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荒村闻五煞

    “对了，能量模块的开发进度不知道怎么样了？”林岳查了一下超脑数据，发现已经吸收了40多点初级元素能量，还缺将近60点模块才能构建成功。

    对于超脑自主构建的第一个扩展型模块，林岳心中充满了期待。

    “吃饱喝足，今天我们就在这里过夜了。”高宏宪摸着肚子，满足地说道。

    “高队，那我们是一起还是分开？”覃三顺问道。

    “分开？为什么要分开？”林岳不解地问道。

    “僵尸可以凭本能感应到活人的气息。聚在一起的活人越多，越容易被他们感应到。”高宏宪这次倒是解释了一句：“所以一支小队，一般最多不超过五人。多了的话，就容易引发战斗，事情闹大了，就会引来更多，搞不好还会被僵尸围住。”

    “原来如此。”林岳恍然大悟。

    “依我看，我们还是降低存在感，分成两组吧！这样两个人一组，人数少，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高宏宪沉吟片刻，说出他的想法。

    众人自无异议，于是林岳和覃三顺成了一组，就留在这栋房子里。高宏宪和杨文虎则离开房间另寻住处。

    等屋内只剩下两个人，覃三顺便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古旧的木制摇椅，半躺在火炉边，前后一下下有节奏地摇晃，间或喝了口茶，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三哥，你东西可真是带得齐啊，不仅有杯子，连茶叶都随身带了！”林岳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羡慕。

    “呵呵，出来多了，自然有了经验！”他从包里又摸出个杯子，递给林岳道：“你也来一杯？”

    他那杯子倒也奇特，平时软软的可以叠放，加热即固化，如同真正的瓷杯一般。

    林岳自己也泡了一杯，坐在他旁边，扬了扬杯子，赞道：“这又是高分子复合材料吧？还真是好用。”

    “唉，自从大灾变以后，我们又得过复古的生活啰。这些高科技的东西，用一件少一件了！”覃三顺感叹了一声。

    “造不出来了？”

    “没电怎么造？我听说现在城里已经在招收学徒，要手工敲枪管、敲子弹！僵尸围城，警卫部又不敢近战，子弹消耗最大！”

    “难怪在集市上我只看见枪，却没看见子弹。”林岳沉默了片刻，问道：“不是还有异能者吗？”

    “异能者人数少。他们对上野兽有优势，但对上僵尸优势却不明显。虽然僵尸杀起来不难，但异能者对鬼煞的抵抗力也只是比普通人高一点点。而且，他们一旦变成僵尸，听说能力也会转化过去，你想想，那将有多么可怕？”

    林岳想了想，也有些毛骨悚然。

    覃三顺幽幽的话音继续传来：“再说了，异能者生存能力强，已经是另一个阶层。他们真的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保护我们普通人？”

    “不会吧！异能者不也是普通人中产生的吗？他们的生活也离不开普通人啊！”

    “呵呵，你这么想，有人可不一定这么想。听说有些异能者，就自称为“新人类”，不屑与普通人为伍。”

    林岳默然。他在假装被催眠时，从俞飞燕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三哥，听说鬼煞也分很多种？”林岳又挑起别的话题。

    “有人以为鬼煞就是尸气，其实大错特错。鬼煞是戾气积累后，被灵气催化而来。什么人戾气最盛，鬼煞也就最多。所以，鬼煞之中，以苦、冤、欲、瘟、恶五大类最为常见，称为五煞。譬如苦煞，便由经历了各种折磨、痛苦的人产生的戾气所化。人生在世，生老病死，哪能不苦呢？茫茫苦海，没有谁能逃得过！因此苦煞是五煞之首，为数最多。”

    “那五煞怎么分辨呢？”

    “你注意看僵尸的眼睛，瞳孔之外，会有淡淡的颜色，与人类不同。听人说，五煞对应五色五行，相互之间还有一些生克。恶煞赤色为火，冤煞黄色为土，苦煞白色为金，欲煞黑色为水，瘟煞青色为木。这个只是一种说法，我也不知真假。”

    他沉默片刻，又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辨别，那就是自己去试试，亲身感受一下。我就中过好几种煞，炽燃煞、孤寒煞都中过，那酸爽销魂的滋味，就甭提了！”

