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比沈开还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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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居还是那脸凝肃的表情，看她这么忙着否认，一时间难免想起了二十几年前他那女儿袒护那个穷小子时，也是这般着急的模样。他道：“白顶了那么大名头却让你受了那么多次苦，有何用？”

    施白：“……”这个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她确信，如果没有他，她的经历会更惨。

    江上寒就差在几人面前冷笑出声了。

    沈鹤云见气氛变得沉默尴尬，凤眸一转瞟了他一下，带笑道：“若是他没跟表妹在一起，我们怕是还不知道那些陈年旧事，可惜了姑姑……”话戛然而停，却点到为止。

    语音落下时，沈居乜斜他一眼，倒是没再继续说了。他这是在含沙射影，他何尝又不是没保护好自己的女儿，甚至结果更惨令她在大好年华的时候就失去了性命，然而凶手还是他儿子。

    “走吧，送老兄弟最后一程。”半响，沈居再次出口，语气说不出的怅然和落寞。

    往追悼会场走去路上，沈居问了那天的情况，施白说了半段忍不住哽咽，江上寒接了口，冷冷淡淡道：“……当时情况紧急只允许救出一个人。”一句话，足以表明一切。至于他在两人选了哪一个，答案就在这里根本不用猜。

    沈居无声一叹，看了眼自责又黯然伤神的外孙女，指责的话根本说不出口。相反，心底暗暗庆幸这个混小子重情义救了她……

    他道：“江少朝我查了下，他如今身上背负了不少罪名以至于被通缉，但那份通缉令是他自己弄出来的。”这下子，不仅是江上寒一人，就连沈鹤云也难掩讶然的看了过去。无视了两个小子诧异的眼神，沈居泰然自若：“我想，他的目的是在给他后路铺垫，他犯了那么多事公家自然要捉拿他给民众给上面一个交代，是以哪怕你逮到他也不能亲自下狠手，不然上面会查他这样的狠角色怎么还有人能对他下手。”

    而能对这样一个人下手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到时候他被牵扯出来，公家再袒护他就不行了。

    不得不说，江少朝这一招下的又狠又准，也不知他是算中了其中弊端还是在想，哪怕落入公家手也不给他下手的机会？亦或是，一箭双雕？

    江上寒眼中幽光一闪一暗，脸色深沉莫测难辨他如今心中想法。

    沈鹤云轻笑一声，道：“比沈开还狠。”虽然时常从他这里得知江少朝的事，但还是第一次了解到这样一个人有多疯狂，不惜命的对手最可怕了。

    东陌凉凉睨了他一眼，看一旁小姐妹神色晦暗，轻声指责：“说什么风凉话。”他只是笑着牵起她的手，不再言语。

    施白的心在听了那些话后不由变得不安，她想起江少朝身边还有个小寒，那个孩子手段也非一般，至少她在他手里中过招……虽然江上寒掩饰过，但她还是知道的。她是他的致命点，这点她也知道。

    几人到了追悼会场，这里已经人头攒动来来往往有不少上流社会的人士，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到位，没有喜庆也没有夸张的悲伤，带着几分惋惜跟喟叹，让人看不出真心还是假意。见到他们几人走来，神情更加真切了。

    闫叔难得脱下了他那身迷彩服换上一身正装黑西服，倒是令他……更像一个黑社会大哥。他走过来，表情没了以前那几分笑意跟憨实，眼中也是沉甸甸的情绪，“少主，告别仪式快开始了，您要上台……”

    江上寒摇了下头，道：“你去念悼词就好。”

    闫叔点点头，晓得自家少主也是个重厚寡言的人，让他去说那么一堆冗长的话确实为难他了。

    接下来，一段繁重又严肃的仪式下来完美的收了尾，期间没有一个人出错，施白却是几次落泪眼圈红红的怎么也掩饰不了。东陌一直在她身旁，轻轻拍着她肩膀以示安慰。

    她摸了摸又忍不住流出来的眼泪，声音哽咽：“爷爷他很好，对我这个孙媳妇完全没有架子，之前发生了一些事，他知道后也没有指责半分。”而且，她看得出他跟他们生活在一起，有时候为了怕影响到他们两人，他每次都拿捏的十分准做别的事或者回房间，江上寒不在时怕她无聊他还会在那陪她看韩剧……

    施白想到这个，又忍不住哭了。江翁泽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他也是个极容易满足的人，而在那最后一刻，他真实的反应彻底打动了她。

    东陌难得有些手忙脚乱，伸出了手毫不嫌弃的替她抹眼泪，温声道：“你的心意，他会看到的。”简简单单一句话，却令她一下子如开了闸关，瞬间泪如泉涌。

    东陌：“……”她说错话了吗？

    那边，江上寒接待完江翁泽那群老友，抽空看过来一眼，看到小女人抽泣的难以自制，对他们示意了下忙走过来。

    东陌看到他走过来，自动退开给他们空间。

    施白没一会就被他带入怀里，脸颊上多了一只手，不同于东陌温软纤细的手，是厚实干燥能让她去依靠的手，他细细替她擦拭眼泪，语气无奈：“这里就你一个人哭了。”

    “呜……我忍不住。”说完，又锤了他一下：“人家那么伤心，你还怪我！”

    “我没怪你，但我怕他怪我，让你在他面前哭得这么伤心。”

    施白哭声顿了顿，下一刻她紧紧揪着他胸前的领带，道：“爷爷他，该不会真的在看着吧？”

    “嗯。”

    “……”她又哭了，又怕又伤心又纠结，表情别提有多奇怪了，她道：“我信鬼神之说的，你别吓唬我啊！”

    江上寒：“……”

    他一下子没辙了，无视了其他人投来的目光把她脑袋摁在胸前，“没吓唬你，你再哭试试看。”

    施白连忙止住哭泣，但还是呜呜咽咽的声音还是溢了出来，但眼里不断流出的眼泪倒是停了。

    他低头看了看，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眼：“已经水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