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青鸟风姿
白浚杰来到了听潮亭,发现南宫仆射坐在外面,没有进去。“怎么不进去啊。” 南宫仆射没说话,白浚杰明白她的意思,她在等着自己带她进去。“走吧。” 白浚杰在南宫仆射脸上亲了一下。“你,你。”南宫仆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实在是白浚杰的动作有些放浪。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以这样。 “我亲我夫人,有什么不对吗。走吧。”白浚杰抓住南宫仆射的小手,带她向着听潮亭走去。南宫仆射挣扎几下,没挣脱开,就任由白浚杰了。对于刚刚白浚杰说的话,南宫仆射不知道为何,心里居然有种说不出的甜蜜。 进入听潮亭,白浚杰给南宫仆射介绍道:“一楼是天下入门武学三万卷,二楼有阴阳学纵横学,四千孤本,外加四十九件奇兵利器,三楼是宝典秘籍两万卷,算是高深武学,四楼都是古玩奇石,五楼六楼到时候再说。” “好。”南宫仆射完全被这里的武学秘籍吸引了目光,开心应道。 “嗯,那你看把,夫君离开了。”说完白浚杰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阁楼里的魏叔阳知会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白浚杰回到自己院里的时候,红薯告知他,有人在外当街怒骂自己。白浚杰听后,就知道是棋子林探花上线了。也是赵衡安排的最后一波“刺杀”。先前无论是那些西楚老兵,还是紫金阁鱼幼薇刺杀,都是赵衡安排的。 林探花之所以要刺杀徐凤年,是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觉得北椋是离阳皇朝的毒瘤,“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作为读书人,他从小的志向就是铲除jian佞,也就是徐骁。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认知,是因为在他所生活的青州,靖安王赵衡一直在制造这样的社会舆论。本以为是舍生取义,却不想这只是赵衡的算计。扎心的是,无论刺杀成功与否,他所出身的林家都彻底完了。刺杀成功,离阳皇朝为了平息徐骁的怒火,肯定会把林家交出去;刺杀不成,靖安王可假借徐骁之手除掉林家,青州兵马财权,尽皆入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青州林家不仅是棋子,更是弃子。这样的真相,对于忠心离阳皇朝的林探花来说,可谓残酷至极。在大人物的博弈中,林探花和他身后的家族,甚至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不巧,白浚杰就是大人物,站在他的立场,他是既得利益者。所以即使林探花的结局悲惨,他也没什么可惜的。 “泥泥走,和夫君去看看这个当街怒骂我的人。”白浚杰叫上了姜泥,一同前往。来到众人聚集的地方,林探花站在马车上吐沫横飞,骂的那叫一个投入。至于马上下面那个一副丫鬟打扮的舒羞,白浚杰知道她是徐骁的人。“诸位,我想问问大家,知不知道这徐凤年,这等无耻无能之辈,他为什么可以祸害陵州呢?” “呵呵,那你说说啊。”看戏的人群里有人不屑,开口道。“造成如今这局面,说到底,还是要回到这徐骁这贼子身上。” “胆子够大的。”姜泥说道。“这骂的也不行啊。” “怎么不行?”姜泥疑惑道。 “骂人不骂娘,滋滋,没劲”白浚杰批评道。姜泥白了白浚杰一眼,继续看戏。 “国知礼仪,诗书典范,皆扫地荡尽,徐骁,借兵甲之势,视朝廷法律于无形,还身居高位,此人乃我离阳朝,心腹之患,窃国之贼啊。”就在林探花声情并茂的痛批徐骁的时候,一个瞎眼的老头听声来到林探花的马车下,碰瓷倒地了。 “哎呀,马车撞人了。你压着我了”老头痛喊着。白浚杰知道这人是以前跟随徐骁的老兵,叫许涌关。徐凤年和他认识,叫他老许头。既然徐凤年认识,白浚杰自然不会装不认识,将撒泼打滚的老许头带走了。这场林探花骂徐骁的闹剧也就这么结束了。林探花看到众人散去,决心前往北椋王府,当面骂徐凤年。真是不知者无畏,不知死字怎么写。白浚杰把老许头送回家中,陪他聊会天就回到了北椋王府。 看着被拦在王府外的林探花和舒羞,白浚杰带两人进去。来到听潮亭前的湖边,白浚杰对着林探花说道:“听说你在找我。” “你就是世子徐凤年?” “你认为在这王府里面,有人敢假冒不成。” “你若是徐凤年,那么敢问你知不知道,如今北椋,已成尾大不掉之势。