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外招来临

    第二天早上，墨羽早早去到聚灵阵广场，令他没想到的是韩玲和其余三名名额拥有者已经抵达，而且周围还有一些韩家族人。

    墨羽还看见了好些个之前被自己训练的韩家小辈。

    “哥哥，jiejie说你明天就要走了，你要去哪里呀？”名为韩秋秋的女童亲昵地抱着墨羽大腿，扬起小脸问道，露出缺掉的大门牙。

    墨羽蹲下来摸了摸女童的羊角辫，温和笑道：“去上学，以后秋秋长大了也要来好不？”

    “嗯，不要，我听东哥哥说过，上学不好玩，没有玩具，没有新衣服，没有好吃的，秋秋不要上学。”

    “那怎么行呢？秋秋，大孩子都是要上学的，秋秋以后也会成为大孩子的，那哥哥和你说好吧，等秋秋上学后，哥哥给你买新玩具新衣服，给你买好吃的，好不。”

    “真的吗？”韩秋秋瞪大眼睛，看着墨羽的萌萌大眼宛如看待偶像一般。

    “真的。”墨羽笑道，再度揉了揉女童小脑袋。

    韩秋秋欢呼雀跃，在广场上撒欢地跑，犹如一只小鹿。

    接着许多人都上来和墨羽打招呼，接受过墨羽训练的小辈叫墨羽老师，家长们也一口一个先生。

    甚至还有想给墨羽介绍对象的妇人，被墨羽义正言辞地拒绝后一脸的失望。

    众人欢声笑语一个多小时后，韩生风这才到来。

    “抱歉抱歉，昨日处理公务太晚，今天睡过头，来晚了。”韩生风连忙道。

    墨羽笑而不语，究竟什么样的公务能令这韩家最强者睡过头呢？

    估计是看墨羽等人在这闲聊，气氛欢乐轻松，便就晚到一点开启聚灵阵。

    韩生风让妇人招呼自家在广场上撒欢的孩童离开，接着开启聚灵阵。

    “先生，这恐怕是你在韩家最后一次修炼了。”

    韩生风望着面前的年轻人，他想起初见时墨羽的非凡天赋，想起墨羽为他韩家出战郑家，想起墨羽在后山为了修炼天陨炎雷体而遭受一次次非人的折磨，想起这些天这年轻人教导韩家小辈的尽心尽责。

    如今，这个年轻人就要走了，去往更合适他的广阔天地。

    “韩家主，韩家对我的恩情，我永远记得。”墨羽郑重道。

    韩生风点点头，笑道：“好了先生，快去修炼吧。”

    墨羽跃入聚灵阵石柱，开始他在韩家的最后一次修炼。

    韩生风在原地伫立许久，直到日照当头才迈步离开，不知这期间，他想了些什么。

    修炼时间飞速流逝，日照夕阳，黄昏渐至。

    聚灵阵逐渐关闭，露出石柱中修炼的五人。

    除了墨羽和韩玲，其他三人和墨羽二人道别后直接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看墨羽二人，眼神中甚至还有几分八卦之意。

    “聊聊？”韩玲双手背于身后，对墨羽道。

    “好啊。”

    二人来到广场的石阶处。

    “你到韩家也有些日子了吧？”

    “一个月是有了。”

    “一开始看见你啊，我就想二伯是不是傻，怎么把聚灵阵名额给个外人，那时我以为你就是个普通角色，然后你战胜了韩肃，再后来战胜了虚晟，又在后山修炼那种变态灵诀，我就忽然发现你这人似乎……嗯，是个天才。”

    “那谢谢韩玲小姐的夸奖。”墨羽笑道，看向广场入口处，已经有零零散散的韩家族人进入广场。

    韩玲撩了一下额边头发，道：“其实我很感谢你，真的，你赢下比试真的可以说救了韩家。”

    “没这么严重吧？”墨羽惊讶道。

    “真的，这次我们韩家要是输了，郑家会借着此次赌注更加壮大，到时候他们更加肆无忌惮，这些年下来我们家族也有好几个人死在郑家手里，因为是修炼家族，外界法律只要没有牵扯到普通人，一概不管。”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种感觉，张山，就是明明这个人昨天还和你说话，和你打招呼一起笑哈哈的，今天就变成了……一具尸体，就躺在韩家祠堂的地上，真的，当我看见我朋友的尸体时我真的感觉……”

    后面韩玲没有说完便止不住抽泣起来，墨羽只能伸手轻轻拍拍女孩肩膀。

    “所以我特别感谢你，”韩玲道：“所以我那时候敢说你要是赢了做你女朋友。”

    “可这并不是爱情，”墨羽道：“没有爱情就在一起，我不喜欢这样，况且你要感谢我根本就不需要用你自身，请我吃顿饭啥的就够了。”

    “噗嗤，”韩玲抹去眼角泪水，笑眯眯地望着天空，道：“其实你知道吗？”

    “嗯？”

    “我真的喜欢你。”

    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黄昏之下，女孩笑容在夕阳下格外耀眼，微风吹拂而过，带动女孩发丝。

    墨羽久久不能说话，此生第一次，有个女孩向他表白，那么直接，没有一丝犹豫。

    “我……”半晌，墨羽只能憋出一个字。

    “不用多说的，”女孩善解人意：“我知道你对我没感觉，只是当做朋友，可我要追你。”

    “呃？”墨羽愣了下来，一脸错愕地看着韩玲。

    “我说，我要追你。”

