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佛经
第五十七章佛经 我还没跟那位侍女多寒暄几句，时家家主派来的使者却闻声而至。 时家家主派来的使者此时也已经来到了那方池塘面前。 他看了看我，只是说到漠视神女，时家这么多长老在等你，有的小时候还抱着你的。 你怎么对她们不闻不问。 我当时只是哂笑着，说你们既然都已经把我当成漠视神女，那我成了漠视神女对家族之人漠视，是不是一个漠视神女该有的样子呢。 时家那些长老是疼爱我不假，只不过是在乎我拥的血脉珍贵。 他们再在乎我的血脉，我在他们的手中也不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他们只是将这颗棋子在他们永远无法弥补的欲望深薮中。 他们暗中讨论了这么多的密谋，都让我在旁边听着，当一颗备用棋子，用来填补他们密谋失败的可能性。 每当日者占卜说他们密谋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纰漏时，他们就会利用这颗棋子的特殊之处了。 就因为我的血脉是真仙血脉之体。 日者占卜说我在旁边参与时说真仙血脉出身高贵，是难得的修道道胎，可能是上古的真仙转世，是天赐时家的恩德。 尤其是在其身边之人更能受到真仙之体的圣洁护佑，日者说能成事心想事成，真仙血脉在旁能增加成事的概率。 时家拥有真仙血脉者寥寥可数，而像我一样从小失去双亲之人又几乎是唯一一个了。 他们相信，只要在我从小时候，以甜言蜜语相哄骗，告诉我一些我逝去双亲的秘闻，我就能被他们欺骗得晕头转向。 他们更以为我从小便受到时家如此厚待，长辈们看到我出生时更是如获至宝。 大仙师还认为我对家族的发展有重要的意义。 我在实际中也确实表现出一副木讷的样子。 时家长老们的所有话语我都默默听着，除了一些实属伤天害理让以娆难以接受之事此时选择回避之外，对其他的事情我都是默默接受，甚至还会主动帮他们做事。 他们觉得我那时既听话又做事。 要说有什么不足，就是做事的过成中不喜欢多说话，一副淡然处之的态度。 但这种淡然处之的态度在时家的这些长老们看来却是难得的优点，至少会将他们的密谋烂在肚子里。 不然就像时家某些大大咧咧之人，把自己玩弄多少女修的事情否抖露了出去，惹上了大摊子。 这些对时家很不利的线索，让一些对时家心怀不满之人和人间诸国的一些君王看来了，就像是找到了宝贝一样，趁机造谣生事，攻讦那个家族。 只是可惜，时家的长老们在得意之时，给我谈及了，他们还是成功地把这些烂摊子处理得干干净净。 在谈及这些事情的时候，还对那位我即将要去见面的时家家主非常崇拜。 说幸好时家家主高瞻远瞩，控制了神山邸报，进而掌握了神山的风评月闻。。 这些兴风作浪的宵小之辈在时家固若金汤的防线之下也根本掀不起多少波浪，但饶是如此，时间也费了好大的一段精力去把这些风波平息。 而他们觉得我不会随意将这些时家这些黑幕随意泄露出去，因而开始对我逐渐信任起来。 他们发现带着我参与这些密谋之事以后，在时家那些日者施加了卜筮之术测探之时，密谋成功的概率反而增多了不少，此外更没有听说这些事随意泄露。 因此，他们对我的信任又多增加了几分，我也旁听了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那时才知道，表面光鲜，看起来赢得无数神山宗门称赞的时家，内部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更惊悚。 我想过逃避，但此时那个时家就像是一个囚笼一样。 只不过是一个富贵的囚笼罢了。 碧瓦飞甍，高栏碧渚，尽拟豪奢之形;珠树宝玉，琅玕芝英，俱列珠玑之态。 高耸的土墙，欹斜的斗翘，巍峨的楼宇，家族的府院如此偌大，却仍然遮不住在其中弥散出的罪恶。 时家的陈设是如此华丽，自己却哪怕真如她们所说，拥有真仙血脉，能提高他们谋事成功的概率，在此处也不过是有作用的囚犯而已，地位也比那些暗渡真气的女修悄悄好了那么一点。 可能唯一比她们幸运的就是，自己没有因此而崩溃，发疯，不像那位投井的女修一样，选择字戗一了百了。 我小时候做的最多事是凝望着房间里的那扇窗子。 角巷逼仄，窗牖闭户，渐闻孤落之景;女声惨凄，雨水绵密，独衬哀怜之影。 时家这么多人，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可能连一个可以倾吐内心不快的知心之人都没有。 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想想，可能也只有在书中寻找内心的一片安宁了。 还好，时家的藏书阁拥有的书籍确是比自己想象得要多。 时家很少有人在这里看书学习，因为他们只凭借时家一个仅有的身份，就可能招徕无数女修与他们暗渡气运。 他们又何必要在藏书阁里看着这些枯燥无聊的古剑经来提升自己的阅历呢？ 