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暮雪颜神（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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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之谷的浩荡龙吟，终止了战斗…… “他因为小臻停战了？”少女颜神珺看着躺在林臻怀中的秦菱，轻声喃呢道。 影像还在继续，少女颜神珺的困惑，也得到了解释，林臻在祖庭雷池之中，已经待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颜神珺看着回归来的渊霆，她发现，渊霆的九阶好像太强了，强大到她以全盛之力，似乎都不能够战胜…… 画面再转，林臻在接受星神树的传承，秦菱在为那些死去的队友，送着他们的遗物…… “小臻……他，拯救了天星州……”这一刻，少女颜神珺的唇瓣微微挽起，她好自豪，眉眼之中，都是她心中的那个少年，变成青年的林臻…… 玉珩州，林臻遇见了苏晴，也就是璃月。 “小臻他怎么杀了沈家一族……”少女颜神珺有些出神的低吟道，她没有想到，林臻竟然如此暴戾，就好像是心中压制一头苏醒的恶魔一样。 “他压抑得太久了，加上璃月所遭受的苦痛，让他感觉到是自己的罪过。”楚开口解释道，似乎林臻这种做法，在他的眼中没有什么，其实，这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没有什么。 回到了苍南，林臻和璃月之间的困惑，全部解开，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少女颜神珺终是微微闭上了眸子…… 林臻杀了苍南州该杀之人，还去百晨州阻止了那些林臻害怕的后患。 “小臻……他应该是想保护苍南州吧。”林臻只是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就通过传送阵，前往了玄界以北的苍云州，他很急，这段路，林臻总是在出神，总是在想着什么。 进入了暮雪灵川，林臻遇见了千雪明月…… 影像中，少女颜神珺观看的影像停了，似乎是结束了。 “所以，在这一切都发生以后，是我自己选择了离开小臻吗？”少女颜神珺颤抖着粉嫩莹润的唇瓣，开口问道，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这些之后，还是会选择离开，小臻都已经那么痛苦了，自己还是选择了离开…… “你很想知道原因？”楚看着失魂落魄楚楚可怜的少女，轻声开口问道。 “我要知道，小臻的一切，我都要知道。”少女颜神珺用力地点了点头。 “帝褚是这片宇宙选中的一颗种子，却因为你的自我流放，将他杀死，虽然他主动请死，但罪过都在你。帝褚死后，几万年后，林臻出世，他就代表了这颗种子。” “简单地来说，他要走的路，和帝褚该走的路是一条路，这条路很难，也有很多和林臻一样的种子，他们在宇宙中同样在挣扎着……最主要的是，这些种子，他的结局，并不一定是成功，他们的结局，可能会和帝褚一样，半路夭折，过几万年，换一个人，换一个新生的灵魂，重复着他们该走的路。” “被破坏的因果，终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继续开始，哪怕，相隔无数年，哪怕星宙陨灭……因为，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是，当林臻在暮雪灵川中，遇见了找回记忆的你，因为种种原因，他平息的修炼之途，会再次开启……这一切，都不是他能控制的。” 楚解释了很多很多，让一时间接收到了这么多信息的少女颜神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久许久之后，少女颜神珺抬起了坚毅的眸子，她看向了楚，一字一句道：“我想好了。” 楚却是摇了摇头，缓缓道：“在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好好想清楚，这些时间，对你们玄界来说，只算是一个时辰，你不用担心。” 少女颜神珺站在楚身前，就像是一只稻田间的驱赶鸟的披衣稻草人一般，她不曾动过，眼神亦是陷入了一片混沌空无，宇宙的之间的风，缓缓撩起她的长发，撩起的她的衣角，亦是不见她曾动过。 一天一夜很久吗？没有人知道，只是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对这一刻的少女颜神珺来说，很久，她思绪翻涌的就像是宇宙在发生着沧海桑田的变化，而她，依旧立在原处。 久到了她的呼吸，都变得绵长，颜神珺也变得更加空洞，空洞到了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 “我想，我已经作出选择了，谢谢，给我留出了选择的时间。”少女颜神珺僵硬的抬起头，她将目光看向了楚，这一刻，她的眼瞳之中的光芒变了，变得让观看影像的林臻感觉到了陌生，她决然和顾自的眼眸，让林臻在这一刻，突然感觉，她变得好陌生。 林臻的心脏，又在被狠狠揪起，灵魂亦是如此……他的身体，就像是经历了旷世大战一样，被少女颜神珺的眼神，穿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无尽难以言表的疼痛，在林臻的身体各处，肆意凌虐着他的身体，永无止尽……他知道，这一刻，他的颜神珺，他的挚爱，还是选择了离开他。 “告诉我……原因。”