    他看了看林岳略显迷茫的神色，惊讶地问道：“怎么？难道你没在僵尸手里受过伤？没中过煞？”

    林岳摇了摇头，覃三顺顿时有些无语，最后只能竖起大拇指。

    “三哥，不是说五煞吗？怎么又扯出什么炽燃煞、孤寒煞呢？”

    “五煞只是统称，里面还有很多类别。便如苦煞，虽然人人受苦，但大家受的是一样的苦吗？所以苦煞种类繁多，炽燃煞、孤寒煞，便是其中的两种。”

    “那为什么叫炽燃煞、孤寒煞呢？”林岳干脆刨根问底。

    “你听说过炽燃鬼吗？传说这种鬼在生为人时，因在世间遭受各种欺压、各种苦楚，怒火旺盛，却闷在胸中，发不出来，日日如同身体在烈火中烧、在油锅里炸，死后戾气不得消散，于是化为炽燃鬼。所谓的炽燃煞，大概也是如此来的吧！至于孤寒煞，不仅身体会感觉奇冷无比，精神也会陷入孤寂之中，如同被世间隔离，茫然无措，很容易产生绝望的情绪。意志不坚强的人，即使身体撑得住，精神也撑不住！”

    “那苦煞之中，什么是最可怕的呢？”

    覃三顺想一想，答道：“最可怕的苦煞听说叫无感煞！”

    “无感煞？”林岳重复一遍，颇有点不知所云，讶异道：“你刚才说的苦煞，都是利用人的感官来产生痛苦。怎么最厉害的苦煞，反而叫做无感？既然无感，又有什么痛苦可言？”

    覃三顺微微一笑，说道：“无感煞只是直观的称呼，这种苦煞其实还有一个别称，叫做驻胎煞，如同胎儿驻于母体之中，尚未分娩。据说中此煞者，眼不能看，耳不能听，鼻不能嗅，舌不能尝，身不能感，五感皆无，只是意识清醒，如同精神被困在牢笼之中！”

    林岳听着这情形似曾相识，说道：“那不是跟植物人很像吗？”

    “植物人也并不一定五感全无。而且他们意识可能也是休眠的，反而感觉不到任何痛苦。”覃三顺解释道。

    林岳想了想，摇头道：“我想象不到那种痛苦。”

    覃三顺问道：“你小时候被关过小黑屋吗？”

    林岳点了点头。覃三顺道：“关小黑屋最多只是部分剥夺了视觉和听觉，已经很容易引起人精神上的恐慌。在此基础上，每多剥夺一种感觉，造成的痛苦不是相加，而是相乘，甚至是指数级增长！听说人若中了驻胎煞，如果短时间内不能恢复任何一种感觉，那么即使醒来，也很可能会精神错乱！”

    林岳沉思良久，感叹了一句：“这么说起来，那些僵尸生前倒也够惨的！”

    “那也不一定。便如欲煞，都是贪念太盛，求而不得，说不上惨。再如恶煞，生前便是大恶人，凶残狡诈，只有他害人，哪轮到人来害他？这两种鬼煞，都跟“惨”字不怎么沾边。”

    林岳一想，点头称是。

    覃三顺又叮嘱道：“遇到僵尸的时候，你要记住，苦煞尸数量多，有些特性防不胜防；冤煞尸皮粗rou厚，难以杀死；欲煞尸速度极快，神出鬼没，如同藏在暗中的刺客。这些都一定要注意提防，不要阴沟里翻船。”

    “怎么不说瘟煞尸和恶煞尸呢？”

    “瘟煞尸是生化炸弹，毒性已经跟鬼煞结合，能快速传染。遇到这种僵尸，我们普通人只能退避三舍，然后上报警卫部，划出禁区！恶煞尸更是煞尸里天生的王者，听说个体战斗力极强，还能慑服其他僵尸。不过这种僵尸万中无一，只要不特别倒霉，应该遇不到。”

    “恶煞能这么厉害？”

