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渐行渐远（二）
与春同行六十年 第八十一章 渐行渐远。 因为主要领导对喝酒问题深恶痛绝，这晚上车宏轩推迟了两个酒局，下班回家吃饭，这是不多见的。 傍晚，雨后初晴，残阳如血，空中远处的浓云上绚丽斑斓，五彩缤纷，一条彩虹浮现在空。 车宏轩和谢蕊芬、香香带着孩子来到南运河甬道上散步。这时候出来遛弯的人很多，大家都在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谢蕊芬心情特别好，穿上车宏轩从香港给她买的那套不能骑自行车的裙子，自觉得鹤立鸡群，美滋滋的走在车宏轩身边。 香香也看出这条裙子很高贵，谢蕊芬是臭美，车宏轩偏心眼。车宏轩并没忘了给她买衣服，只是没花那么多钱，档次不够，被香香成是“应付”。 香香为了表示不满，干脆不要，车宏轩只好承诺八月份陪蒋勇去特区给买件好的。 南运河经过几年建设，河水清澈，绿树成荫，这时节正是丁香花盛开的时候，浓郁的清香沁人心脾。 香香带孩子跑到前边去了，给孩子到处寻找蒲公英，让孩子把蒲公英白色的种子吹飞。两人玩得开心，时不时的传来清脆的笑声和叫喊。 车宏轩问：“饭店计划什么时候开业？” 谢蕊芬拉着车宏轩手愉快地：“娟的mama六月二十号是黄道吉日，可准备不充分，我告诉她们七月二日也是好日子，让她在这个日子开业。什么他妈黄道吉日，农村那套没人相信！” “准备必须充分，并且要找个礼拜，否则大家不可能都有时间。昨我去看看，上边搞了四个包房，很不错。看来曹老板这人真办事，没少花钱，欠了人家一个很大人情！对了，开业前那个大包房要搞一套好一点的音响，现在讲究又喝又唱，不能一开业就落后。这件事我不好再跟曹老板张嘴，只能我们接手后自己办。” “没问题！大钱都省了这点钱不算什么，我马上落实。” “人员也要尽快搞定，要提前几上班演练好了。还有服务员的服装也很关键，必须样式新颖，布料考究，有一种现代福还有，日期确定后，让季馨尽快把请帖搞出来，提前发出去。告诉你，在这里开饭店，不把厂内的关系搞好开不起来。” 谢蕊芬笑了：“照办照办！” 车宏轩拿开谢蕊芬拉着的手，拉过一只丁香闻闻，感慨地：“真香啊！” 谢蕊芬：“跟你正事呢！” 车宏轩：“公司的实体业务部处要请，比如后勤处、基建处、房产处、运输处这些个单位。” “就得你请啊，我们哪里知道门在哪？” “我不方便出头，把请帖交给李玉，他自然就会办好！” “瞧你用的人！我一看到他就不烦别人，嘚嘚瑟瑟的浑身好像没二两rou！见到老娘们就走不动道，看饶眼神满是邪气！” “别把人得一无是处！他最大的优点是为人热情，不辞辛苦，这一点一般人做不到！不信你试试，财务处任何人都不可能去给你送请帖。所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就是这个道理！” “行啊老公，你是领导，我听你的。” “铝窗公司各科室各分厂都要送请柬。” “都不认识啊？” “不用认识，让到是礼貌。如果不方便进厂就邮去。” “我知道了。” 两人边聊边走，色已经慢慢暗下来，两岸的灯突然亮起来。红色的漫道旁，高高的隐蔽在鸟笼一样的灯罩里的灯放射出美轮美奂的光彩，把南运河两岸妆点得如同仙境。 车宏轩问：“如果你感觉现在的工作又累又倒班，我可以把你调到厂医院来。” 她沉默一下：“这件事我得好好想想，从省级大医院调到企业医院，这有点不可思议。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怎么能违背常规？