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〇章 湘西大捷（上）

    第180章第一八〇章湘西大捷

    皇帝这是要抄筸子坪后路的意思！胡道：“臣在辰溪曾经派出斥候预做侦察，探得辰溪可以直通五寨司，只是山路崎岖难行，步兵可以通过，马队就有些困难，重炮却是万万走不得。”

    “无妨！”李自成猛一挥手，下了决心，命令道：“李秉道，你率本部兵马，仍与周府尹守卫府城，勿使府城有失，配合周府尹确保前线粮草供应。米国珍，龙衣卫的骑兵标、重炮营、辎重队暂且配属给你指挥，你率本部兵马迅速挺进到镇溪所，摆出大举进攻的架势来，吸引彭朝柱的注意。胡，你率领龙衣卫的两个步兵标，随朕西出辰溪，直插五寨司，然后与米国珍南北对进，合攻筸子坪，非把彭朝柱包了饺子不可！”

    计划本身没有问题，可是让皇帝亲自带队，却未免太冒险了，胡赶忙道：“陛下万金之躯，应当坐守府城，居中调度。攻取五寨司、夹击筸子坪这种区区事，就由为臣代劳吧。”

    “遵旨执行！”李自成并不废话，回身上马，喝道：“御前侍卫们！”

    “有！”以御前侍卫司副统领、右中郎将刘汉为首，二百侍卫齐声应道。

    “朕欲身先士卒，为我军闯出一条血路。儿郎们俱是御前侍卫，可愿护持朕躬，并力杀贼？”

    “舍死护卫陛下安危！”侍卫们的回答响彻云霄。

    龙衣卫与御前侍卫司分掌内外，同为皇帝卫队，岂有御前侍卫舍命护驾，龙衣卫却畏缩不前的道理？

    胡双目血红，须发戟张，冲着刘汉大叫道：“龙衣卫乃是陛下亲军，我们还没死绝呢！等到我们死光了，你们再上不迟！”

    李自成哈哈大笑，勒住喷鼻刨蹄、兴奋不已的坐骑，举起马鞭猛地一招，大声道：“都是好样的！上马！出发！”

    话音未落，乌驳马早已“嘘溜溜”一声爆叫，前蹄腾空，人立起来，然后便一骑绝尘，率先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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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隆武帝朱聿键的结盟使团在正使路振飞、副使庞寿的率领下，经永新进入大顺辖境，到了茶陵州。

    路振飞等人尚未出发的时候，程宣就已经把消息传了出来，所以长沙早已有了准备，命令茶陵州先把路振飞一行送到衡山与堵胤锡会齐，等到皇帝班师之后，再一同前来长沙见驾。

    拖，有时候真是一个好办法。

    刚刚发兵收取湖南全境的时候，如果有谁提出联明的主张，肯定是一场轩然大波，不被口水喷死也差不多，可是堵胤锡在长沙待了一个多月，舆论早就造出去了，如今已成老生常谈，又赶上湘西叛乱、清军即将南下的当口，谁也不想四面树敌，联明反倒有了成为共识的趋势，只不过皇帝不在长沙，谁也不敢做主，所以顾君恩才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允许入境，表明不拒绝谈判；当家人不在家，只能先等等再。

    路振飞也有意先见见堵胤锡，好歹也能打听点李自成的虚实，所以并不反对，一行冉了衡山黄堡驿才知道，这里不光有堵胤锡、堵正明叔侄，还有前佥都御史、江西巡抚郭都贤、前中书舍人邹统鲁、衡阳举人王介之、王夫之昆仲以及管嗣裘、夏汝弼等人，另外还有大顺集贤馆学士郭金台和行人司行人胡琏华。

    郭金台此前的差事算是办砸了。

    他去游郭都贤，本来已经成功，应该取道宝庆府北返，可是袁宗第和牛万才合兵攻打武冈，刘承胤仓惶南逃，武冈、新宁、宝庆一带兵荒马乱的，他们只好取道祁阳、衡州北返，好不容易到了衡山县，时间已是十月中旬，却又恰巧遇到堵胤锡，郭都贤无论如何也不肯继续北上，郭金台只好独自北返，在长沙闲了一段时间，现在由于官员紧缺，礼部主客司实在派不出人来，又被派来充当馆伴使了。

    这是个注定要斗智斗勇的差事，郭金台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不辱使命，先行到了衡山，寻到堵胤锡寄住的方广寺，明来意，堵胤锡叔侄和郭都贤欣然下山，来到黄堡驿下榻后，又召来了王介之、王夫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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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盟在即，郭金台不会遭到非难，但也绝对好受不了，而李自成面对的就不是好受不好受的问题了，所谓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的就是他此刻的处境——孤军深入，如果偷袭不成，那么等待他的就只能是灭顶之灾了。

    好在遂人愿！

    五寨司长官田茂玉没料到顺军会突然出现在眼皮底下，慌忙登城观瞧时，却见顺军只有三千多人，不禁大笑，正欲引军出战，却见城下万炮齐鸣，铅子散弹如同雨点一般向城上打来，早已射倒了土兵无数。

    田茂玉大怒，急忙命令还击，可是仅有的几门土炮还没等开火，城下第二排炮击已到，炮手们躲避不及，死伤惨重。

    李自成在城下看得分明，见到炮火压制住了守军，下令长矛兵弃长矛用腰刀，抬长梯攀城。

    兵士们早已砍伐竹木，扎好了长梯，闻令蜂拥而上，田茂玉急令土兵防御，可是第三排炮击又到，这次连田茂玉自己也受了伤，土兵们更是东躲西藏，狼狈不堪，气得田茂玉大骂：“这是什么炮？怎么放得这么快！”

    底下人哪管这是什么炮？连拉带拽地把他拖下城去救治，城上却早已成了一锅粥，土兵们不知道那炮什么时候再打过来，各自找地方躲炮，没几个权敢伸头防守，直到顺军登上城墙，才敢出来厮杀。

    这时候就显出新军制的rou搏力量不足了——统共才六队长矛兵，不到八百人，土兵却人多势众，悍勇善战，一旦被赶下城墙，顺军也就完了。

    李自成急令弓箭兵登城，胡也看出了危急，甩掉盔甲，身先士卒冲了上去，李自成又命炮兵前移，改用重弹，集火轰击城门，想要轰开城门，派火铳兵进城支援，不料炮声一响，却起到了意外的效果，土兵畏惧炮火，不知向哪里打炮，闻声个个疑虑，被顺军抓住机会，一股脑赶下了城墙。

    李自成大喜过望，传令轰开城门，亲率火铳兵进城，田茂玉还想反扑，却被三排齐射打了个落花流水，这才知道难以抵敌，领残部投奔筸子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