舍的，由于她们两个人都不合群，所以两个人都是独来独往的，开学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过话。汪晓玥还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中午，她决定去餐厅吃饭之前先把头洗了。高中时候时间紧任务重，早中晚学生都只有三十分钟的吃饭时间。上午放学铃一响汪晓玥就冲出教室直奔宿舍楼门口，迅速地在众多洗脸盆中间找到自己的，小心翼翼地穿过洗脸盆区，然后又转换成跑步模式，终于在面对面修建着的两排长长的水槽里抢到了一个位子。汪晓玥一早就把毛巾和洗发水放进洗脸盆里，离开宿舍去教室上早读的时候把洗脸盆放在宿舍楼前面的空地上。一眨眼的功夫对面两排水槽里的每一个水龙头下都站满了人，有很多没有抢到位子的只能用盆子接了水蹲在地上洗衣服，汪晓玥不由得暗暗在心里庆幸“还好自己跑得快，如果今天洗不成，又得再难受一整天了。”汪晓玥立刻拧开面前的水龙头，将开关扭到最大，奔腾的水流自上而下倾泻到洗脸盆中，溅出来的水花打在汪晓玥裸露出来的胳膊上，凉丝丝的，甚是清凉。几秒钟的功夫洗脸盆里就接了大半盆水，汪晓玥赶紧抬手将水龙头旋紧。接下来就进入了洗头时间。汪晓玥留的是长头发，洗头的时候有些麻烦，她先将两条胳膊伸到脑袋后面快速把头发上的皮筋取下来，把取下来的皮筋熟练地戴在右手的手腕上，两只手的手指分别抵在耳朵下的脖子上，接着同时从两边顺着脖子向中间移动，移动的过程中将脖子上的头发统统赶到手背一侧，当两只手在脖子后面相遇的时候停下，接着两手一起顺着头皮向上，把披散在身子后面的头发都从头顶撩到前面，同时脑袋做出一个向前甩的动作，就势弯下腰来，将头发垂进水中，继续弯腰直到脑袋扎进水里面。人的头是不喜凉的，即使在这大夏天的，当头进入凉水的那一刻汪晓玥并没有感觉到清凉舒适，却感到头皮一紧，仿佛寒气钻进了头里，接着就感觉整个头木木的。汪晓玥却也顾不得多想，赶快撩水将头发润湿，紧接着从洗发水瓶子里挤出枣大的一坨洗发水糊在头上，开始揉搓，等到头上揉出很多泡沫的时候再将头泡在水里清洗，用手撩水把头上大量的泡沫洗掉，接着将水倒掉，就着水龙头把盆子里的泡沫冲洗掉，然后再接上一盆清水，重新把头泡在水里面继续漂洗，直到把头发上的泡沫洗干净。感觉清洗得差不多了，就拿起毛巾把头发上的水擦干。时间紧迫，汪晓玥实在等不到把头发完全擦干就赶紧把洗脸盆里的水倒掉，重新把洗发水瓶和毛巾放进盆中，再在宿舍楼前找到个空地把洗脸盆放在那儿，就拿着提前放在水槽台子上的饭缸马不停蹄地奔向餐厅。

    赶到餐厅后，看到餐厅里空荡荡的，远处只有几个男生在慢悠悠地吃着饭，近处就只剩下张巧一个人正趴在窗台上吃饭。因为学校的生活设施很差，餐厅里面没有桌凳，所以学生就只能蹲在地上吃饭，有的学生不想蹲在地上，就端着饭缸走到窗口，把饭缸放在窗台上站着吃饭。因为站着吃饭总比蹲在地上吃饭体面些，所以窗口的位置是vip位置，跑得慢的学生是抢不到的。现在学生差不多都走光了，所以张巧当然选择在vip位置吃饭。汪晓玥看到售饭窗口里面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收拾了，就赶紧走到她经常打饭的那个窗口，通过窗口看里面还剩些什么菜。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饭卡放在刷卡机上，轻声对里面的人说：“我要一份米饭、一份茄子、一份豆角。”然后把饭缸从窗口递了进去。里面的人一只手接过饭缸，另一只手在刷卡机上敲出3.5，再按确定，接着刚才屏幕上显示的50就变成了46.5。工作人员熟练地盛好饭，又把盛好饭的饭缸从窗口递了出来。汪晓玥接过来转身向张巧走去。

    这是汪晓玥第一次和张巧说话，而且是她主动的，所以显得有些局促。她走到张巧身边把饭缸放在窗台上，眼睛看向旁边的张巧。张巧察觉到有人来到她身边，转头看过去，这一刻她的目光正好和汪晓玥的目光相接。汪晓玥微笑地看着她说：“你今天吃得这么晚啊！”虽然她们两个之前从未说过话，但是彼此都知道她们是一个班的同学，而且还知道对方的名字，所以面对汪晓玥热情地搭讪，张巧心里面是很高兴的，她笑着说：“我刚才洗衣服了，洗完衣服才来吃的饭。你怎么也这么晚呢？”汪晓玥依然笑容满面地回答：“我刚才洗头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抚摸着自己还未晾干的头发。接着她们两个人就按照女生之间第一次说话的习惯聊起来了。她们相互询问了对方的家庭住址、兄弟姐妹、初中时的学校、高一时是哪个班的等等这些问题，聊得很是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