不名声好不好，仅待遇就差老多了！” “哪有那么多道？有句话叫做宁为鸡口不为牛后！你也这个年龄了，应该以轻一点、舒心一点的工作为重。第一步你可以上白班，第二步有希望当个副院长。” “当副院长，没那么容易吧？让我想想再。不过有一点很重要，我们医院是肿瘤专科医院，前两年我有同事得了癌症，今年又有同事得了这个败家的病。如果考虑这一点还是离开为好。” 车宏轩笑了：“你要考虑好，我们单位这边没问题，像你这样又是专科毕业又年富力强的护士我们很缺。” 谢蕊芬高胸：“当然，工作上压力一点，我还能更多地照看饭店的生意。” 车宏轩劝：“尽量不要去抛头露面，以免影响不好。还有一件事，你同学里面有没有在家没事干的？” “聂丽敏有什么不可以？人你也见了。” “不知道是否可堪大任。” “我可以保证。” “有这么件事，后几香港来个贺先生，要在这边设立办事处或者开个物资经销公司，办理进口铝型材业务。这件事我一直没确定该怎么办，按道理应该把这件事交给曹老板，可他要是掌握了这个权利，像季馨哥哥和劳服公司这些企业就可能被刁难甚至拿不到货。也想交给季馨哥哥做，可曹老板也会遇到同样问题。今在公司和几位领导研究劳服公司开办铝门窗厂的事，我都没把这件事提出来。想来想去还是控制在自己手里方便，各方面都会照姑好一些。” 谢蕊芬敏锐地问：“我没明白，假如聂去工资谁给开呀？” “每吨可以加点费用。” 谢蕊芬立即明白了，站下来问：“加点费用？也就是价格可以由我们定？” 车宏轩也站下来：“随行就市吧。” 谢蕊芬又跨上车宏轩胳膊：“老公我明白了，这可是大买卖，我来做。” “你不要到处插手，再饭店怎么办？” “承包给娟她妈，按月交租金，干不好随时可以换人。” “人家不是有投资吗？” “我一分钱没用她们的，怕的就是这一点。” “嚯，原来你还真有两下子！这样，需要去离公司远一点的地方租个门市，雇两位店员。” 谢蕊芬坚定地：“没问题，让聂丽敏出面！如果这样考虑，为了事业你就尽快把我调过来，挣钱要紧，什么名分不名分的！” “你不怕累？” “累什么？年纪轻轻的有的是精力！” 两人边走边聊，直到香香把孩子带回来，是孩子困了，几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美轮美奂的南运河。 一九八六年五月二十八日，周六，农历初十，香港贺先生带着太太坐飞机来到浑河剩 一看这个日子，车宏轩就知道这是图个吉利。这些个南方商人几乎都这样，讲究出远门要找个好日子。但是不作美，六七级西南风刮得昏地暗、飞沙走石。这渤海湾的大风是出了名的，每年的四五月份不上什么时候就来一场，并且刮起来就是一两。大风停歇的时候多在傍晚，所以当地有句俗话：“日落风息”。 在车宏轩的老家，对刮风下雨也还是很有道的。像什么雨浇梁辈辈强，的是盖房子上梁办庆典这一，如果遇到下雨那就是大吉大利。像什么下雨不长远，刮风不贤良，的是娶媳妇庆典的日子遇到刮风下雨就不好。当然这都是个法，是不是那么回事没人去寻根问底。 车宏轩当然记得这些话，所以他心里不禁想：人算不如算，看好的日子不一定好。不一定好的日子不一定办不好事，不一定没有一个光明的前途，还是要讲唯物主义。 中午，车宏轩带车迎着大风去机场接人。 一见面，贺先生就抱怨：“这什么鬼气？怕是把人都刮倒了！” 车宏轩上前热情地跟贺先生握手，笑了风趣地：“你以为闯关东那么容易？” 贺先生也笑了问：“总不会如此吧？要是如此打道回府，不玩了！” “不会，明就是春光明媚的好气。”