    “你明天要外招，那我就去参加灵院入院招生，你去哪座灵院，我就跟你去哪座，总之，我要追你！”

    “我韩玲，要追张山！”韩玲对着天空大喊道。

    夕阳照耀在女孩身上，一阵轻风吹过，掀起女孩三千柳丝，女孩没有丝毫的羞涩，大胆地向这个世界宣布，她要追自己喜欢的人。

    大喊之后，韩玲跑开，跑出几米之后转身冲墨羽嫣然一笑：“我们灵院再见啦！”

    女孩跳动倩影，跑到来广场嬉戏的孩童之中，和孩子们一起玩闹。

    看上去无比开心。

    墨羽怔怔地望着韩玲的身影，心底不禁涌现几分苦涩，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撑着石阶看向空中。

    眸中神色复杂。

    ……

    第二天终于来临。

    墨羽打开庭院大门，看了这个自己住了一阵的住处一眼，将大门关上。

    按照韩伦说法，他需要去广场，当初布置聚灵阵的灵院强者同时在广场布置了一处空间节点，灵院可凭此打开空间通道。

    墨羽来到广场，却发现广场竟和昨天一样，已经到了许多人，甚至比昨天还多。

    韩生风、韩生林、韩生火三兄弟，韩肃和被他执导训练过得韩家小辈和他们家长，还有那个一脸不舍，金豆子哗哗掉的韩秋秋。

    女童知道今天这个自己很喜欢的大哥哥就要走了。

    当然还有韩游以及最让墨羽牵挂的林婉霜，他们二人凝望墨羽，眼中也有几分不舍，只是林婉霜不会知道这个张山先生心底对她的爱恋。

    墨羽没有看见韩玲。

    不知道昨日那个勇敢的女孩，现在在哪。

    “张山先生，准备好了吗？灵院一向准时，距离空间通道开启，还有三分钟。”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等空间通道吧。”墨羽笑笑，说道，现在的他仿佛就要和过去告别。

    韩生风从怀里拿出一个空间袋递给墨羽：“张山先生，这里面是我韩家能给你的最后一点帮助了。”

    “这，”墨羽本能地想要拒绝，可看见韩生风郑重脸色后，也不再推脱，抱拳道：“多谢家主。”

    一声家主，和韩家主差别太大了。

    韩生风哈哈大笑，对墨羽叫他家主颇为高兴，连叫三声好：“好好好！族人们，相信你们这些天都知道张山先生为人如何，我想说日后，张山先生就是我韩家之人！”

    “先生好！”

    “老师好！”

    韩家族人齐齐发声，向墨羽问候。

    墨羽心里情绪一阵翻涌：“大家，好。”

    “先生，”韩生风拍着墨羽肩膀，轻声道：“你若是在灵院累了，就回家。”

    “好！”墨羽心底最柔软的一处被狠狠触动，回家二字，令他眼眶通红。

    嗡！

    一股强烈的空间波动传来，墨羽知道，空间通道已经开启，灵院在向他招手。

    “诸位，再见！”墨羽向韩家族人深鞠一躬，踏入空间通道。

    “先生再见！”

    众人向墨羽道别，望着后者消失在通道中的声音，许多人都万般不舍。

    韩秋秋更是大哭起来。

    而广场边缘的一处角落，韩玲望着离去的墨羽，久久没有移动。

    半晌后，她展颜一笑，离开此处，开始着手准备参加灵院此次的招生。

    张山你等着，我会来找你的！

    ……

    郑家领地。

    郑家高层此刻尽数汇聚于大厅之内，其中大部分人都一脸的疑惑，不清楚为何家主突然会召开这种规模的高层会议。

    大厅之内喧哗吵杂，郑家家主郑昀此时从大门处进入，郑家高层顿时安静下来。

    因为他们都看到郑昀那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脸庞。

    “家主，出什么事了？”郑昀亲信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郑昀坐在首座，手掌摩挲着椅子扶手，眉头紧锁，说道：“虚弥子，不见了。”

    众人闻言，倒是没有喧哗议论，只是脸上的疑惑愈发浓郁。

    什么叫不见了？是死了吗？还是消失不见了？

    死的可能性郑家众人觉得不大，毕竟是位三级阵师，那么就是消失了，可为何要消失呢？理由呢？

    “家主，虚老他？”还是那个亲信。

    郑昀叹了一口气，道：“前天去给他孙子扫墓，之后就不见了，昨天一整天都没看见人，今天也是，虚晟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总之现在联系不上虚弥子。”

    “有没有可能虚老他临时有事，出远门了？”

    “能有什么事！”郑昀猛然起身发怒，犹如一头雄狮般吼道：“我们马上要对韩家出手，这个老东西在这种节骨眼上有事？耍我吗？”

    “这……”面对郑昀的怒火，即便身为其亲信也不敢触起霉头，只能等郑昀慢慢平息。

    郑昀好在没有继续大吼，阴沉的目光扫过大厅的郑家高层，最后坐了下来，手里拿着茶杯，淡淡道：“对韩家出手之事，推迟，等到这个老东西回来我们再做。”

    “家主，我们一定要靠虚老吗？”亲信问道，他们筹备此事许久，难道因为虚弥子消失，此事就只能搁置了吗？

    “没了他的阵法加持，你们敢去和韩家拼命？我要的是大获全胜，不是两败俱伤。”

    郑昀放下茶杯，起身离开座位，留下郑家高层在大厅面面相觑。

    桌上郑昀摸过的茶杯，突然坍塌碎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