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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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V4057号废土区，帕尔廷森1号实验室。 在一名陆军士官的带领下，穆念白与一名头发花白但身形硬朗的老者走进通向地下设施的观光电梯中。 电梯缓缓下降。 透过透明的、贴有帝国科学探索部标识的电梯壁，穆念白看到无数的工作人员正分布在这处最新出土的黄金时代遗迹各个楼层中忙碌。 而在梯井的对面，那座直通地底的巨墙上挂着残破不堪的巨型徽章—— 它由三支箭头向外的巨箭、箭身上波浪形的太阳纹与正中央的圆环组成。 穆念白对这枚徽章异常熟悉：这是黄金时代的联合生物工程部设立的，作为当时最高机密之一的帕尔廷森实验室的标志。 而在黄金时代结束，黑暗时代来临后则成为了传说中的宝库。 如今这座宝库赫然呈现在眼前，穆念白却没有任何喜悦。 在见到这枚徽章后，她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宁叔，你觉得我们真的能在其中发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吗？” 宁皓摇摇头：“够呛，早在失落的新年来临前二十五年，地球联合政府就开始向火星的帕尔廷森2号和3号实验室转移资产了。” “如果是这样，咱们只能进攻火星了，去和汉萨人还有浮生教打上一仗。” “以目前的帝国形式，贸然进攻火星将使帝国同时面对汉萨协约组织和浮生教，这绝不是明智之选。” “但按照陛下的意思，如果帕尔廷森1号实验室里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就只有战争这一条路了。” “那就让咱们向先驱者的英魂祈祷，祈祷这下面有陛下想要的东西吧。” “唉……” 伴随着穆念白的轻叹，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迎接几人的是灯火通明的黄金时代遗迹。 科学挖掘队早已将这座基地的供电恢复，同时用特殊手段让它的自我防卫设施过载失效。 走进这座天花板为仿造浩瀚星空的遗迹，穆念白只觉得浓厚的历史扑面而来。 这些都是自己曾在书上无数次见过、想要亲眼看一看的东西，如今它们居然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小白，宁叔，好久不见。” 前来迎接穆念白与宁皓的不是别人，正是顾白鹤。 穆念白点了点头：“好久不见，顾大哥。” 宁皓笑了笑：“听说你现在是最年轻的一级生物技术专家了，白鹤，继续加油，按照你的天赋，极有可能取得比尚藤女士还要辉煌的成就。” 顾白鹤谦虚地说了几句，而后说道：“客套话就不多说了，小白，宁叔，这边。” 在他的带领下，穆念白和宁叔走进了这座地下设施的最底层。 在随着时间不断变化的浩瀚星空下左拐右拐了大约十分钟，三人来到了中央实验区。 一名科学挖掘队成员见顾白鹤走进来，恭敬地说道：“顾博士，‘种子’已经取出来了。” 顾白鹤点了点头。 穆念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种子？” 顾白鹤从口袋里掏出含有少量尼古丁与大量咖啡粉的提神苦口香糖盒，递向穆念白和宁皓，二人拒绝后他扔了两颗到嘴里，咀嚼着说道： “据记载，联合生物工程部设立帕尔廷森实验室的目的就是为了研究旧历2774年第7远征舰队于生命之舟星系带回的二十二颗‘种子’。” 说着，顾白鹤轻而易举地将一口沉重的银色金属箱搬到桌上。 伴随着轻微放气的声响，白色雾气从金属箱中逸散而出。 顾白鹤从白雾中将箱子的内容物拿了出来。 穆念白被眼前这东西吓了一大跳。 这是颗依旧在泵血跳动的，奇大无比的古怪心脏！ 从外观上来看，它是人类心脏； 但从大小来看，穆念白觉得能够装下这种心脏的人类，身高至少在3米以上。 透过透明的玻璃容器，穆念白发现这颗心脏是被切割过的，在它的两侧明显有两个创面平滑整齐切口。 从切口形状来看，被切下来的东西类似附属心脏。 穆念白将目光从心脏上收回，疑惑地看向顾白鹤：“这是……” 顾白鹤苦涩地摇摇头：“我只知道这是‘种子’，更深的东西我就没有权限调阅了，而且这东西也不归我研究。” “不归你研究，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一队禁军士兵走了进来。 叶潇然和钟杨钧走在最前。 见到穆念白，叶潇然兴奋地喊道：“白，好久不见啊！” 穆念白莞尔一笑。 这时候，她明显发现顾白鹤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穆念白明白了。 禁军不会轻易离开皇帝身侧，除非有“极其重要，关乎帝国生死存亡”的任务。 眼下这“极其重要，关乎帝国生死存亡”的任务就是护送这批总共六枚种子返回首都—— 作为生物技术专家，顾白鹤很希望由自己来研究这些种子中隐藏的奥秘。 不过穆念白依旧不懂。 既然押运任务由禁军执行，那突然把安魂曲部队调过来是干嘛的？ 夏季战争已经结束了，暗暮之国再次恢复到了沉寂状态，应该没有黑堕者和虫骸的威胁了。 何况禁军又不会走陆路执行押送任务。 