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 北条京介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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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场内自有会客室，做事滴水不漏的稀咲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但是官居警视正的有栖川先生却拒绝了去会客室聊天，而是在大道场正中坐下，让北条京介召集了几所学校的负责人开始聊起天来。 除了海滨高中的三千代有些紧张，东城和开久的人都极其放松。 这里可是我们的大本营啊！区区一个署长算什么，只要大哥摔下杯子，立刻就把这有栖川埋进后院宽阔的土地里！ 一边挠头，三千代神奇的有些想念学生会那个玉绳了，要是那家伙在这里的话，想必表现的会很好吧。 想到这，他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坐在有栖川署长下首第一位的人，北条京介。 那个在剑道场上宛若修罗魔神的男人，此刻脸上不见半点凶戾，而是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一边解答着有栖川署长的问题，一边弥补着其他人话里的不足。多亏了北条君的调和，哪怕是自己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家伙，也没有出丑。 真厉害啊，看起来完全是和有栖川署长一样的大人物。 不，不对，那种从容的余裕……就和之前剑道稽古时一样，完全是站在另外一个层面上。 他真的是和我们一样的高中生吗？三千代心里想到。 不只是三千代，就连跟着有栖川署长来的几个人，看向北条京介的眼光也颇有几分诧异。优秀的年轻人他们见过不少，但能够跟自家上司这么自如的交谈，甚至屡次引得署长大人畅快大笑，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是的，修习剑道的人因为要每天面对劈头盖脸砍来的刀，所以心理素质相较普通人来说比较好，但是面对权力的时候依旧没什么用，就比如他们，随便谁都可以一刀砍翻自己上司，但是谁又敢在鞠躬时偷工减料少弯腰两个度呢？ 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马大哈就不说了，那是脑袋不正常，旁边叫三千代的那个小鬼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表现，对警视正这个官衔所代表的权力有清晰的认知，说话的时候宁愿低头傻笑也尽量不出错，哪像北条京介这样，讲着讲着甚至把持了谈话的主导权。 惊讶！ 虽然来之前听上司说了，这是把有栖川小姐迷倒的男生，但也没想到会优秀到这个地步。 “……来之前我还以为北条君会是那种满心全是剑道的人，没想到和你聊天这么愉快。”有栖川苟厉笑着说道。 “呵呵，让您见笑了，没想到我们的活动会吸引到您的注意，一时激动所以多说了些话。”北条京介装作不好意思的笑着。 “对啊，有栖川桑，不是说来给我们提供指导的吗？是哪位……”开久高中的外山光利问道。 啪—— 话还没说完，北条京介直接朝这家伙脑袋上就是一记手刀。 “给我加上敬语！” 说完后他又朝有栖川先生道了个歉。 “噢噢，抱歉抱歉，我们学校的老师都不怎么教敬语的。”外山光利连忙道歉，他们学校的老师一个比一个亲切，相互之间连名字都不用喊，直接一个“喂”，对方就知道该提前下课了。 “呵呵，没关系，诚于剑道的人是这样的，不拘小节。” 