楚似乎早就知道了颜神珺所选择的答案，只是，他发现，颜神珺眼眸中的瞳光变了，变得一往无前的决绝，变得冷静…… “如果小臻是一颗将要成长为参天大树的种子，他这一路，必定将会遇见无数的阻碍，这些阻碍……小臻若是一个人无法承担，我选择和小臻，一起面对……我可以，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为小臻……荡平一切的阻碍，为小臻……铺起一条不再艰难的路……” “就当是我，作为小臻他最爱的人，该做的事情，哪怕我的离开，很对不起小臻，哪怕他会发了疯地找我……”说到这，少女颜神珺娇俏脆弱的身躯，猛然一颤，就像是，她的生命之中，有什么东西，逝去了一样。 “所以，你决定好了？这一路，没有回头的资格，你要忍受百万年……甚至更久远的孤寂，也许，你会在时间长河之中，逝去有关于他的记忆，你还是要如此吗？”楚轻叹。 宇宙之风，长吟渐止…… “这是……我的选择，在我知晓这一切结果之后，我不再会后悔。”少女颜神珺用力的点头，哪怕，她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很空落，很空落，还是决定了离开…… “那你，需要些什么，我可以送给你，当作，你为他作出决定的赠品。”楚点了点头。 “一对命运之坠，一颗世界之树的种子，一颗蓝色的储物戒指，还有，一个封印气息能够长达十年的小阵法，还要一枚，可以呼唤见到你的玉片。”颜神珺望着远方的万千星辰，缓慢开口，她的眼眸中，倒映着前方的整个宇宙，如此明亮，如初美丽，她的眸子，就像是，蕴含了整个宇宙的璀璨耀世，让林臻失魂落魄。 “还有，我需要楚先生，陪我明日一天的时间。”颜神珺对着楚跪下，一字一句道。 “好。”楚挥手，一对如出一辙的命运之坠，和林臻熟悉的储物戒指，还有一颗冒着冰气的种子、一个玄光阵法，一枚玉片，漂浮在了少女颜神珺的面前。 小心翼翼收起这些东西，少女颜神珺看了一眼楚，然后开口道：“楚先生，谢谢了，明日，或许，我还会有一些要求。” “嗯，你知道，我不会拒绝的。”楚笑了笑。 影像中的楚，挥了挥手，空间蠕动，影像消失，少女颜神珺回到了她的房间中，而楚，消失不见。 少女颜神珺如同傀儡一般，木讷地走到了柜桌前，她匍匐了上去，眼泪终于再次落下，她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近乎失声…… 正前方窗外的世界，静谧而又美好，安静的就像是太平万世才有的景象。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颜神珺停止了哭泣，她抹干净了桌子上的泪迹，拿出画板。 她安静得就像是处子，泪哭干了，她开始，着手离开的准备。 她纤纤玉指捏着画笔，在画板的纸张上，一笔一画地勾勒着她最爱的林臻的模样。 林臻看着这一幕，他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画板上，少年林臻抱着少女颜神珺哭泣的模样，逐渐清晰…… 第一幅画卷，很快，被少女颜神珺画得栩栩如生，林臻脆弱的模样，颜神珺心疼却又带着一丝疑惑的模样。 放下第一张画好的画卷，颜神珺开始了第二张。 …… “一切，都好像是在这一天开始的……又好像在我和小臻相识那一天开始的。”少女颜神珺收笔，她看着画卷上的少年和少女许久许久后。 终于，她又拿起了笔，在少女颜神珺的眼眸之中，留下了极其浅淡的几笔…… 玄气涌动，略微有些湿润的画卷，变得干涸，少女颜神珺合起了两张画卷，似乎又觉得太薄了，她抽出了几张同样大小的白纸，在两张画卷后印去，在几个简单的cao作之下，两张薄薄的画卷，变得厚了不少。 再次合起了画卷，少女颜神珺，只是用了极其简单的方式，就将两幅画合在了一起。 厚厚的纸张，连光线都穿不透。 “如此之下，对小臻来说，只是十年的时光罢了，小臻……他会理解吧……可是，如果小臻……应该背负着成为参天大树的命运，就不应该心中，只有我……未来虽然我已经看过了，不过还没有发生的未来，或许接下来的一切，又不一样了……” 用玄气割下衣襟上的丝绸玉带，少女颜神珺用丝绸玉带小心翼翼系住卷起的画卷……过了片刻，少女颜神珺若有所思地又将卷起的画解开，在画卷的背面，留下了娟秀的字迹“你我之间，终会在冰雪的尽头相遇，也终将会在冰雪的深处相见。”再次小心翼翼系好，放进了那颗蓝色的戒指中。 “小臻……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如果，这一天，我没有度过两次，或许我们在一起，会很快乐吧，只是，这样，我会耽误你……我不希望这样。我希望，你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骄傲。” 月落参横，少女颜神珺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星空，没有在动过，她就像是陷入了回忆，陷入了那些让她感觉美好的回忆，让她沉醉在其中的梦境。 天幕上的星辰逐渐暗淡，破晓之光，出现在了黎明城中。 黎明城……黎明之光，这座城，它的名字真是别具一格。 少女的闺房中，颜神珺早就消失不见，颜庭所在的房间。 颜庭拥有着他所有的记忆，他记得在自己面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这是少女颜神珺在楚给他看的影像中知道的，所以，在这个时候，他是记得这一切的。 “颜庭……也许要等很久之后，才能遇见你了，或许，那个时候，我已经忘记了你……你还记得小臻吧，那个和我一起照顾你的小臻……很多话，我想对你说，只是，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意义……这一枚戒指，等你以后，在合适的时间，交给小臻就好了……” “这枚戒指，我放在房间的角落中……” 离开了颜庭的房间，少女颜神珺靠在过廊上的护栏上，她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各种各样的神情，不断在她的眸子中浮现。 而更多的，是准备离开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