靠着那些虚无缥缈的气运，他们也算是暂时享受了欢愉之乐，但我看他们的容貌也是略为小手，似乎真地把气运转移走了。 但也因此，我在藏书阁才有了可能独处的一隅之地。 一个人呆的时间久了，也渐渐地将这幅漠视的性子保持了很久。 时家的那些长老也真得以为自己什么话也不说，更加放心地让我参与他们的各项密谋了。 我来到时家的藏书阁时，还可以将那些平时一起挤压时的寂寞与孤独在书中全部消解。 时家的藏书阁类型很多，包含万物。 整理藏书阁的仆人也只是把外面搜刮得来的书籍在堆在这里，对于这些书籍更没有整理归类，整个藏书阁的空间显得略微杂乱， 我才知道了他们所说的这个暗送气运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没事喜欢在其中翻阅来看，却发现有些书中还画了几副插图，里面正是夜晚我在自己的房间看见那些女修承受真气的状态。 书上说那些女修做这事虽然表面痛苦，却甘之如饴，心愿承受一样。 那时的自己年龄正是幼小，对世间万事万物都充满了好奇之心。 于是将这些内容反复翻阅，有些东西深深地印在了自己识海之中，挥之不去。 在时家的藏书阁里看书的时间是难得的惬意与休闲时刻。 她们那些事情在幼小的自己看来根本就是毫无意义之事。 这种随意传渡气运的做法，居然还有这么多女修选择心甘情愿地接受。 可她们难道忘了时家的凶残吗？ 背弃曾经的道侣换来的气运又怎么能够长久？ 只是那些女修最后绝望时发出的凄厉惨叫，在无数个居住在时家阴暗角落的我看来，倒想是梦魇一般在自己心中挥之不去。 时家长老阴冷的密谈，渡气女修绝望的惨叫，藏经书阁抖落的灰尘，构成了我在时间家生活的仅有三幅画面。 在藏书阁里发现好看之书的过程，也是自己调和这段惨痛记忆的一种手段罢了。 在读书的过程之中，除了那种记载她女修渡运之法的书籍颇为有趣之外，最让我沉醉的就是这些佛经了。 我梦到了先祖也跟我读佛经有很大的关系。 它告诉我时家的这些罪孽必将遭到报应。 阅读佛经可以暂缓心中的恐惧，对佛经阅读得越投入，我便能够加速识海的快速运转，创造自己独特的精神内府。 我随手翻开第一本佛经的时候，就被开头的一句话吸引了：“ 爱一切众生，生死业报处，纷纷乱娆。 女时家垢生，yin妷邪识起，无量业以。 子轮转畜生，降伏离于邪，此心何时。” 三句排列的很规整，这是一句日者的预言吗？ 可为啥作为时家的一份子，他要诅咒自己家族。 还在第二句用上了通假字，用“女”带替了“汝”字，像是在暗示时家长老那些人心术不正，充满邪识，识海中塞满了无限业障。 幸好时家的人不重视读书，好多书籍就是搜集完毕后被仆人堆在这里就算完事了。 他们也不会想到时家自己的藏书阁里会有这些暗中诅咒时家的书籍，被这个那时还是时家千金大小姐的我给看到。 最后一句好像在揭示时家的命运了。 看佛经的人说将要轮转畜生道，会彻底地降伏邪恶。 就是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的心智，将祛除众生的邪恶使命担负过来。 只是以娆说来惭愧，还没有完成撰写佛经之人对自己的期许，时家的名声在现在好像还扩大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似乎写书的这个人也几乎明示了只有自己才有可能读到这本书。 藏书阁里的佛经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随着来藏书阁次数的增多，我才渐渐认识到这本佛经所载的文字是在暗示我的名字和特性。 不同于一般的藏头诗手法，这三句排版得恰为巧妙，从右下角到左上角开始，每句话的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是这段话的关键。 我默读出来的时候，这段话什么意思显而易见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在书中被人以暗示的方式提到。 想到了这一点，心中一种欢喜和好奇的心态涌现了出来，想继续把这些佛经读完。 这也是我那时在时家，修补自己道心的一种方式了。 可能也因为此事，我还不至于因接触到邪恶之事过多，道心破碎，变成那些疯癫的女修了。 那时我也正是对介绍女修那种渡运之法正感兴趣的时候。 这段话说我对同性之间充满好感之事，也算在某种程度上说中了。 那些修士在运转那些气运之法的时候，偶尔透过他们开着的窗户时，也只看到了他们脸上的满意狂乱之情。 这种表情我看到觉得很不舒适，觉得这跟时家在神山邸报钟宣扬的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目的是违背的。 他们就靠着家族提供给他们的荫庇，肆无忌惮地运用气运恃强凌弱，烜赫一时。 连带着我对世间男子的看法又降低了一分。 除了那个告诉远走离开时家去圣壤殿的日者我，稍微有些印象以外，其他我见过的男子都是一丘之貉。 哪怕那些时家长老，我也不过是以一副漠视的架子对待他们，反正他们见我以此种态度对待他们，也算是彻底放心了。 