有栖川署长笑容不变，似乎真的一点也不在意，然后扭头朝身后右侧的人说道： “千叶，你去换衣服吧，好好指导一下后辈们。” “是。”千叶健一低头应道，然后抬头朝外山光利那边露出个歉意的笑容，起身离去。 “我来带路。”稀咲也跟着站了起来。 更衣室 “署长他怎么突然改主意了，之前不是说让我去指导的吗？”石桥正久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自己的护具拿了出来帮同事穿上： “还好我俩身材差不多，不然你就要受罪了。” “谁知道呢。”千叶健一随口说着，心里却知道署长是想让自己给那个没礼貌的小鬼一点教训。 “垂怎么办，要翻过来吗？”石桥问道。 所谓的垂就是从腰间垂到双腿之间的挡板，用来护裆的，上面会写上所属的组织以及选手本人的姓氏。比如北条京介的就是上面横着写有“总武”，下面竖着“北条”两个字。如果是代表地区比赛的话，上面就会换成“东京”。 在裆部写上名字，乍一听感觉有点奇怪，但细细一想又觉得别有一番玄妙。至少北条京介的良心是这么认为，相比起良心，好像欲望更能代表某人。 “不用了，就正常穿好了。”千叶说道。 “那你从现在开始就是‘石桥’了哦。”石桥逗乐道。 “穿帮就尴尬了，就说我的护具临时坏掉就好了。” “也行吧，你这家伙下手轻一点，别把那个北条君给打坏了，大小姐生气起来可是很可怕的！” “这种事还要你说？” 两人穿好护具来到大道场，只见刚才四散的学生们又聚拢过来，围成圆圈坐好。 “啊，真怀念啊，美好的高中生活。” “可恶，为什么我那时候没有这么多的女孩子？” 两人小声交谈着，千叶健一来到圆圈中心站好，扬声跟周围的学生做起自我介绍。说了自己的名字，段位，职务等，顺便说了两句关于警察署指导交流的场面话。 下面的有栖川苟厉也在跟北条京介等人介绍着千叶健一的光荣履历。 “健一君是明治大学毕业的，才32岁就已经是练士六段了。” “练士六段！？” 三千代小声发出惊呼，练士并不是剑道段位而是称号，但必须持有剑道六段资格的人才能申请审查。 霓虹剑道的段位并不是像玩游戏闯关一样实力足够就能升级，而是要求考取段位后在该段位修习满一定的年限才能继续考取下一段。于是一些人早早就考取了相应年龄能够考取的最高段位，闲下来没事干怎么办，只能去考称号了。 能涨工资的，还能去警察学校当教官，在警察署也能去教养课剑道指导清闲度日。 “健一君拿过一次全国警察大会团体优胜，一次个人三位；世界选手全大会团体优胜，全霓虹选手权大会出场，全霓虹东西对抗大会出场……” 看得出有栖川署长对拥有这个属下相当得意，如数家珍般一一把千叶健一的成绩给念了出来。不过也确实，这样的成绩，要不是他有栖川家拥有雄厚的政治资本，这样优秀的手下早就被撬走了。 署长大人之所以带上这样的高手，也是因为之前女儿说的话实在太过吓人。那激动的样子好像看到了宫本武藏复生，她口中的北条京介完全成了霓虹剑道的希望，无双无对，天下无敌。 虽然刚才接触下来确实是十分优秀的年轻人，但是作为父亲，他深知这种崇拜的情绪要不得，女孩子不能把自己的地位放的那么低，所以才想要带上千叶健一来打击一下北条京介，让女儿看看真正的剑道高手是什么样。 北条京介细细听了，发现也就是个菜鸡。警察大会团体优胜听着好听，但也是队友够强就能躺着起飞，毕竟个人只有三名，明显不是他在carry比赛。而霓虹最厉害的剑道比赛，全霓虹剑道选手权比赛，这家伙只是有了出场资格。 就那个一天到晚缠着他的内藤明史，可是在全国剑道选手权大赛里拿过名次的，不是一闪而逝的小配角。 心里这么想着，北条京介还是配合的发出了惊呼，不停的说着斯国一。 坐在他身侧的宫水三叶看到这一幕，努力的抑制着要翘起的嘴角，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吓得她赶紧张大嘴也喊了几句斯国一。 对于京介的剑道实力，再也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些成绩或许可以唬住那位山村小野碰师范，但在京介面前可完全不够看。 