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万水

    数日后

    仙城热闹非凡，此地无人不晓今日乃是仙城城主苏寅的寿辰之日，平时懒散惯了的士兵们此刻也是打起精神，谨防意外。

    当今圣上有意赠送万名精兵驻守仙城，可苏寅却拒绝了，好说歹说之下，只接受了升几十名普通的军兵，苏寅根本不在乎此城有无守卫，在他制定的规矩下无人不从，一人便如百万军。

    由此仙城对于普通农作的百姓一年需要缴纳的赋税几乎为零，在此生活的普通百姓是尤为幸福的，当然对于商人那就不言而喻了。

    而今日香火商会格外火爆的生意令香火白绣二人应接不暇，天云也只能百无聊赖的靠在阁楼处暗自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熟悉而又陌生。

    思绪稍作停滞，仍是迈步走下了阁楼，跟二女打了个招呼“我去趟苏府。”

    二女只是微微颔首示意，此刻天云也不是为了去拜寿，也不喜那般不属于他的热闹，只不过听说苏府的藏书阁甚是有趣，便想去看看。

    “卖烧饼呐”“糖葫芦呐”“公子来看看咱家的小玩意”各种叫卖，咚咚咚的拨浪鼓的敲击声，马车过往的轮毂发出的吱吱声，此起彼伏混杂在一起，衣袖不染一叶尘身手敏捷的天云很快的就来到了苏府大门前。

    望着长龙般的拜寿之人，眉头一皱，只好溜往偏门，不过也是哪里客人是从偏门进的，只有偷偷溜出去许久未归家的孩童归家之时才入偏门。

    家丁好奇的打量着天云，心想这傻小子什么时候出去的，也并未阻拦，府中上下至二女大闹苏府一事后，苏妲己带男子藏于府中，还为其亲自入厨之事，便在数日前侍女家丁中口口相传。

    今日苏女定是在厅堂忙于待客，而侍女们在厨与厅堂之间来回穿梭，往藏书阁的一路上尤为清净，若今日还闲的没事能阅书的人也只有天云了。

    家丁得知他要去藏书阁，便对着屋檐偏上藏于云中的塔尖抬手一指“穿过这里，往前再走一段穿过小竹林，便能看到“来生湖”，你便能找到藏书阁了，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地方是不让进的。”

    凭借着刚才家丁的指引，天云已来到能看到藏书阁的水塘。

    家丁无所谓的告诉了他藏书阁的方位，心想“你能过得去嘛，中间那么一大片湖呢。”，他明摆着是想看这个收到郡主青睐之人的笑话，才如此好意的告诉天云藏书阁的方位。

    而家丁看到这一幕肯定有些难以置信吧，天云就这么站在湖面上打量着片湖与高塔。

    如同宝塔般坐立在这处水塘的中央，远远看去塔楼居然随波逐浪般摇摆，踏上此阁才知这书楼却是一条大船一般漂浮在水上，远处看着觉着摇晃，踏在上面才知很是平稳的，抬头看向牌匾“登仙楼”，两旁柱子写着龙飞凤舞的两行大字，天云嘴角微微张合“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行遍九万里，步仙人后路，也不是不行。”

    随后踏入书阁中，映入眼中的一幕相当的扎眼，凌乱的书籍堆放在堂中央，地上还有许多的不知是哪本书中的残页，宣纸铺在地上各处，各式各样的砚台压在其上，望月砂、夏枯草、六月雪……天云若有所思“这都是药方吗。”

    有些刺鼻的药香没入鼻口，天云往之寻去，一位鹤发鸡皮的老头对着还冒着热气的药炉盘腿坐地，左手持扇，右手持书，书却残缺，老神在在的念道“仙药，仙药，这次一定是仙药。”

    老头似乎察觉有人忽而转头“恩，哪里来的傻小子。”

    苏家“登仙楼”其实很早前是对外人开放的，直到这个老头的到来，从此藏书阁关上了重重的大门，而天云却不受这个门扉的禁制，轻松的踏入了藏书阁。

    脸腮泛红，双目炯炯有神，天云看向老头身旁许多的东倒西歪装满着药渣的药罐，天云缓身迈步蹲在白发老头身边“良书作薪火，药仙济凡烟。”

    “老头，你这以药作酒长此以往就不怕喝坏了肚子？糟践了身子？”

    天云不知怎么的此刻面对这个仙意飘飘的老神医，想叫他一句老头，不知是想起了前数世家中的某位“老头”。

    白发老头有些许怒意，胡须略微颤抖，到嘴边的话最后还是憋了回去，本来看向天云的脑袋也是扭了回去，静静的盯着他的那一炉冒着森森雾气不断翻滚的“药泥”。

    不知何时藏于怀中，用着琉璃壶装着不知名的佳酿从天云怀中掏出，用嘴壶点了点老头的后背。

    “老头你看这是什么”

    可孤傲的老头却没有理会这个没有礼貌有些痞子味的臭小子。

    咕噜咕噜……天云猛的喝的一口，嘴巴抵在老头的耳旁重重的哈着气“好香啊，这“药”真香。”

    “什么药？”老头一把夺过天云手里的琉璃酒壶，对着嘴壶就是吨吨吨，几下就被吸干了的酒壶，老头意犹未尽的摘下壶盖，舔舐着上面仅存的几滴佳酿。

    “这是什么东西，难喝。”一道完美的弧线，酒壶被扔在了不见日的犄角旮旯。

    此酒名为“忆情酒”，本味如桂花清香迷人，醇厚微甜，如若不喝完，它会保存此刻喝酒之人的情绪酿入其中，随着越来越多的情绪酿入，这酒会有一种说不尽道明的味道，入口清苦，却令人流连忘返，而此壶的酒在才在昨夜经历“忆情酒”的“春酿”，心啬不甘的味道充斥着酒液。

    还没等到天云回答老头这酒是如何的奇妙，就感觉到一股能量牢牢的扣在了以塔为中心方圆数里的区域，失重感紧接而来，他唯一能够通过感官感受到的只有从房间外不断传来湖水翻涌撞击着塔楼的巨响。

    好似拨浪鼓不断的敲击着他的心头，而老头却还是坐在原地不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根本不是临危不乱，看起来就好像完全是习惯了一般，天云有些愕然的看向老头却不知道该如何提问。

    老头隔空用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的按下了天云，“坐下吧，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