所以，那时候以娆若是能找个志同道合的冰清玉洁的女子结为同性道侣，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佛经开头的这段话彻底吸引了我。 我开始了沉浸阅读佛经的生活，希望佛经之中能给予自己解决问题的答案。 后来佛经之中有这么一段话却让我对修行之术有了自己的独特理解：“ 造业果报，无量苦恼。辗转其中，累劫难出，痛不可言。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惟有我佛效法之法，时以娆止。 若诸国民役、劳苦，饥荒、病疫，或复神山龙尸、邪神、内讧，讼诤，兼余一切厄难之地，效我佛效法之咒者，礼拜恭敬，一心供养，时以娆止。 效法之法，日夜诵之。令其修士各各神修，修所修之术，令其民役各各行役，役所居之所，一切灾厄悉皆销灭。效法之法，时以娆止。 效法之法，但止息为和。和雨顺调，五谷丰殷，兆庶安乐，修士飞升；亦复能镇一切灰墓识潮哀咏并厄难灾障，惟时以娆止。 效法之法，法效行随。人无横夭，龙尸不侵，邪神不来，杻械不著其身，枷锁不乏其形。恶邪除，众生不娆。乃可昼夜安眠，常无恶梦，梦时以娆止。” 每段话的末尾都有“时以娆止”的标志，此处的“娆”字屡次跟自含有自己的名字，我便想尽力弄清楚这段不似人语的经文。 我查了藏书阁里的《神山字海》和《说神解字》，几本常用的字典。又看了显生之卷介绍邪神的这类科普读物，才逐渐明白。 发现此处的“娆”字是纷乱，扰乱的意思，和它平常的含义并不一样。 每段话都以“时以娆止”四个字结束，有都提到“效法之法”四个字，但每段表达的意义都一样。 它们都是在说修习“效法之法”的好处，若能做到这一切，便会达到每段所要表达的理想境界了，此时那纷乱的东西便会在此刻停止。 我感觉佛经和我此刻的渊源更深了，似乎在告诉我习诵这段“效法之法”能从时家给自己的修行功法之中找到不一样的信息。 后来，我的大日冰封之术也是由此而悟出的。佛经中还有一句很牵强的韵文： “长天大日，日有寸进。 进退自如，如马骏骏。 骏马奔飞，飞来音讯。 讯息已以，以来刀刃。 刃斩冰封，封除得印。 印花妖娆，娆娆转瞬。” 这段话语又暗含了我的名字，它告诉我要每天看着太阳，在阳光的照耀下，我对佛经的理解才能每天增加“一寸”，日积月累之下，自己的佛经艺理解水平也得到了提高，就像飞驰的骏马一样跑得飞快。 后来佛经又暗示我在时家不远的河流处，我能得到这门功法的音讯。 在讯息到来的时候，我那时候就能够熟练地阅读佛经掌握了一种寒魄心法，可以运转寒冰获取力量，现在破除这些冰面就像到了一把刀刃。 最后，我根据佛经的指引，来了离时家不远处的一道冰封的河面上，用这种寒魄心法划开了“冰封”，得到了大日冰封术的完整印记。 印记的花纹很妖娆，这种花纹我很是喜欢，于是将其迅速纳入自己的精神内海之中，识得了大日冰封之术。 只是我从精神内府走出的的时候，那印记上面的花纹却转瞬之间消失了。 算是一种缺憾吧。 不过那时我是真地没想到这佛经能有如此神奇的作用。 我对佛经的笃信程度又增加了几分。 此外，我还发现随着我在藏书阁里读的时间越久，我的性子好像也被压抑得越狠。 那个时候我修炼这种寒魄心法，试图窥见大日冰封术的真正面貌，但在修炼的过程中我的性子好像也愈发地清冷了。 似乎我骨子里根本不喜欢追求任何东西。 香车雕栏，锦衣玉食，珠光宝气，这些奢侈之物我在时家他们已经为我备好。 只是我那时对这些已经泰然处之，学会了接受这一切。 佛经中也常常告诉我要常常练习这种“效法之法”，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要我学会接受苦难的现实，以一种泰然处之的态度看待时家所做的这一切。 本来刚开始，我是不相信善恶有报，时候未到的道理。 就是这本被时家搁置，放了好久都快生灰的佛经却被我意外发现。 其中却蕴含了我的秘密。 小时候，日者也常说时家已占卜起家，预测龙尸与人间修士作战的吉凶，冥冥之中应该相信命运的存在。 万事万物好像都有一定联系，突然出现的巧合也是某处的因识发生了作用。 自己听他们这么耳濡目染，也渐觉认同了这种想法。 或许自己的命运也在未来某个时候有定数呢。 发现佛经的时候，我也是跟那位日者一样的想法。 这本佛经屡次暗示自己的名字。 自己又无意中在人迹罕至的藏书阁里发现了这本神奇的书，这显然不能用巧合之事来形容。 我相信这是他们所说自己带有的血脉起了作用。 好像自己有某个先祖，在牵引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这。 对佛经中的道理也几乎全盘接受。 所以后来哪怕时间作恶多端，罄竹难书，我也相信“善恶有报”的道理，自己能能默默承受，等着时家得到的报应。 可惜，现在也没等到时家的报应，倒是自己的因果报应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