你们徐家占据三州,还把控兵权,到底是何居心。” “跟你有关系吗。”白浚杰的态度让林探花大为恼火, “徐凤年,你若尚有一丁半点的赤诚之心,就该反躬自省。” “跟你有关系吗。” “你。”舒羞一脸怒意,装作要忍不住要出剑的姿态。林探花环视了下四周,看到白浚杰身边只有两个丫鬟,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淡淡道,“看来你是不会幡然醒悟了,你这个人啊,虽然是劣迹斑斑,但这个胆子确实不小,与人见面,身边也没个护卫,就不怕被人暗杀吗。” “哦?还有人敢在王府动手?”白浚杰激将道,逼迫林探花赶紧动手。 “为天下人,豁出性命又如何。”林探花正义凛然道,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打气。 “jian贼,受死。”舒羞听到林探花这么说,立刻拔剑动手,刺向白浚杰。姜泥面露担忧,刚要提醒白浚杰小心,旁边的青鸟瞬间动了。来到白浚杰面前,打飞了舒羞手中的利剑,挡下了她的行刺。 “你这不是指法。”舒羞惊讶道,她是真的惊讶。 “的确不是。”青鸟淡淡道。 “也不是剑法,你这是枪法。”舒羞刚说完,青鸟就继续攻向了她。不出一招,青鸟便钳制住了舒羞。“我一直怀疑徐骁在我身边藏了高手,你说我猜的对吗,青鸟。” “少爷就不怕猜错了,让这俩人行刺成功了。”白浚杰笑了笑没说话,他不是那些小说中自大的主角。 而且还是在他坐拥这么多美人,大把的世界待他发现,待他征服,白浚杰怎么可能会以身犯险。自身实力才是他最大的底气。“哦,这次还得感谢二位啊。” “行刺是我一个人的是,和林探花无关。”舒羞立刻说道。 “哦?是吗,她说行刺是他一个人的安排,跟你没关系,是真的吗。”林探花闻言看向了舒羞,后者对他点头示意他承认下来。 “你要知道,在北椋行刺,重刑拷打是逃不掉的,他们就能把你的皮完完整整的扒下来,挂在墙上,随风摇曳,很是灵动啊。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在回答我的问题。”林探花装作害怕道:“确实和我没关系。” 林探花是为了让白浚杰相信他,找机会再次刺杀白浚杰。而白浚杰就是为了引林探花出手,只有林探花出手行刺北椋世子。徐骁的一切谋划才能落实。“哦?真的吗?” “真的,世子可以细查。我是在北上的路上才认识这个樊姑娘的。真正的萍水相逢。其实我也是被她欺瞒了。我完全不知道她的蛇蝎之心啊。” “那你去把剑捡起来。” “世子,我真的没有刺杀之心,我可以对天起势。” “你想让我在说第二遍。”白浚杰眼神冷了下来。林探花只好装作颤颤微微的样子,害怕的捡起了地上的利剑。 “居然欺瞒当朝探花,何其恶毒啊。”白浚杰感慨说了句,“那就杀了她吧。” “啊?”林探花有些惊愕,不过只是一瞬间他就坚定了信念。他要杀白浚杰,如果杀了舒羞可以降低白浚杰的警惕心,林探花愿意。林探花站起身子,一步步向着舒羞走去。女人不愧是天生的演员,如果不知道舒羞是演的,白浚杰还真的认为她单恋林探花。眼中的爱恋,不可置信,痛苦,坚定,鼓励等等情绪,简直是让林探花备受煎熬。他不敢看舒羞的眼睛,他怕自己下不去手。犹豫良久,林探花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啊。”林探花怒吼一声,举剑刺向舒羞。 “行了。”听到白浚杰的话,青鸟大飞了林探花手中的剑。“把她带下去吧。”听到白浚杰的命令,青鸟没有第一时间执行, “怎么,你担心你一走,林探花又刺杀我啊,不会的,去吧。”白浚杰示意青鸟带舒羞离开。青鸟和舒羞下去后,看到林探花还不动手,白浚杰无语,真是谨慎啊。如果不是为了让林探花知道自己和其家族其实是两大势力的棋子,亲身体验那种崩溃的感觉,这就是林探花口嗨的后果。白浚杰从来都是心眼不大的小人。看来只能引他去湖中,让他动手了。白浚杰对着林探花说道,“你看这湖怎么样。” “山色入湖,云似镜霜。实为人间第一景色。” “现在还不算好看,有鱼才好看,走,带你见识见识。”白浚杰带着姜泥和林探花来到湖边。三人上船后,姜泥开始划船。待到湖中间的时候,姜泥把船上的鱼饵撒了下去。随着大量的鱼饵入湖,水中的鱼群如同受到召唤一样,齐齐聚集水面。各色各样的鱼都有。 “这才是最美的画面,林探花不看一眼。”白浚杰对着林探花说道,林探花应了一声。白浚杰走到船头,背对着林探花,突然说道, “探花是来自河东林家吧。” “是。” “刺杀的事,我是信了,但就怕人言可畏。林家总得做点什么,让北椋放心才是。”白浚杰说完扭过头,发现林探花面露微笑,表情狰狞,心道,你tm终于准备动手了,害的少爷我搁这跟你演半天戏。 “世子好大的胃口啊。”看到白浚杰转身,林探花笑道。 “呦,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白浚杰“脸色僵硬”道。
