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三人行
既然父皇和母妃感情好,那母妃进宫后,魏皇后到底得是多粗的神经才能对宸妃好啊? 除非,宸妃根本就不喜欢父皇。,。 魏皇后缓缓呼出一口气:“小七,你想多了。” 萧君廷没打算和她死磕个没完,从怀里‘抽’出一沓纸不紧不慢地道:“这是口供,都已经签字画押,儿臣从南疆一路搜集着过来,收获也不小。” 魏皇后脸‘色’微微一变:“你擅用‘私’刑?!小七,你好大的胆子,若是叫你父皇知道了,你——” “无妨。”萧君廷云淡风轻,面‘色’不变,“王侯将相,能人居之,我没什么出息,又怎么知道我儿子没有出息?太子皇兄对我好,又怎么知道他的儿子会对我的儿子好?待我百年之后,睿王府是什么样,谁也说不准,也罢,我原本就不苛求这些东西,如今唯一心愿便是扫清五哥这一障碍,没想到母后也冲出来拦着,儿臣不管母后想做什么,但这路,母后是必须让让了。” 魏皇后看着他,眸光渐渐转凉:“小七,你想让母后给你母妃挪地儿?” 萧君廷惊讶地看着她,失笑:“怎么会?母妃也……”顿了顿,他也没接着说下去,而是道,“若要说我对不起谁,大约也是对不起父皇一个人,辜负了他的期望,甚至……”他抿了抿‘唇’,终究有些说不出口,接着萧君廷懒洋洋站起身抖了抖袍子,“母后应当也是知道的,若是我能有点出息,这储君之位怎么也落不到别人手上,不过母妃不希望我和你们争,我也本就没想过要争什么,太子皇兄对我极好,我也投桃报李,儿臣和太子皇兄之间的手足之情是做不得假的。反倒是母后近来做的这些事,倒颇为叫人寒心。” 他说着又目光灼灼看着魏皇后,举着手中的信纸淡淡道:“母后觉得儿臣是给母后留一丝颜面,还是就此撕破脸?” 魏皇后放在桌子下方的手攥得紧紧的,掌心被指甲掐出深深的月牙来,她紧抿着嘴‘唇’,似乎在压抑着猛烈的情绪,半晌,她才悠悠‘露’出一如既往温和慈爱的笑容,缓缓道:“果真不愧是皇上是父子,狠起心来如出一辙,本宫爱护你多年,却也一夕之间被你视为劲敌。” 萧君廷沉默了片刻,在桌上放下那一沓纸:“五哥那边,母后你就断了吧,以往的儿臣也不想计较,横竖以后也……”互不相干了。 但他话还没说完,魏皇后又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有时候也是天真了些,你以为你趁着宫中一团‘乱’的时候大张旗鼓出现在产房外面就没有人注意你么?你太子皇兄当时虽然没有久留,可本宫看他当日似乎也不是为了你媳‘妇’儿才特地逗留的,想必已经知道了什么,他知道了,皇上自然也会知道。” 萧君廷眸‘色’微凝。 说完她似是疲惫的挥了挥手:“行了,你走吧,皇上过来我自会告诉他,你回去看看你媳‘妇’儿吧,她一胎生了三个孩子,也不容易。” 萧君廷没有犹豫,转身往外走,虽然他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横竖明宣帝会把这件事情抹平,而且也会借此机会知道萧君逸的异心,实在不是一赔本的买卖。 他走的很快,一跃就跃出了宫殿,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魏皇后看了良久,微微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嬷嬷沉默的垂首立在一边,主仆二人都宛若雕像一般,在暗夜的宫殿中幽幽沉沉。 明宣帝果然又回来了,这一次没有人禀报,他单身推‘门’进来,明黄‘色’的龙袍仿佛把宫殿都照亮了一般染上一层浅金‘色’,魏皇后抬眸,对上明宣帝复杂的神‘色’,‘露’出一日既往的温和笑容:“皇上怎么回来了?” 明宣帝只淡了声问道:“果真是你做的?小七的案子。” “也不全是。”魏皇后微笑着道,“小五也是出了力的。” 这里面手非常之多,不过想必明宣帝也已经‘弄’清楚了,否则不至于把奏折一直压着,就算他再怎么宠儿子也不可能违背自己的原则,在大堰他首先是作为一个君王,后者才是一个父亲。 他压着奏折不发作,除非这里面另有隐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宣帝沉了声,一个是和他少年夫妻共同患难以礼相待的皇后,一个是疼宠多年喜欢的‘女’人给自己生的儿子,说是手心手背都是‘rou’都不为过。 魏皇后突然对着张嬷嬷挥了挥手:“去把之前酿的好酒端上来吧。” 张嬷嬷听罢蓦然浑身一抖,面‘色’呈现出一股惨白之‘色’。 明宣帝没有搭理张嬷嬷,只看着魏皇后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说罢又顿了顿,“你对朕有怨?” 魏皇后却没回答,转而对张嬷嬷道:“还不把本宫的好酒端上来?” 张嬷嬷浑身一颤,两拳死死紧握,在魏皇后淡淡瞥过来的视线中,她僵硬着身躯把酒端了上来。 小巧‘精’致的酒壶,还是当年明宣帝送给魏皇后的,两盏小小的金樽被她推至桌前,她倒好了两杯酒,抬眸看着眸‘色’锐利的明宣帝,缓缓道:“皇上要喝一杯么?” 明宣帝没有心情喝酒,只沉了声:“阿棋,你说吧,朕要一个理由。” 这回魏皇后没有含糊,只‘露’出浅浅的笑容:“皇上要一个理由,臣妾就给一个理由吧。”说罢,在明宣帝紧紧的注视下,她舒了一口气,“因为臣妾有七情六‘欲’,有爱,有恨,有妒,有怨。” 明宣帝微怔:“这和小七有什么关系?”说完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唇’角紧紧抿了起来。 魏皇后笑了笑:“看来皇上还是明白的,虽说皇上这辈子,失去了一些东西,可也得到了一些东西,而臣妾,只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如果时间能回到当年,想必臣妾宁愿抗旨不尊,也是不会应下这‘门’婚事的。” 明宣帝只觉得喉头晦涩:“你竟然是这般想的?后悔嫁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