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迷糊糊的童年 六

    晓玥的脾气变坏之后，和周围的人产生了很多矛盾，她和东边邻居家的矛盾持续了很多年。晓玥曾经一直把这一矛盾归因于东边邻居家的人品不好，老是喜欢占便宜，还一毛不拔。如果晓玥家的人也是这样为人处事的，可能两家就不会有那么深的矛盾。

    晓玥家东边邻居家里的大家长是一个极品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但是他的外号村里人尽皆知，而且他的外号不止一个，比如“老长”、“黑老长”、“黑军官”、“黑钉”等。从这些外号就可以看出来，群众对他有意见。“老长”是反话，暗指他为人很抠门，“黑军官”暗指他冷酷、心黑。举一个例子就能证明他的心有多黑。有一次，他雇了几个人给自己家种地，那几个人正在干活的时候，老长就偷偷地回家了，结果人家干完了活，找不到老长，他们等到天黑，老长还是没有出现，他们终于明白老长是故意的，可是地已经种完了，他们绝不能便宜了老长。于是，他们就把种在地里的幼苗一棵棵地拔出来，然后才离开。老长一直等到后半夜，估摸着那些找他要钱的工人走了之后才又到地里来。他想看看工人们的劳动成果，想看看自己不花钱就能种好的地。一路上他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够聪明。可是等他走到地里，看到地里白花花的一层全是幼苗的时候，他终于知道自己失策了。他原以为不给工人们工钱，工人们也没办法，只得自认倒霉。坏人总是幻想着他面对的是好人，因为好人不使坏，所以，他就能尽情使坏。好人的确不使坏，但是好人绝不甘于被人欺负。

    有句俗语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长一家都是这样的人。他们一家都很勤劳，干活卖力气，省吃俭用，对外一毛不拔，却总想占别人便宜，所以他们家的日子在村里还算富裕。其实晓玥以前并不讨厌老长一家，还很喜欢去他们家玩，她是慢慢开始讨厌他们的。那时候晓玥根本就不知道老长一家喜欢占便宜且一毛不拔，相反，她还觉得他们一家都很友好，而且有时还请她吃东西。矛盾的开端在于有一天，老长的儿媳妇哄着晓玥给他们家剥蒜，种蒜之前需要把蒜剥成一瓣一瓣的，正剥着呢，晓玥的爷爷过来叫晓玥回家吃饭，进来看见晓玥正给别人家干活呢，很是生气，立刻呵斥晓玥回家。回到家后也不叫晓玥吃饭了，立刻提出来一篮子待剥的蒜让晓玥剥。爷爷把这件事对晓玥的爸爸mama说了，她的爸爸mama也跟着训斥起来。他们不光责怪晓玥给别人家干活却不给自己家干活，还顺带说了很多老长家的人的其它不好的地方，就是从这时起，晓玥厌恶老长一家的种子就埋下了。

    因为知道了他们那么多的坏处，所以晓玥在以后的日子里就刻意地留意、收集证据。晓玥看到老长家的孙子每次到她爷爷的屋里，就直接奔向好吃的地方去，自己动手，想吃什么就拿什么，而他的奶奶，也就是老长的老婆在一旁一边笑着一边说一些讨巧的话，使她的孙子的这一无礼行为瞬间变得活泼可爱起来了。但是老长家的东西晓玥很少吃到。有一次，晓玥家和老长家一起去商场买衣服，中午的时候在街上吃的饭，晓玥的mama把买的饼主动分给老长的老婆，老长的老婆才勉强给了晓玥一截最短的甘蔗，还是她孙女啃剩下的。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蒸扣碗，一般都蒸的多，所以自己家的碗可能不够，需要借邻居家的碗，老长的老婆就来借晓玥家的碗，晓玥的mama很感慨地就把碗借给她了，结果好心没得好报，还回来的都是破破烂烂的碗。还有很多例子，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总之，晓玥留意到了很多，就觉得老长家的人面目可憎、很可恶。

    如果晓玥没有语言障碍，很可能她对老长家的怨恨就不会那么深，因为伶牙俐齿的人有能力维护自己的权利不被侵犯。面对老长家的一次又一次的侵犯，晓玥无法采取婉转的方式维护自己家的权利不被侵犯，她只能承受，久而久之，心里的怨恨越来越深，而且晓玥把这种怨恨都不加修饰地表现在脸和语言上，最终晓玥和他们家就不再说话了。这就反映出来一个道理，没有能力的人才会把愤怒和怨恨表现在脸上，而有能力的人早已经悄悄地维护了自己的利益。

    值得一提的是，汪冰也很讨厌老长一家，但是她能够表现出对他们家很热情，这一点，晓玥永远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