“千变万化,我还是我。”林探花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 “所以你一直在演戏?”白浚杰“恍然大悟”。“若非如此,世子怎会放心。世子若不放心,又怎会有如今单独相对的机会。” “你要杀我?” “是,一开始就是为了杀你而来。” “那就动手啊,还愣着干嘛,等我自己撞上去呢。”听到白浚杰的嘲讽,林探花没有犹豫,向着白浚杰刺去。白浚杰看到刺来的匕首,两指一夹,就让林探花寸步难行。 “你?你会武功,不可能啊,北椋世子从小不习武啊。”林探花有些怀疑人生。戏演完了,白浚杰懒得跟林探花掰扯,直接打晕了他。 “夫君,你没事吧。”对于林探花的死活,姜泥才不关心,刚刚看到他刺向白浚杰,姜泥的心都揪了一下。 “没事,别担心,夫君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的。”白浚杰把姜泥搂在怀里安慰道。 “嗯。”姜泥红着脸应了一声,两人就这样拥抱着,享受这恬静的时刻。…… 之后的事情,会如同剧情中一样,林探花在地牢中醒来,从徐骁嘴里得知了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是棋子这一残酷事实。杀人诛心的是,徐骁还当着林探花的面,吩咐舒羞传信给青州的王林泉,让对方一步步毁掉河东林家,直到这一刻,林探花才真正确定林家彻底败亡。刺杀不成,是为不忠;殃及家族,是为不孝。前一刻还是意气风发的探花郎,转眼间却成了不忠不孝之徒,这样的代价,对于爱惜羽毛的读书人来说,远比杀死他们还要令他们痛苦。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这一刻的林探花。 不过徐骁还是给了林探花一次机会,当然那是后话了。白浚杰则是去见了李义山,李义山询问白浚杰知道幕后之人了吗,白浚杰把赵衡说了出来。至于更幕后的徐骁就没说了。就让徐骁乐在其中吧。布局天下,默默为儿子铺路。白浚杰下楼的时候,看到南宫仆射津津有味的读着武学秘籍,也没打扰,直接离开了。回到小院,白浚杰发旋青鸟跪在自己的房间前。看样子,跪了有段时间了。 “干嘛?”白浚杰来到青鸟面前问道。“我会武,却欺瞒世子,罪不可恕。”青鸟低着头说道。 “罪不可恕......”白浚杰嘴里念叨着,在青鸟面前蹲下身子。“确实是罪不可恕”白浚杰的话让青鸟心里一颤,想到少爷可能不要她了,眼泪忍不住掉溢出眼眶。 “抬起头。”青鸟顺从的抬起头,看到白浚杰盯着自己,连忙躲避他的视线。看到青鸟眼眶里的泪水,白浚杰心道,这傻妞。白浚杰伸出手,轻轻拂去了青鸟眼角的泪水, “看着我。”青鸟看向白浚杰的眼睛。白浚杰盯着青鸟道:“那就惩罚我的小青鸟,以后一辈子跟在我身边,安心做个丫鬟,忘记你那死士的身份,能做到吗?” “啊?”青鸟楞了下,才反应过来白浚杰并未怪罪自己,还解除了自己死士的身份,让自己永远跟在他身边。这对青鸟来说,哪里是惩罚,简直就是奖励。 “世子?您不怪我。” “怎么可能不怪,所以罚你今晚侍寝。听明白没有,”“嗯。”青鸟喜极而泣,红着脸应了一声。 “在哭就成花猫了,小心少爷我不要你了啊。” “啊,不要,世子,我不哭了。人家开心嘛。”青鸟当真了,慌乱的擦去自己眼角的眼泪。 “跟你开玩笑的,傻丫头,快起来吧。先下去吧,晚上少爷去找你。”白浚杰扶起青鸟。“嗯。”青鸟红着脸点点头,对着白浚杰行礼告退了。青鸟开心的回到了丫鬟住的房间,刚要去打水洗脸。 “世子对你不错吗,我还以为你铁定被赶走了。”青鸟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人在,说话的人正是红薯。 “从今以后,我不再是死士了,我是世子身边的丫鬟,青鸟。” “是吗,那可真是让人羡慕呢。”红薯不以为意。 “哼,还有更让人羡慕的呢,今晚,少爷说让我侍寝。” “什么?那确实让人羡慕。”红薯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反应过激。本来红薯确实有些羡慕,不过她又想到昨晚白浚杰放自己鸽子,说不定今晚也会放青鸟鸽子,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