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西山大捷
马原不敢犯错！ 盯着他这个位置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他以戍边大将的身份，却没领西征平匪军的统帅衔，自愿甘为副将，听任卢照林差遣。 此后大小战事，都听卢将军的，等玄策二殿下到后，那就和二殿下和卢将军商议着来。 总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明明知道这是极佳的机会，但玄策殿下和卢将军都开口反对了，后起新秀赵狄赵将军不发话表态，自己自然知道该站哪一方。 就这样，楚州军和秦山匪一样，都闭门不出，任由神武卫和秦山匪周旋。 一日局势不明朗，就一日不出兵。 死守坚城，是楚州军目前最重要的战略思想，谁都不能犯错误。 不过原林从一开始，就没在楚州军身上报什么希望。 能有援手自然更好，没有，也一样打秦山匪。 陈森自认为已经足够了解神武卫，但原林用事实告诉他，不，你还不够了解！ 通往多宝多金的新修关隘，叫玄龟关，是截断了一线天筑墙为关。 陈森以巨木为桩，人头大小的石块用麻袋装了，以丈二长枪一串五或一串七，横伸斜插，将一个个数百斤的麻袋都串联在一起。 然后烧沸铁汁，一层层浇灌下去，融金百万斤，以筑雄关一座。 几天时间，就修筑起这座坚不可摧，飞鸟难越的玄龟关。 此关城墙厚十米，高二十丈，若不是金属不够，兵器还要使用，再修高一倍，就将一线天填平了。 此一线天内呈壶形，头顶一线天宽也就十来米，脚下窄道也不过十来米，但二十丈高度正好卡在壶腹中最宽阔的位置，足有五六十米。 就连上关的玄梯马道都没设，而是以十米城墙为基，向外各挑出十余米的平台，最终形成一个占地约三千多平的凌空堡垒。 城墙上搭建两排兵营，四米一个，左右各十五个，每营供十人休息，分三班值守。 上下用吊篮滑车，四台大吊可一次运三队人马，玄龟关上常驻弓弩守军近千人。 关下各留四千人扎营，且有一千人马在玄龟关外巡游，都是小队轻骑，只要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刻回禀。 足足一万人马，依雄关而守。 谁能想到，就这样一座险关，连血色罗旗都没看到，就被破了。 破关之法异常简单，神武卫给玄龟关下毒了。 玄龟关旁，有一条叫玉沟的浅溪，是他们的主要水源。 这玉沟本是崖壁清泉汇集，到玄龟关附近才形成浅溪。 谁能想到，神武卫连湿滑带苔藓的垂直峭壁也能爬上去，直接在数个泉口直接下毒。 风名山内有瘴谷，传闻入谷必死，原林查据后发现，因为这瘴谷里长满了一种叫夜苜的草，夜苜根茎可入药，最大作用是安心宁神，但实际上它的叶子榨汁熬煮，是非常强力的致幻剂。 进瘴谷的人除了瘴气迷路外，更是吸入过多夜苜叶片散发的气息产生幻觉，看到听到的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最后中毒身亡，自然再也出不了谷。 原林让士兵从谷外开始收集，足足准备了五十车，近千袋夜苜草，全由神武卫攀岩给放在山间泉涧中，一路铺过去。 等泉水汇聚到玄龟关时，药效正浓。 清晨山间雾迷离，守关军士并未察觉到这天升起的迷雾和往常有何不同。 照样取水熬粥。 结果日头刚刚升起时，守军的情绪开始失控，打闹，争执，敌袭，厮杀…… 等原林率军赶到玄龟关下，一万守军还剩五千不到。 城墙上的守军几乎都被打下来了，没有在厮杀中掉落的，也在幻境中跌落。 二十丈高度，乱石嶙峋，能侥幸活命的万中无一。 神武卫不费吹灰之力，叩门入关，驱赶着惊魂未定的秦山匪军，朝多金县方向杀去。 11月20日，多金城破。 当夜，多宝城破。 而且据逃回去的秦山军交待，那只扛着血色罗旗的部队，会妖法，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丢了城关，只知道跑。 陈森铁桶阵，三天就被破了。 得知多金城破时，便即刻让红砂，黑岩两县的守军，永丰永良两兄弟，挥军西撤，攻打风名山县，打算以县换县。 但没想到，风名山县拒不投降，反击力度异常激烈，久攻不下时，血色罗旗再次出现。 永丰永良两兄弟猜测是疑兵，因为血色罗旗正在攻打多金，不可能这么快。 但当他们看到脚蹬弩的骑射绞杀，立刻意识到，这特么绝对就是那只神武卫没错了。 一看自己手下士卒两股战战，哪里还有一战之力，只能灰溜溜的收兵绕行。 秦山军已经被神武卫给打怕了，那种追不上又逃不掉，干挨打，徒丢性命的打法实在太憋屈了。 事后复盘研究发现，射程超过三百步的脚蹬弩就不该出现，它完全改变了战争的方式，想要对付这只神武卫，要么是获得同样射程的弓弩；要么数十倍于敌军，从四面八方将对方整体包围住。 然后利用人数优势，强行压上，靠填命冲过两百步的死亡带之后，就能和这只神武卫正面接兵了。 但是这种情况太难达成了，神武卫神出鬼没，设伏陷阱什么的他们一概不理。 所以但凡野战遭遇神武卫，秦山匪目前唯一有效的对策就是逃！ 逃出一段距离之后，神武卫就不会追了，或许他们是怕中埋伏吧。 既然神武卫还守卫游走在风名山县和秋山县一带，那么前去叩关打多宝多金县的血色罗旗，就只能是在风名山和秋山新编的杂牌军了。 想到这一点，永丰永良两兄弟就莫名后怕，他们是怎么敢的！ 带着新兵就去叩关！ 每一次，罗一刀的想法都难以预料。 还好他只是个都统，还好他麾下也只有两千余骑。 与这样的人为敌，自己会感到窒息。 结果21日，休息一日之后，血色罗旗又插上了红砂，黑岩的城头。 巨石和毛石两县最后的守军，在得到消息之后按计划撤往羊山，只留下了两座满目疮痍，破败不堪的空城。 22日，神武卫凭一己之力，收复六县。 战场的局面变成了六县一字排开，加上风名山县和秋山县，像一个“丁”字，牢牢插进了秦山匪占据的地区之中。 原林遣人通知楚州军来接收六县时，卢照林等人都不敢相信。 我们二十万大军都打不下来，丢掉的县城，你两千人，就打下来了？ 哪怕亲眼看到血色罗旗，依然不敢相信，兀自以为神武卫已经被秦山军俘虏，反过来设计要引大军入瓮。 好不容易，才结合各自的情报消化了这个事实，卢照林当场表示，要给原林请功！ 大捷千里急报王廷，至少也能官升一级。 不过玄策说不用了，他要亲自和原林密谈！ 原林发现，明明白捡了一个大捷，这位二殿下脸上，却愁云满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