钟杨钧很快解答了她的疑惑：“穆中尉，这次来我还带来陛下直接给安魂曲部队下达的指示。” 穆念白愣住了。 陛下的亲自指示？ 陛下可不怎么喜欢越级给一线部队直接下令啊！ 听过这个指示后，穆念白更懵了： “我们的任务不是协防V4057号废土区吗？怎么突然让我们去V4055号废土区？第253北境卡宾枪旅貌似没有遇到虫骸吧。” 钟杨钧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我只是负责带话的小兵而已。” “行动什么时候开始？” “立刻。” “明白。” 穆念白将夹在肩章中的船形帽拿出，整理了一下戴上，对众人敬了个礼：“军令在身，先行告辞。” 很快，搭载着四十名安魂曲部队士兵的重型武装浮空车便由V4057号废土区起飞。 浮空车上，穆念白看着手上的地狱冲锋队徽章发呆。 这是自己在机场登车时领到的，按照要求，前往V4055号废土区的安魂曲部队士兵必须在抵达目的前完成换装。 在她的身旁，一名安魂曲部队士兵将徽章拍在胸口。 全息投影立即将他身上的动力装甲覆盖。 安魂曲部队标志性的徽章与棱角分明的动力装甲马上被“替换”为了胸甲上镌刻着大张着嘴，喷出烈焰与玫瑰的金红骷髅的，地狱冲锋队的标准装甲。 这名士兵大笑道：“靠，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挂羊头卖狗rou。” “呸呸呸，谁是狗啊？！地狱冲锋队是狗我们可是，我们这叫‘挂狗头’卖羊rou。” “别管卖什么rou，总之咱们得换马甲。不过真奇怪，以前帝国从来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咱们到了现场亮个名头就能把汉萨人吓得屁滚尿流，这次怎么……” 副官看向了穆念白。 穆念白耸耸肩：“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着，她将徽章拍在了自己胸口。 待全息投影覆盖完毕后，穆念白看向了舷窗外。 她总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野人一直不肯放弃的V4055号废土区内必然藏着什么古怪。 穆念白隐隐觉得，藏在V4055号废土区内的古怪，有很大可能与帕尔廷森1号实验室，甚至是直接和种子有联系。 …… 休息时光是快乐而短暂的。 次日清早，训练军官和训练兵们便被集结命令吵醒。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在简易组装仓内穿好动力装甲后，新兵们拿着枪走向了集结点。 到了地方后，周乾简单明了地下达了指令： 在第128北境装甲旅的掩护下向废土区中心进攻，压缩野人们的生存空间，将他们赶到巨型中央广场的空旷地带，然后让航空队痛宰他们。 这道指令顿时让凌霄紧张了起来。 即使他很清楚对手作为对手的野人的战斗力，但即便如此，在装甲旅的掩护下，如此大规模地展开战斗还是头回遇见。 第128北境装甲旅并不是重型装甲旅。 他们只有以热能炮或电磁炮为主武器，导弹与重机枪为辅，同时装有大口径高射机枪的寰宇重工113轮式装甲战车而已。 不过这样的装备对付野人和一般虫骸绰绰有余。 按照周乾的部署，一队老兵带一队新兵。 坐进闷热的装甲输送车内，凌霄深吸了一口气。 坐在他对面的中士笑了笑：“别紧张，人人都有第一次，不过你们算幸运的了，第一次只是碰上野人。” 唐文川翻了个白眼：“这也不算幸运吧，野人也是有枪的，这要是一个不留神……” 中士不由哈哈大笑，答非所问地说道：“我是今年6月刚提的下士。” “诶？那你是怎么这么快提拔中士的？” 中士轻描淡写地说道：“因为我第一次遇到的是黑堕者，整个连只有我那个班里有三个人活下来了，对付这样的敌人，活下来就能得到晋升。” “靠？！” 凌霄不由大惊。 他可没有忘记当时遭遇黑降超压时的感受。 与那种痛苦相比，死亡都能算得上是恩赐了。 在装甲输送车巨大的轰鸣声中，中士开始向众人传授战场经验： “不用怕周围有枪声，除非听到‘嗖嗖’的声音，这时候你就要紧张了，这说明野人发现你正在朝你开枪，虽然他们的枪法奇烂，但小心乱拳打死老师傅。” “战场上看到什么都别去碰，不然周乾就要给你老妈写信说你心爱的儿子因为愚蠢阵亡，同理，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捡敌人的武器用。” 凌霄等人连连点头，将这名中士的话牢记在心中。 二十分钟后，装甲输送车停下了。 驾驶员拍了拍装甲隔板：“下车下车，请那些肮脏的野人吃子弹大餐！” 装甲输送车的舱门打开，老兵们率先冲了出去。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紧随着老兵们跳下装甲输送车。 此时周围已是炮火连天。 一发火箭弹朝着凌霄等人乘坐的装甲输送车疾驰而来。 然而还不等靠近，赤红色光束便将它凌空烧毁。 旁边的轮式装甲战车将高射机枪放平，朝火箭弹飞来的那幢建筑开了火。 短短几秒的功夫，这座矗立了不止多久的黄金时代建筑便寿终正寝，轰然倒坍。 一辆轮式装甲战车的电磁炮经过短暂的蓄能后开了火。 炮弹连续击穿四五幢建筑，所过之处建筑金属倒坍。 最终，这枚炮弹在第七幢建筑处停下，发生剧烈的爆炸。 凌霄不由瞠目结舌。 这就是正规军的战斗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