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永别
就在他警惕地环视四周时，忽然抬头望向天花板，此刻弗朗西斯身子以奇怪的方式蜷曲在华丽的吊灯上，他的头部竟然变态般地三百六十度旋转，朝本杰明的目光碰了上去，露出一副空洞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假笑。 头部在转动地时候，还伴随着脊椎骨连续摩擦发出的咔嚓声，他的眼球瞪圆后忽然跳了出来，朝本杰明的脸上弹去。 “啊啊啊！”本杰明本能地发出尖叫，他的理智在此刻被情绪吞噬，疯狂地朝那个躯体开枪，连续打了六发，弗朗西斯身体也多出了几个血洞。 就在他即将放松时，背后忽然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子弹径直地射入了他的身体，如同烧红的火钳插入人体的剧痛感。 小丑朝他做了个鬼脸，“先生，你中计了，我讨厌和我玩筹码的人，不坦诚的人我最讨厌了，永别了，本杰明先生。” 随后，另一发子弹射穿了他的头颅，他死了。 或许本杰明也想不到，自己精心设计的隔音办公室，在最后成为了他的葬身之所。 小丑露出真身，他的右掌汇聚了一团源力，这团源力将本杰明扫描了一遍，之后小丑的双眸将人的一切信息输入，七彩的魔瞳在不断地变幻，最后，他的身体周边出现了一个人体锥形，闪烁过后，一个新的本杰明便诞生了。 一切，还是老样子，天花板上的吊灯依旧完好如初，本杰明腰间六轮枪内的子弹还有四颗。 小丑接下来开始他的计划，很简单，处理这个尸体，为了洗脱可疑的嫌疑，他想到了一个与弗朗西斯有关联的人——萧禾。 没错，这样似乎就稳妥一点。 更何况，对于萧禾这个家伙，小丑在小时候对他的印象并不浅，因为受欺负的孩子里，就有萧禾，只是这个人和他不一样，他一直在隐忍。 在小丑眼里，他们都一样，都是曾经的懦夫，所以小丑就把过去的那些他所认为的罪人都给咔嚓了，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提起那个人是过去的自己，自己没有这样的过去！ 内核只有一个，都是他们该死！ 汲取了本杰明的记忆后，他有一种极度兴奋的感觉，红月，萧禾在城墙外，有趣，太好玩了！ 他换上本杰明备用柜子内的服装，威廉似乎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 萧禾告别完“弗朗西斯”。 他这一次并不打算改变川崎和本杰明的交汇线，因为川崎不受伤，自己就不能和她联合，更何况川崎也不会死，萧禾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萧禾在进入地下迷宫前一天还是见到在执行任务的路易斯，许之绫和布莱克也在线，所以许之绫被杀的时间就在当天傍晚到第二天的中午前。 终于，来到了决战的那一天。 监狱内，川崎理绘和许之绫闹了很大的矛盾，在前一天，许之绫也没出现在监狱内。 当天，路易斯替代许之绫成为了新的传信人，暗号都对。 为了确保巴赫的安全，在前一天，萧禾袒露了自己的源录，并将身上的掠夺源力制成一个胶状物，告诉了巴赫关于自己的计划。 傍晚，萧禾应约跟着出去，只不过这一次的狱管不是许之绫，而是自己的敌人——路易斯，也就是原主。 又是熟悉的夜晚，萧禾忽然问道，“路易斯前辈，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这对于你来说，好听点的说法就是明智，不好听点就是背叛。” 路易斯今天罕见地梳了梳头发，似乎喷了什么东西，以至于看起来非常光亮。 “我说我喜欢川崎理绘，你信吗，萧禾。”路易斯给了他一个意外的回答。 “是因为许之绫和川崎理绘恋爱关系的崩坏吗，让你觉得这是个可乘之机。” 路易斯倒没想到萧禾猜到了川崎的恋爱状态，他那张冷脸似乎多了点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萧禾，没错，许之绫是川崎的未婚男友，他们在工作时都对这种关系隐藏得很深。” “没想到一向不爱说话的路易斯先生其实是个反差的人。” 前方的目的地越来越近。 路易斯忽然顿了一下，他的眼神悠长，“不，孤独的人只是蓄满了孤独，才会为了排斥孤独久违地倾泻一通。” 萧禾看着地面的土堆，上面爬着一路蚂蚁。 “路易斯先生的人生没有目标么？” “很久以前就没有了，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我感叹命运的不公，我人生的剧本从一开始就被注定了，我从不觉得我是主角。” “包括你对川崎的喜欢这件事么？” “当然，甚至是一切。” “这夜过后，我们要分别了吧，或许吧。”萧禾望向远天。 路易斯沉默了一会，“可能永别吧，毕竟，我想在监狱见到你对你来说是件晦气的事情，萧禾，你是我向往的自由，可人啊，无论是为了哪种自由，都要付出代价的。” “是啊，总要付出代价。”萧禾的笑脸上映着月光。 时间，20:00:00. 萧禾与路易斯进入了地下迷宫。 时间，20:10:00. 在这熟悉的迷宫道，昏黄的灯光把一切都照亮，远方传来似有似无的、低鸣的鸦声，心脏跳动时，一把匕首穿过了他的胸膛。 这是在那幅画前，路易斯望着那幅画，他的整个人在颤抖，那把锋利的匕首，径直地穿过了他的心脏。 “为……为什么…萧禾…”他捂着左胸，尽管拼命地把全身的源力调用到心脏处来维护它，但还是晚了。 萧禾站在他身后，他为了确保暗杀的成功性，这一次，他使用的是源力汇聚而成的短刃。2 路易斯的体力正在急速地流失，他嘴角有鲜血在不断涌出，这个人半跪在这副油画前，他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能让人听清的话。 “是你吧，萧禾，一直想杀我的那个人。”萧禾平静地说道，他看着路易斯随时都会黯淡的瞳孔，这一刻，他似乎说不出恨了。 路易斯却释怀地笑笑，他的笑无力，却很平静，仿佛这是他想要的结局。 他跪在画前，最后抬起头，看着这副油画，声音很低，“这副画……叫什么……” “救赎，也叫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