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醒来
白光刺眼无比。 李元伸出手遮挡住刺眼的白光。 他做了一个很长又挺短的梦。 “你醒了？”百月的大眼眨巴着，冒出来，盯着李元直打量，又伸出手扒拉他的眼皮，“能看见了吗？” 李元点头。 他的脑子还有点呆滞，需要一点时间去处理梦中的那些信息。 不论他是否做了一个比真实还真实的梦，现在他首先要确定的是：“现在什么时间？” “2120年，9月2号，中午12点整。” 百月放开手，坐在床边，温柔地询问：“你在上面遇到什么了？我的预言显示，你当时处于濒死状态，还在平流层。” “没什么。”李元看着百月的侧脸，一时，时间与岁月里发生的一切与她有关的事情便重新如闪回一般出现在眼前。 他握着百月的手腕，心中竟然油然而生一股恐慌，仿佛如果昨天晚上，他若是在梦中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百月就会彻底在他的生命中消失。 “怎么了？”百月温和地笑着，那笑容平静得，仿佛一切战争与厄运都不存在，唯一存在的只有岁月静好。 李元摇头。可是紧紧抓着百月的手，和眼里的恐慌，把他的情绪暴露得一览无余。 “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李元低声说。 百月靠到床边，凑到他枕头边上问：“你回去了？” “嗯。” “没事就好。” “我不知道能不能算没事。我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以及……”李元顿住，又笑，“好像不小心知道了芸音大师的真实年龄。” “她看起来只有45岁。”百月好奇眨眼。 “那你知道了以后，可能会很惊讶。”李元笑了。 轻松的氛围将他方才的恐惧打散。 “告诉我！” “不，讨论别人的隐私是不道德的事情。”他坚定的摇头。 “可是你都已经说了！！！” 李元闭上眼，佯装封嘴，闭口不谈。 就在百月闹腾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请进。”百月爬起来，冲去开门。 “怎么样了？”贾车炮一行人礼貌地站在病房前，往向病床。 “醒了！”百月兴高采烈地揽着贾车炮的臂弯进门。 “睡爽了？”撒旦一个果篮重重压在床头，就差给李元来一掌，“为了把你弄回来，可是把零一只手臂给搭上了，你就说你打算怎么给零赔礼道歉吧。” “手臂……？”李元完全不知道他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下，心中一股歉意与内疚油然而生。 “你看！”一直躲在队列后的零冒出头，摇着自己的右手，白色的手指往掌心抓握，“老大帮我打了很赞的神经网络义肢，怎么样，帅不帅，羡不羡慕？” “不是很羡慕。”没等李元说话，一旁的炎一笑着抢答，立刻遭来义肢的暴打。 “好了，别闹了。”贾车炮在床边坐下，面色严肃，“接下来两天，我们将面临十分严峻的考验，既然大家都在此，正好我们也临时开个小会。” “袭击零的，是最近那些上层闹得人仰马翻的怪物。它们在短短半个月里就已经进化到我们没办法扼制的地步了。” “接下来，我们恐怕将面对一场恶战。” 贾车炮叹气：“这回，我们是没办法再置身事外了。”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管理层怎么说。”李元坐起身，他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记得，这东西好像已经晃悠很久了，从来都没看到管理层有清扫的意愿。” “确实如此，他们现在正在相互推诿，我们只能选择优先自保，再思考如何突出重围。”贾车炮面色可谓是凝重得如北极冰，“这城市已经完了，现在我们需要思考的是未来如何发展。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李元沉默着，他不知道此刻该发表什么意见，他只想过最普通的生活，可是事情总是往着令人讨厌的方向发展。 “老大。我们不能再这样沉默下去了。”撒旦靠在墙边，“有违本心。” 他们纷纷点头。 “你呢？小元？”贾车炮看着李元，神情可谓是复杂至极。 “老大，我定当全力以赴。” 这话一出，贾车炮可谓是面色轻松不少，起身拍拍他的肩头：“日后多加小心。” “明白。” “明日，是我们第一个线下工坊开业的日子，工地那边，还是由我来把控，工坊就交由你和小旦管理。人手什么，自行抽调即可。” 直到这时，李元才发觉那股无形的压力到底从何而来。 摆久了，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干正事了。 随心所欲惯了，这忽如其来的忙碌和任务真是令人有些不适。 但他也没有什么自立门户的想法，一副听之任之的表情。 事已至此，除了承担起份内责任，别无他法。 “好的，明白。”李元首诺。 在快乐了小半年，不知何为工作的李元，突然又体验到了工作的压力。 尽管他根本还没开始。 很快，病房在片刻的热闹后又重回宁静，与众人寒暄道别，李元看着百月，五味杂陈。 “百月……”他轻声呢喃着。 但有句话堵在嘴里说不出口。 「我好像，差点就失去你了。」 于是这话在静默中烟消云散。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何来，可那强烈的不安感始终没有消散，压抑而窒息的恐慌，顺着梦里那些隐藏的线索，一股脑冲上心头，丝毫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 下午还有时间，他必须得想办法去确认一些事情，顺便也确认，他真的不仅仅只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长梦。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百月笑着，让他别担心，“你放心，面对普通人，我还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 “可是，教会那些人，并不是普通人。” “嗯？” “他们，是癌变的人类肿瘤。他们一刻存在于这世界上，我便一刻也不会安心。” “那你打算怎么做？” “找机会，除掉那些获得了异能的目标，顺便根除飞屋计划。” “你怎么会知道飞屋计划？”百月大惊，“这条线上的飞屋计划已经开始了么？这么快？” “嗯，早到你无法想象，我唯一能确定是，至少，他们2050年就是第一次启动的时间锚点。” “怎么可能！”百月的面色不改，越发感到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的时间线上，都是至少2125年以后才开始了第一次飞屋计划，怎么会提前到2050年……” “我不清楚，另外，今天下午，你能不能陪我去拜访一个人。” “谁？” “芸音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