    “那是！普通人为恶，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恶煞却是纯粹的恶。正因为如此，才最为可怕。普通人为恶，多少有些心虚。恶煞为恶，却反而念头通达！这样一来，恶者益恶，恶增百倍，所以恶煞一旦出现，更容易积累。传说中，地狱诸鬼，都怕恶鬼；诸煞之中，恶煞为王。民间一直有“凶神恶煞”的说法，恶煞是可以与神并列的存在，你想想看，该有多厉害？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之中，甚至记录有大能者恶到极点，能颠倒世间因果，使为善者无辜惨死，为恶者鸿运加身。所以恶煞轻易不出现，一旦出现，便是极其厉害的怪物，可以统驭其他鬼煞！”

    不知不觉，外面已经一片漆黑，山谷里只剩下偶尔一两声秋虫的低鸣，似乎也透露着一股孤寂之意。两人谈了好一会儿，才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岳突然被人推醒，睁开双眼，便看到覃三顺低声说道：“别睡了，有情况！”

    林岳仔细一听，果然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他连忙翻身坐起，拿了厚背刀在手，透过门缝朝外面看去。

    此时月亮隐入了云层，山谷里一片黑暗，又哪里看得见什么？

    覃三顺掏了一幅镜片给他，林岳戴在鼻梁上，视野顿时变成了幽蓝色，不再是纯粹的黑暗，勉强能看见东西了。

    这不是红外镜，恐怕是一种集光材料。

    借助镜片，林岳终于看清了前方的小道上游弋着的几只僵尸。他们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本能地在生前熟悉的地方徘徊，仿佛缅怀过去。

    其中，有两只僵尸慢慢地朝这边靠了过来。

    “三哥，我去结果他们，免得他们发现了我们，到时候过来围攻就棘手了！”林岳主动请缨。

    覃三顺点了点头，林岳便猫腰蹿了出去。

    他行动轻柔，并没有发出声息，但当进入僵尸范围十多米的时候，还是被僵尸发现。

    但此时林岳已非吴下阿蒙。他快步上前，身形如同灵蛇，一刀断颈，一刀穿胸。两只僵尸还没来得及发出怒吼，就被林岳顺利解决。

    “看来是两只苦煞尸。”林岳退回了屋内，继续观察情况。

    不一会儿，又有三只僵尸游走过来，覃三顺道：“这次我去！”说完便冲了出去。

    林岳看了看，怕他有失，急忙也跟了上去。

    覃三顺已经与当先的僵尸接战，但他进展不顺，连挥几刀，却砍不倒眼前的僵尸，反而被另外两只僵尸逼了上来，眼看利爪就要加身。

    林岳及时赶到，先将边上两只僵尸杀死。

    “他奶奶的，冤煞尸，砍不进，真倒霉！”覃三顺见他及时来援，怒骂了一声，自觉有些丢面子。

    林岳微微一笑，说道：“三哥，你先歇着，让我来！”他一刀削在那只僵尸身上，如击败革，仿佛厚牛皮一般，手感果然大不相同。

    那僵尸只如未觉，依旧伸手来抓覃三顺，覃三顺只能郁闷地躲开。

    林岳突然将刀反持，刀刃变刀背，猛地一刀磕在僵尸后脑上。

    “咔嚓”一声，僵尸头骨被他磕碎，倒在地上。

    林岳注意看了看僵尸的眼睛，果然有微弱黄光。

    覃三顺看到他倒磕僵尸的动作，吓一大跳，说道：“你这样太危险了，万一没砸断他骨头，反弹回来可就惨了！”

    林岳微微一笑道：“三哥，你怎么偏找难啃的硬骨头下手呢？”

    “你以为我想吗？他护住了那两只苦煞尸，打了一个配合。我想先杀那两只苦煞尸，可没找到机会。”覃三顺更郁闷了。

    两人转身朝屋里走去，谁知走到半路，覃三顺却突然站着不动了，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

    林岳还以为覃三顺受伤了，低声道：“三哥，你怎么了？中煞了吗？”

    覃三顺却指着谷口，声音有些哆嗦：“你看，阴兵借道！”

    林岳朝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就见果然有一串人影沿着谷口小路逶迤而来。

    那队伍走得摇摇晃晃，大体却还整齐，也无人语，只偶尔发出一两声意味不明的嘶吼，果然是僵尸无疑。

    约略一看，前面至少有十多个的样子，却不知道后面跟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