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我等你回来
等到霍娉婷缓过神，抬头看见古言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感动，扑哧笑出声来。 古言见状，终于松了口气，表情十分纠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怀里抱着喜欢的姑娘，呼吸相闻，他忍得住才有鬼！可这话不能明着说呀，他十分郁卒。 霍娉婷刚才已经想通，惦记着他还要回去，自然不会再做无意义的争吵，平白浪费时间。她推了推古言，翻身坐起来，稍稍理了下衣服。 古言觑着她的脸色，讨好地倒杯水递给她，蹲在她腿边。 霍娉婷哭得嗓子发干，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水，看看时间，十一点，便问他道：“柳似几点来接你？” 开始赶人了？古言脸色有点不好看，不敢跟她发作，闷闷说道：“十二点吧。” 柳似说的明明是十二点之前必须回去，要是十二点才来接他，不就晚了吗？她看着古言负气的表情，觉得好笑：“说不定在楼下等着你呢，你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古言赌气地别过脸：“不回，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霍娉婷想起上对他的评价，“冷漠”暂时不说，“无常”倒还真没错，明明是千年的老妖精，一点定性都没有。她放下杯子，主动握住他的手：“身体重要。想陪着我，也要回去先养好。” 古言望着她，颇有点惊疑不定：“你……没生气？” 霍娉婷摇摇头，清楚他最担心什么，继续劝他：“等你养好了，我们再出去玩。我等你回来。” 古言听到最后一句，目光陡盛，像是讨到糖果的孩子一般，喜滋滋地问：“真的？” 霍娉婷点头。 古言大喜，伸臂将她抱个满怀，脑袋搁在她肩膀上，与她脸颊贴着脸颊，半天没说话。守望多年，终于等到她一句承诺。虽然离他的期望还有些距离，终归是近了。 霍娉婷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没有松手的意思，拍拍他的背：“好了，你该回去了。” 古言这才松开手，仍然赖着不肯走，小心眼地撒娇：“那个尹言，离他远点，他长得没有我好看。” 霍娉婷忍着笑答应。这个自恋狂！她是那种急色的人吗？ “不许搭理沈梦寻。” “她是我朋友。” 古言不乐意：“她肯定要趁机说我坏话。” 霍娉婷无奈，摊手道：“这样好不好？不管她说什么，我都等你回来亲自解释。” 古言勉强同意，又开始得寸进尺：“不准偷偷去见周青修。” 霍娉婷嘴上答应着说“好”，心里直翻白眼：她不偷偷见，她光明正大地见。 古言得了保证，笑得跟朵花一样，杂七杂八叮嘱一堆：有事不要慌，给柳似打电话，或者找景沫蓝。不要轻信陌生人，不要乱管闲事之类，开始时霍娉婷还顺着他，敷衍地答应，最后听得实在烦了，做势要拿扫把打人，他才闭了嘴。 以前怎么没发现，狐狸精话这么多！ 眼看都十一点半了，霍娉婷推着他下楼，才发现来接他的不是柳似，还是上次那个腼腆的少年。他都在楼下等了半天，正急得团团转，见到古言立刻想扑过来，又怕挨骂，眼巴巴盯着。 霍娉婷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怕古言今天出来，是冒了风险的。她拍拍他的手，催促：“别磨蹭了。” 她没有问古言，什么时候回来。再耽搁下去，说不定要误了时间。 古言依依不舍，俯身又抱了抱她，这才转身上车，隔着车窗看她。霍娉婷冲他笑了一下，挥挥手。 开车的少年早就急了，门一关好就急急发动车子，嗖地冲出去，开出小区后直接在路边消失不见。幸好是深夜时分，周围连个路人都没有，无人看见这一幕，否则铁定引起恐慌。 霍娉婷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慢慢沉下去。手掌间仿佛还留着他的温度，一点点被夜风吹散。 头顶上一弯新月孤独地挂着，四周暮色沉沉，只有零星的几处窗口亮着灯光，大部分都在深夜中沉沉睡去。路灯下，偶尔有一两只飞蛾忽闪地撞过来，然后抱着翅膀睡去，重新恢复宁静。 霍娉婷刚要回家，旁边路灯的阴影里探出一只手，冲她招了招。 她一愣，以为刚才哭太久，把眼睛哭花了，便没有在意。 见她不为所动，那只手动作稍稍一停，往外探出来：手腕，前臂，手肘……霍娉婷心头一凉，向后退开几步，直直盯着那只手继续往外伸：后臂，肩膀，跟着整个人都露出真面目。原来是位年轻的姑娘，披着海藻般的头发，露出半张惨白的脸，上面一只黑洞洞的眼睛。 她身上穿着桃红色的长裙，裙裙随风轻舞，下面空空荡荡。 霍娉婷望一眼古言离开的方向，回头再看着女人胸前的大洞，奇迹般没觉得害怕。她认出女鬼的身份，是最近案件中受害的女教师，伸手摸出手机，翻到景沫蓝的电话，打算叫景沫蓝收了它。 女鬼竖起食指放到唇边，冲她比个“噤声”的手势。 霍娉婷觉得，她一定是疯了，她居然觉得女鬼有话想对她说。她忍着怪异的感觉，试探地问：“你不想让我叫别人过来？” 女鬼点头。 古言曾经说过，新死的鬼属于游魂，没多大本事，伤不到她。霍娉婷收起手机，没敢看她的眼睛，目光望着她旁边的路灯，用余光注意她的动作：“你想叫我替你报仇？” 女鬼摇头。 咦？跟景沫蓝说的不一样？ 霍娉婷继续问：“你有话想告诉我？” 女鬼点头。 既然有话说，见了两回都沉默，霍娉婷接着试探：“你不能说话吗？” 女鬼先指指霍娉婷，然后用右手指向左手手腕。 她手上空荡荡的，霍娉婷没发现异常，疑惑地看着她。她耐心地重复一遍，先指了霍娉婷，再指手腕。霍娉婷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挂着古言给的手串。 霍娉婷以为她想要这个，想都不想，直接拒绝：“这是别人的东西，暂时寄放在我这里，不可能给你。” 说完再不管身后情形，直接上楼回家。家里有古言画的阵，女鬼肯定进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