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成为女仆

    锣鼓喧天的声中夹杂着鞭炮声，凤子衿全身不由得一紧，顺手往右边一抓，空无一物！

    眼睛还未睁开，身体已经跃起，摆出了防守的姿势。

    并没有感受到一丝杀气，空气中只有火药的味道，和初春的冷峭。

    简朴的一床，一桌，一凳，还有已经燃尽的油灯。

    还没有弄清状况，门就被一把推开。

    “子衿快来帮忙，今天是新夫人入门的日子。”

    子衿的手已经抓住在一旁针线篮里的剪刀，来人有丝毫不轨的行为，她可以保证这尖锐的剪刀会刺到她的颈动脉之中。

    来人梳着妇人的发髻，满脸倦容，粗陋的衣服之上油迹斑斑，但她眼神虽然混沌，却有着一份温情，抓着剪刀的手松开了。

    “陆大娘。”

    子衿都好奇自己怎么脱口而出她的名字，只是属于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吧！

    跟在陆大娘的身后，走在长长的路上，顺便整理一下思路。

    她记得自己是外出执行任务，身上沾染着刺杀对象的鲜血，浸入她密密麻麻的伤口之上，刺痛又有几许爽快。

    她在三大宗门的包围之下杀了那个少年，灵宗宗主的小儿子厥武，虽然只是一个少年，却是三宗联盟最锋芒毕露的后辈，在他身边保护的人，有钻石，王者，甚至还有圣者，但出手必中的第一杀手名号不允许她有以任何理由放弃任务，特别是最爱的大师兄请求她帮忙的任务。

    潜伏在厥秦，灵宗宗主身边三年，从默默无名的小丫头变成他的心腹，厥秦于她，是有心栽培，而她，旨在杀他爱子。

    在三日之前终于图穷匕现，破他护体神功，溅染一身鲜血。

    可是，她将要面对的，是灵宗，云宗和暮宗三大宗门的追杀。

    她是钻石五品高手，她是隐匿于黑暗之中的鬼魅。

    但，对于王者级高手的追杀，她依旧无能为力。

    厥冥一路追杀，子衿杀他小弟，不留下她的命，如何给三宗联盟一个交代。

    空气变得粘腻，寸步难行，经脉之中元力运行速度也变得异常缓慢。

    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还是在往前迈动。

    劲风袭来，艰难的把身体一偏，乌黑的匕首泛着寒光，听到面料割破的声音。

    追了这么一个女子三天，还没有解决，简直是他的耻辱。

    “要回去，要回到凰宗，师父，师兄。”

    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不停的响着，绝不能停下，已经很近了，很近了。

    厥冥眼中阴光一闪，元力离体，化成一柄刀，生生切下她的右手。

    痛，不痛，只是觉得身体轻了几分，前进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极度的疲劳已经使身体麻木，疼痛这种知觉已经完全消失了。

    眼前隐约出现了一个巨大建筑物的轮廓，狂喜涌上心头。

    回来了，回家了，什么都不要担心了。

    “凰宗的人。”

    厥冥思量的目光落在子衿身上，轻哼一声，嘴角扯开一抹诡异得笑容。

    他追得没这么紧了，钻石之人对他而言如同蝼蚁，兄长也是失策才会死于这个狡猾的女子手中。

    不过，她也是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感觉到松动了的元力禁锢，子衿的速度又快了几分，身体中元力恢复几分，手臂上的疼痛锥心刺骨的传来。

    “师父，师兄，我回家了，三年不见，我很想你们。”

    第一杀手眼眶微红，在至爱面前，她也只是一个不过二十五岁的少女。

    一股不安的感觉却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她要回去，马上回去。

    凰宗两个字依旧刻在那扇巨大的石门之上，可明明是鎏金的字，为什么是鲜血的颜色。

    在凰宗两字之上，钉着一具尸体，长剑穿过他的前额，鲜血说着石门流下，染红那两个字。

    惨白的月光之下，他惨白的脸。

    悲恸干哑的声音从如同被火灼烧，已经三天滴水未进的喉咙中发出，喉间也多了腥甜的味道。

    “师父~”

    为什么师父会钉在这里，凰宗的弟子们呢？师兄和师姐在哪里？为什么师兄会被杀。

    腾空而起，脚下出现一团锦云，定在师父身边。

    拔出长剑，没有一滴血流出，在她回来之前，已经流尽了。

    老人的身体瘫软在她怀里，原本流光溢彩的白须白发变得灰暗，身体的温度已经随着鲜血流走。

    师父已经是半神者强者，世间没有几个人可以将他打败。

    灼热的泪滴滴在冰冷的长满皱纹的脸上。

    几支长箭带着凌厉的杀气飞来，剑尖泛着蓝光，淬了剧毒。

    子衿仅有的左手扶着师父的身体，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头晕目眩，身体一侧，虽然避过了要害，还是狠狠地钉在她的肩胛骨之上。

    子衿一眼就判断出箭的来源是凰宗内部的瞭望台。

    “我是凰宗弟子，为何要对我下手？”

    心里的疼痛更甚过身体的疼痛。

    “就是这个妖女，联合其他三大宗的人杀死了师父，不要听她胡说，她已经不是我们凰宗的弟子了。”

    熟悉的音色，陌生的语气，这还是那个在她耳边轻声叫她子衿的男人吗？

    从凰宗里传来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大门终于开了，她也落到了地上，站立不起，只能摊坐着。

    熟悉的宗服，在她的包袱里也放着一套，就算全身沾血，也不想让它溅上一滴。

    这一群穿着同样衣服的人，执剑围着她，眼里都是警惕和仇恨。

    她是杀死师父的凶手？她是给宗门带来灾难的罪人？

    空气中的气息很杂乱，三宗联盟的人，还有凰宗，龙宗的人全部聚集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

    短兵相接的声音，火燃起的声音，骨rou破开的声音，咽呜的声音。

    箭上的毒已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神智不清，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就算是如此杂乱的场景，她还是清晰的分辨出走进她的人。

    撑开眼皮，“师兄，师兄。”

    来人嫌弃的看她一眼，在他身边的那个妖娆的女子蹲下来。

    纤纤玉指勾着她的下巴，尽管惨白的脸，却也精致灵动地令人心惊，那恍人心神的明眸只是一眼就不能忘却。

    指尖的力道加重几分，钳制着她的咽喉。

    轻轻俯下身体，以只有子衿可以听到的声音娓娓道来。

    “你美丽？你天赋超群？可是，你的师父死在我的手里，你的男人在我身边，你只是一个失败者，而你想报仇，都再也没有机会，你就是引发宗门大乱的罪人，而我只是一个受害者，会接手凰宗，你就去地狱好好看我风华万代吧！”

    手上用力，子衿的喉骨气管均碎裂，世界第一杀手，睁大双眼，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