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女鬼
空气似有些凝滞,远处的光线一**扩散,像无形的水波,在狭窄的空间荡漾。 许妙言忽然叹了口气。 先前她的声音低沉柔和,现在,却变的有些清丽。 “我承认我就是孟洁,也承认我对郑东海采取了一些必要的治疗手段,可我不可能杀害妙言,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我怎么可能伤害她。” “真正的许妙言呢?”曾明明问,她虽然隐隐猜到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但她还是想不到这个许妙言,就是她的表姐,孟洁。 原来许东海没有说谎,孟洁易了容,代替了徐妙言,这样看来,那个一直附在孟洁身上的女鬼,应该就是徐妙言本人了。 她死了。 “妙言死了。”孟洁低下头,眸中沁出泪水。 “郑东海杀害了她?你为什么要帮他隐瞒!” “他没杀害她,他只是亲眼看到她的身体在他面前寸断,精神受了严重的创伤,所以才会发病,抽搐。” “不是他难道是你?”曾明明一怔。 “不是我,妙言是自杀的。”孟洁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我和郑东海不是直接杀害妙言的人,可她的死却是我们俩造成的,本来我打算后半生就这样替代妙言活下去,可惜,天算不如人算,郑东海虽然被我强迫忘掉了那段可怕的回忆,但他却偏执的肯定我就是凶手,还找来了你们。这就是命吧。” 孟洁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曾明明和沐言对视一眼,又问。 “你们跟我来。”孟洁解脱似的笑笑,将门前横着的窄台推开。 “这里是妙言的工作室,她就是在这间屋子里自杀的。我封闭了这儿,想封存上这段记忆,可惜,记忆是无法抹杀的,它不仅根深蒂固的进入了许东海手里,也****夜夜折磨着我。” 孟洁用力推开那扇门。 门开了,许妙言的鬼魂就伫立在一进门的地方,眼神悲凉。 除了曾明明谁也看不到她,孟洁自然也看不到,她径直走了进去,从许妙言的魂体中穿身而过。 徐妙言被挤的从中间分开,身体活生生裂成两半,像被人劈了一刀。左右两片身体不停蠕动,慢慢聚拢。 然后,她抬起头,深深看了曾明明一眼,‘嗖’的消失在原地。 不远处,孟洁已拉开墙角罩着的围帘,露出一个巨型金属桶,桶边还杂乱的堆放着很多模型,有石膏的,木头的,还有硬塑制成的,有动物的,植物的,还有各种各样缩小的人体模型。 地上还散乱堆放着很多小塑料桶,七歪八倒。 还有一个折叠梯倒靠在墙壁上。 沐言走了过去,拎起一个小塑料桶看了看,又低头闻了闻,皱起了眉头。 “硫化硅胶?”沐言走到巨型金属桶旁,踮起脚尖往下看,桶内四壁残存着很多凝固的硅胶,还有一些衣物的纤维组织和毛发,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丝丝血渍。颜色已经变成了酱色。 “妙言就死在这个桶里,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浑身上下都已经被这种膏体覆盖了,硬的和木偶一样,稍微一用力就皴裂开,碎成一断断,鲜血和骨茬掉下来,淌了一地,太吓人了。” 孟洁捂着脸,发抖。 在她身体左侧,虚空的幻影慢慢出现,许妙言的脸就这样紧贴在孟洁的侧脸旁边,惨白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痛苦的神情,她伸出手,想抚摸对方的脸,手还没碰到孟洁又像受了惊吓似得缩回去。 眼眶里继续淌下血泪,一行行,蜿蜒如蚯蚓。 “这些都是她做的?”沐言从地方捡起一朵硅胶花。 旁边,有一个木雕的模具,应该就是这只硅胶花的原型。 “嗯,这些都是她做的,她喜欢一个人捣鼓这些东西,可郑东海总说她不务正业,于是她就偷偷在这儿弄了个工作室,这些东西都是我帮她采购的。” “郑东海不知道这个地方对吧!”沐言眸光浮起一层暗色。 “除了我和福伯没人知道。”孟洁摇了摇头。 “你们这个店雇佣了几个工人?” “只有福伯一个人,不过有时候活多的时候也会雇佣一些人帮着绣花和签边什么的,后来福伯嫌乱,就让她们拿回家做,做好了再拿回来验收结账。” “他在这儿工作很久了?”沐言捡起另外一个半成品,仔细端详。 “从我母亲接受这个店开始他就在,说是雇员,其实大多数生意都是他在打理,比起我们,,他更像老板。” 孟洁面露汕色:“我和妙言都没继承下缝纫的手艺,仅略通下皮毛,我虽然学的设计,可对旗袍制衣的精髓也掌握不好,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模仿店内遗留下来的那些服饰再设计,也没什么创新。” “福伯知道妙言的事吗?” “不知道,妙言出事的时候他恰好请假回乡祭祖了,三天后才回来。”孟洁低下头,曾明明一直盯着她身边的女鬼,此刻,孟洁的脸甚至比那个女鬼的更苍白。 “和我们详细说一下那天的情形,不要有遗漏。” “那天,妙言无意中知道了我和郑东海的事,十分愤怒,她和我大吵一架,将我赶了出来,我不敢和她争辩,生怕刺激到她,你们也知道妙言有很严重的忧郁症,特别容易受刺激和发脾气,虽然用药物控制住了,可还是比一般人容易失控。” 孟洁死死咬着下唇,眼泪止不住往下淌。 “都怪我当时只顾着去找郑东海问个清楚,忽略了妙言的不对劲,我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激动,竟然……竟然……都怪我。” “你的意思是郑东海和妙言说了什么,她才会和你大吵,并心灰意冷的选择了自杀。”沐言一挑眉。 “除了他,谁会那样卑鄙!”孟洁猛的抬起头,“我们本来都说好了那件事是个意外,可他却总用那件事要挟我,还亲口将这件事泄露给妙言,导致她惨死,我好恨,恨他,也恨自己。” “你和郑东海之间也有过一段情?”曾明明终于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