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以工代赈
李鱼的询问让叶文楚对他的厚颜无耻有了更深的认识，但叶文婷倒是觉得他比上次见面更加有趣。 见到二人眼中的惊讶，李鱼说道：“二位不要见怪，我这个人一向言必信，行必果，既然约在了县衙，那我便是一定要去的。” 李鱼是真的要去县衙，况且上次在县衙门口见到叶文婷之后便对她的身份有了一定的猜测。 今天仗义出手，一个是因为他想救美，另一个则是因为他需要和清阳县衙搭上线。 但现在最好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一切都让它发生在误会当中吧！ “在下李鱼，不知二位如何称呼？”李鱼套着近乎道。 “原来是李公子，在下叶文楚，这位是家姐叶文婷，感谢李公子今日仗义出手！”叶文楚虽然惊异于李鱼的厚脸皮，但对他却没有半点恶感。 “见过李公子，”叶文婷福身道，“拳脚无眼，李公子可有受伤？” “他们还伤不了我。”李鱼摆摆手，又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李公子无恙小女子便放心了，不过公子此行莫非真的是为了会一会那群流氓？”叶文婷突然朝李鱼眨了眨眼。 好聪慧的女子！李鱼一时不知她是否记起了自己，但还是天真地说道：“当然！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李鱼可干不出祸水东引的事情来！” “既然如此，那不妨让我来为李公子带路吧。”叶文婷强忍住了笑意，她可没有忘记和李鱼在县衙门口相遇的一幕。 叶文楚有些纳闷，明明自己才是亲弟弟啊，怎么不关心一下我呢？ 一行人很快便走到了县衙。望着高悬的牌匾，李鱼感到压力倍增，自己这算是登堂入室吗？恐怕还不算！ 见到叶家姐弟带着一位陌生人回来，门房只当是他们的朋友，连忙躬身行礼将几人请了进去。 看到这情景，又听门房称呼二人“公子”、“小姐”，李鱼坐实了自己的猜测，只是自己应该如何开口，让二人为自己引荐新县令呢？ 李鱼让门房带着二蛋和两位护卫到偏厅休息，他自己则跟着姐弟俩四处闲逛。 只见这清阳县衙虽然外面看起来威武逼人，但里面却有些陈旧，柱子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掉漆，精美的雕花也被腐蚀得看不出原样，院子中间更是随处可见碎瓦。 李鱼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打量着这一切，这清阳县衙有点穷啊！ 正当李鱼三人在县衙里闲逛的时候，却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叶知渊。 叶文楚和叶文婷见到自己的父亲过来，连忙行礼叫了两声“爹爹”。 叶知渊见到自己的儿女，原本颓然的神色多了几丝光彩，对二人点了点头。不过当他看到叶文楚身上的脚印时，脸色忽地一变，严肃地问道：“身上怎么弄得。” 叶文楚有些紧张不知如何回答，反倒是一旁的叶文婷替他开口，想叶知渊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知晓了真相的叶知渊没有苛责叶文楚，但也没有表扬他，而是看向了二人身后的李鱼，对他说道：“小友此番仗义出手，叶某在此谢过，不过叶某还有要事在身，就由文楚、文婷二人带着小友尽一尽地主之谊吧。” 李鱼知道这便是自己要等的人，不能任其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连忙拱手道：“不知县尊大人可是去处理难民一事？若真是如此，在下或许可以帮上一二。” 叶知渊转过头来，有些诧异地打量这自家儿女带回来的后生。 见他虽衣着朴素，脸上却写满了自信从容，纵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半点局促。不由得对他心生好奇，于是问道：“小友有何高见？” 李鱼见他终于咬钩，来了兴趣，继续说道：“高见谈不上，不过是在下的一个天马行空的构想罢了。” 李鱼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大人何不试试以工代赈的法子？” “何为以工代赈？”叶知渊有些好奇道。 “顾名思义，以工代赈就使用提供工作的方式代替赈济。我听说以往仅仅依靠施粥来赈济灾民，倘若灾民数量太多，耗光一县粮仓也是常事，并且，灾民聚居一处又无所事事还容易人心浮动，滋生事端。大人不如直接让灾民们用工作来换取朝廷的赈济，既实现了对灾民的赈济，又利用了灾民的劳力，完成了县城以往积欠的工程！” 听完李鱼的话，叶知渊眼前一亮，仅从李鱼简短的描述中，他便知道以工代赈是目前解决灾民问题最好的法子！ 叶知渊惊喜地看着眼前这位颇具才思的年轻人，不由得好奇这是谁家培养出来的后生俊杰，于是对李鱼问道：“公子是哪里人？” “在下清风。。。呃，清风村人。”李鱼暗道好险，差点说漏了嘴。 “清风村？是在我清阳县地界吗？”叶知渊追问道。 “是的，就在清阳县城附近的山上。” “看公子才气不俗，想必家学渊源颇深吧。” “族中有位长辈是落第的秀才，平日里多受他的指点。”李鱼确实没有说错，他所指的长辈可不就是二当家？ 叶知渊不疑有他，只把李鱼当作周边一处势力的公子，便又把注意力放到了他所提的三条对策上，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此时，被冷落的文楚和文婷两姐弟则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刚刚和自己父亲谈笑风生的李鱼。 叶文楚的大大的脸上写满了问号，而叶文婷的眼里则多了些欢喜和期待。 叶知渊也从李鱼带给他的惊喜中醒悟了过来，以工代赈好是好，但是他用不了啊！ 清阳县衙如今既缺钱又缺粮，纵使能提供工作，但根本发不出工钱！ 想到这，叶知渊不禁叹了口气，原来自己白高兴一场。 看到叶知渊从一脸兴奋到情绪萧然，李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小心地问道：“不知县尊大人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叶知渊看了他一眼，索性也不瞒着，苦笑地说道：“如今的县衙，是一分钱一粒米也拿不出来，又何谈以工代赈呢？” 李鱼闻言，心中大喜过望，但面色上却不露分毫，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家父前几日还在抱怨族里新开的酒坊人手不足，县尊大人可否将部分灾民让于家父救济？另外，我们还可以支持县尊大人一批粮食帮助大人渡过此关。” 听了李鱼的话，叶知渊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那你们想要什么？” “我李家也是清阳县的人，生于斯长于斯，看到乡亲落难，自然是于心不忍，只能尽我们所能地施以援手罢了。”李鱼答道。 叶知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鱼。 李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然后说道：“县尊大人真是慧眼如炬，不瞒大人，家父一直想进入清阳县的酒市场，只是苦于没有门路，希望县尊大人届时可以行个方便。” 听到这话，叶知渊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了然，他可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无缘无故的善，尤其是对商人而言。 不过李鱼提出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他尚能接受，于是便说道：“只要你们遵纪守法、足额纳税，那便可以在清阳县地界顺利经营下去。” “如此，便谢过县尊大人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将消息告于家父以便早做准备。”李鱼向三人告辞，又带走了休息的三人，马不停蹄地赶回清风寨。 在李鱼走后，叶知渊将目光转向了叶文婷，对她说道：“婷儿，把你们认识的经过全都告知于我。” 于是，叶文婷便将他们认识的经过全盘托出，只不过略去了当初叶府的侍卫长对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