车宏轩客气地逢迎，“贺先生一到气立即变好，看来这是你给我们带来的阳光灿烂啊！” “可不敢、可不敢！” “哈哈哈。”两人开怀大笑。 车宏轩解释：“春的时候刮大风是好事，从农民的角度看，这会使土地尽快干爽，使庄稼的根扎的更深一些，所谓的五月旱吃饱饭就是这个道理。” “看来我们车总是事事通晓啊！”贺先生笑着，然后伸手介绍身边刚刚摘去蒙在头上纱巾的女人：“这是我太太，姓吴。” “吴太太好！”车宏轩见过吴太太。 吴太太个子不高，虽然衣着得体，可并不漂亮，只有神态自若的表情可以明她的不同凡响。 贺先生原来跟车宏轩提过太太的事，知道她是地道的香港人，在生意上帮贺先生很多。 车宏轩对贺先生：“这样安排你看好不好，今旅途劳顿，下午休息一下，晚上我和夫人宴请你们，给你们接风洗尘。” “好的好的。” “晚上还有两个人要参加，一个是准备办合资企业的曹老板，另一个是准备管理进口铝型材业务的聂经理。” “全凭车总安排。” “明上午到公司参观考察，洽谈玻璃供货一事，如果达成统一意见，把合同草签了。” “那就太好了！”贺先生完想想又接着：“如果方便的话，去公司之前最好去医院看望一下沈经理。吃水不忘打井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车宏轩：“今晚上去。” 贺先生高胸：“太好了，吃饭前我们去看看，如果他身体条件允许，最好晚上一起吃饭。” 车宏轩：“好的，就这样。明上午般钟我接你去公司和领导们见面，然后参观我公司的生产车间，下午去故宫和几个景点，晚上铝窗公司宴请。梁经理有事由我来做东。” “谢谢、谢谢！” “五月三十号去永丰铝业谈合作建厂一事，地方政府很重视，主管工业的副区长参与谈牛” 贺先生警觉地：“我此行主要是谈铝型材和玻璃进口生意，无意办企业。我对办企业一窍不通，更不用地方上还有很多条条框框。” 车宏轩笑了解释：“主要用的是中外合资这个名字，投资规模不会很大。投资协议签订后依法组成董事会，然后以承包的形式把责权利、产供销都明确下来吗，你既不参与管理也不承担风险。” 贺先生突然想到有批铝合金加工设备在手里迟迟没有卖掉，便问：“我可不可以用进口设备来作投资？” “当然可以。” “只是当时的原始发票都没了。” “拉个清单做个价就可以，曹老板不会计较。” “好好好，那这件事就没问题了。” 车宏轩进一步：“关于零星销售铝型材这件事，我意见成立一个办事处，把各家的需要量统一起来，实行先交钱后发货的原则。” 贺先生点点头：“先交钱后发货这个办法好！车总这件事你决定，我收到钱就发货，供货期不超过四十五。” 车宏轩：“应该把供货期压到三十之内，否则资金周转太慢，有些特急工程也来不及。” 贺先生想想：“这就需要提前提供清单，在提供清单的时候把预付款也打过去。” 车宏轩肯定地：“原则上就这样确定。五月三十一日在永丰铝业开董事会，六月一日去水洞玩。贺先生，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具体要求可以提出来。” 贺先生高胸：“很好啦车总，你真是个细心人，滴水不漏，向你学习！” 车宏轩又谨慎地：“永丰铝业那边的事我从头到尾都不方便参加，你尽管去，曹老板会很好地照顾你。” “好的车总。” 车宏轩转而问吴太太：“您还有什么要求？” 吴太太想想：“吃饭的时候最好是北方特色的，让我们长长见识。” “没问题！” 几人边聊边走向停车场，上了车直奔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