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撞破,拿下
秦时益到甘州第一日,便持天子御剑,接手了府衙与驻军军营。 甘州营大部已经出营,去维护北上粮道,但留下的兵马也足够管控全局。 全面接管甘州的行政与军事,秦时益才开始清查,甘州内的贪腐,这一查就不得了。 首先秦时益就发现,甘州悬剑司已经腐败,不太听从指派,且泄露他的查案细节。 于是第三天,甘州悬剑司府衙被甘州营拿下。 第四天,甘州悬剑司司丞,以及下属数十人,被秦时益从民间搜集的贪渎与枉法的证据,送到了菜市口。 不需要经过刑部与大理寺复核,秦时益是钦差,持有天子御剑可以先斩后奏! 这一刻,甘州官员才真正意识到,秦时益是要玩儿真的。 哪有人敢一上来就动悬剑司的,也就秦时益敢这样头铁,这也是皇帝派他来的原因。 必须要还甘州一个朗朗乾坤。 第五日,拿着悬剑司官员供状的秦时益,派兵围住了州府衙门官员的府邸。 整个甘州各级衙门,除却三两个清白的,全都不堪一查,整整齐齐地进府衙地牢。 只隔一日,便找到了足够定罪的证据,秦时益没有手软,将其全部斩首示众。 唯独留下四品府台,送往京城,这是为了防止被人说自己捏造事实,滥用天子御赐之权。 至于甘州各级衙门官员的替代人选,早就随着秦时益一同来了,从府台到各个县的县令基本换了一遍。 能在秦时益手里残留下来的,不仅是没犯过事的,也必然是在民间名声特别不错的人。 一些同流合污或是知情不报的,都没能逃脱,至少也是夺职下狱。 这一番cao作,打得甘州一带是官不聊生,但百姓齐聚府衙门口高喊“青天老爷”,为秦时益送了万民伞。 可见,这些官员鱼rou百姓已久。 而秦时益的凶名,也彻底传扬了出去,如今京城那边都知道他在甘州嘎嘎乱杀。 “秦一刀”的威名,也彻底传开。 官场大地震,甘州百姓却迎来一番新天地。 唱诵秦时益的儿歌,都很快被编写出来,传扬在甘州的大街小巷。 百姓走上街头敲锣打鼓,俨然是回归朗朗青天。 就在这个时候,前往肃州的官员,留宿在了甘州官驿。 …… 对于肃州的灾情,秦时益自然得知了,甘州距离肃州不过两三日路程,早就有一些流民来到了甘州附近。 甘州这边,官府虽然没有下令赈灾,但是太安商会已经在城外施粥。 不过为了甘州的形象,当初的州府官员,并不允许这些流民进入甘州各级城镇,只让他们在外流散。 这些流民,也成了不稳定的因素,饭都没得吃的情况下,不少人铤而走险。于是甘州城外,多了一些拦路要钱要粮的“盗匪”。 可若是细看,就会发现这些强盗,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木棍都是随手捡的。 前往肃州的官员,也以此为理由,说是被流民冲击所伤,要在甘州留几日养病。 秦时益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处置州府里的蛀虫,没心思管这些途经的官员。 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日。 “前往肃州重组州府衙门的官员,可启程了?”秦时益正在看一些犯官的供词,有人提及了肃州,他才想起那些人来,随口问道。 一旁新任的州府新府台大人,连忙道:“本府去见过他们了,还没启程,说是一路艰辛,受了不少苦,有人甚至病倒了。” “有人病倒?”秦时益放下手中的事情,有些关心起来。 府台:“前些日子在中途,有一人感染了肺病,遗体都送回他的故乡了。” “这几日又有官员冻伤、腿折、中风、偏瘫……反正好像都有些水土不服,各自犯了些病。” 秦时益察觉出异常:“都病了?” “哦,倒是有一个好的,新任肃州的府台大人张道理,他没什么病症。不过只他一人,就算去了肃州也没用,只能等这些官员痊愈一同上路。” 听出府台的言外之意,秦时益也心中有数。 “请大夫去看过了?”秦时益问。 府台摇头:“不知为何,他们好像不在意自己的病,还是下官强行给他们请的大夫。” “嗯?”秦时益怀疑了。 他道:“明日一早,随我去看望一下那几位大人。” …… 翌日,官驿。 秦时益带着甘州州府衙门的新班底,来到了肃州官员的下榻之所。 却听到,屋子里小声的私语。 “那大夫说,我的脚几日就能好,拖不下去了。” “甘州的老中医这么厉害吗,我可是骨折了,他竟然给我接上了,今日已经不疼……我还如何抱病?” “张大人,该你抱病了吧?” 听着屋子里,那吆喝买卖一样的说辞,秦时益脸色顿时阴晴不定。 “下官未曾知会过他们,今日会来……”甘州府台淡淡道。 秦时益明白,只怕这个府台早就知道,这些肃州官员打的算盘,只是让自己来亲自见证而已。 毕竟没有证据的事情,贸然在上官面前提起,是很让人印象不佳的,打小报告在任何场合都不会被喜欢。 若非刻意让秦时益撞破这一幕,府台早就该知会肃州官员,今日一早准备迎接钦差大人莅临的。
“砰——” 秦时益猛然推开门,惊了里面的一众官员。 “谁!?” “放肆!” 房间里的众人,下意识呵斥,还以为是驿站的小吏不懂规矩。可当看见新任的府台大人,且他还只站在一个中年官员身后时,众人就感到了大不妙。 “这位大人是……”张道理心惊,方才众人的谈话,他们听到多少? 秦时益手捧天子御剑,冷道:“本官御史台左都御史秦时益,奉天子圣命来甘州查鉴妖邪!” “却不想,还漏掉了你们几个败类!” “秦大人?”张道理、冯斌几人,顿时惊呆,瞪了甘州府台一眼。 这样的大人物莅临,你居然不提前通知,是何居心? 秦时益懒得多言,方才他该听到的都听到了,直接下令:“给我拿下!” “是!” 等在后面的甘州府衙捕快,全部上前来,将房间里的十几人扣押个干净。 秦时益深深瞥了甘州府台一眼,满意地向他点点头。 “余大人,你准备得充分,不错。”秦时益道。 他当然看出来了,这个余淮阴必然是故意的,就是想要让自己弄掉这几个不称职的肃州官员。 不然也不会不通知,且连逮捕这些官员的捕快,都提前准备够了这么多人。 “秦大人,钦差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我们犯了哪条王法?”冯斌挣扎着,被压低了透露,也要卯着劲问道。 张道理则是一言不发,他料到方才的谈话,已经被听了个清楚,没脸辩驳。 “犯了哪条王法?” “尔等贪享渎职,辜负朝廷圣恩,将肃州灾民与百姓置之不顾,枉读多年圣贤书,就尔等这般嘴脸品行,是如何有才能被举荐入仕的?” 秦时益冷道:“本官倒是要好好查查,背后推举你们的,都是些什么人!” 秦时益可不止是想要拿下这几个废柴,他更要趁此大权在握的机会,将举荐他们为官的人一并查处。 就这样的人品能过审,自然是掏钱了,如今天下选拔人才的手段,多采取中正制,科举才刚萌芽。 入朝为官的新人,都是背后有世家门阀,或是什么地方派系支持推举的。 中正制的本质,就意味着这种举荐带有巨大的主观性,极难公正严明。 不过选出这样废柴的人,秦时益是不愿放过的。 /109/109274/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