京介也是坏心眼啊。 看着周围高中生们惊讶的样子，有栖川先生笑容又灿烂了几分，大方科普起千叶健一的修习历史，什么师承鹿儿岛什么什么流，来到加入警署后自己又托关系找了大师对他进行指导之类的。 看着兴致勃勃的有栖川先生，北条京介暗自松了口气，幸好他趁着刚才集队的时候把开久和东城的笨蛋给撵走，不然这会那些笨蛋听到这话肯定会把下巴扬起来冲着天花板大声嚷嚷： “什么土鸡瓦狗也想来碰瓷我家总长大人？一刀！这种货色，总长大人只需要一刀就可以把他砍成七八截！” 现在众人的坐席是这样的，有栖川先生坐在左边，他的右后方则是有栖川恋和姬野清子等和他家有交集的一众六本木大小姐。北条京介坐在右边，身边依次坐着宫水三叶和真树京介等人。 有栖川先生的另外一个下属石桥正久还有稀咲铁太则是也去往场中担任裁判，一共三名裁判，另外还有一个有栖川先生指名让三千代上去，说是锻炼一下他的眼力。大概是因为这小子之前那没见识的样子狠狠地满足了这位署长大人的虚荣心。 “北条君，你来安排次序吧？”有栖川署长说道，给足了北条京介面子。 北条京介也没客气，虽然这千叶健一对比起他自己来说水平也就一般，但只从他现在在场上的站姿和脚步，也能看出来，唔，怎么说……自己这些部下，大概是打不过对方的。 “畑吾郎，你先去吧，好好向千叶桑学习。” 他一来就点了总武高剑道部的头号大将上去挨打，杀不死我的都将使我强大，这话在剑道上确实很有道理。他为什么能够那么短的时间就锻炼出两支能够制霸全国大赛的队伍，就是因为他每天都在暴揍这些家伙。习惯了他的恐怖，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技术上的东西且不谈，天然的心理素质便会占优。 “哦嘶！” 畑吾郎双拳对砸一下，手甲发出砰的声音，然后一杵地站了起来。 “畑吾郎是我队伍里的次锋，剑道三段，国中时期在全国大赛上拿过两次团体优胜，一次个人赛2位的成绩。” 北条京介也学着有栖川署长的样子开始介绍起自家小弟，但刚说完他就发现不对劲，相比起千叶健一那一大串的经历，自家部下也太寒酸了。那怎么办？ “嗯，此外，还参与过榛名山对飙车党讨伐战，用脑袋砸晕过三个飙车族。在讨伐极道组织山樱组攻坚战里也发挥出色，屡次被人敲下墙头却抢走了两根钢管。哦，对了，对东万的行动中也成功完成了扫尾工作。” 北条京介侃侃而谈，才怪，当然不可能这么说啊！对面坐着的是警察署长，不是极道大家长啊！ 思索了半天，北条京介实在想不出畑吾郎还有什么优点，最终犹豫着说道： “畑吾郎就是那种赤诚于剑道的人，除了剑道修行什么都不关心，就连恋爱都没谈过。” 嗯，就是因为这个。在仙人之国霓虹，这种一根筋的愣头青还是很有市场的。 毕业后去大公司面试，面试官一看简历。什么，除了练习剑道什么都不会，上高中上大学都是考剑道。 大大的人才啊，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我们相信你今后会在工作中发挥出色的！ 嗯，这不是搞笑故事，而是真的。等日后鬼冢去学校应聘，他大可以大言不惭的跟校长说，我会努力把学生培养成像我一样性格坚毅勇敢的人！ 所以说做坏人是没前途的，每天晚上去打架，受伤了还得自己出医药费，打赢了也没好处。而在赛场上，打输了有漂亮的啦啦队安慰，打赢了上名校拿全额奖学金。就算脑袋空空也能赚大钱！ “哈哈哈，看出来了，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有栖川署长爽朗的笑着，显然对于畑吾郎这类人并不陌生，毕竟警察学校经常会有剑道特招生。别说什么办案了，就连警察条例都背不全，除了会砍砍砍就会砍砍砍。 “请多指教！”畑吾郎大吼一声，鞠躬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