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该来的总会来
曾明明拎着购物袋往回走。 近日连下了两场小雪,空气好了很多,只是有点冷。 她的心里却像守着个小火炉,温暖而幸福。 她一直在回忆那个片段,他凝视着她走过来,将手里的围巾轻轻裹在她脖颈中,神色淡然,语气温柔:“早去早回,外面冷。”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自然,自然的就像熟稔的夫妻,临出门时应有的牵挂。 曾明明红着脸出了门。 直到走到超市呼吸还有些急促。 这几天,他对自己很不同。 她能察觉出那若有若无的牵挂和默默的注视。 也知道这种牵挂和注视的含义。 她觉得很幸福,只是幸福之余又微微有些担心。 曾明明跺了跺脚,掏出钥匙开门。 视线无意中注意到自家门口斜对面停着一辆银白色的轿车,很熟悉,好像是韩宇的车? 手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门。 热气铺面而来,客厅内,隐隐传来聊天的声音。 曾明明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换了鞋,摘下围巾,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走了过去。 沐言和韩宇就坐在临床一角的长沙发上聊天。 茶几上,摆放着三个杯子,茶香袅袅。 曾明明暗自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明明回来啦?”韩宇率先抬起头,熟络的打招呼。 曾明明笑笑:“嗯,刚去超市买了点东西。” “走着去的?天好冷的。”韩宇也笑。 “她喜欢走路,反正也近。”沐言淡淡开口,“来客人了,你去弄点水果。” 曾明明一怔,他这役使的口气好似主人的口气。 但也好像,是丈夫对妻子的语气? “别忙乎了,又不是外人,再说了萧雅不是去了吗?”韩宇微微一笑,招呼曾明明坐下。 曾明明勉强一笑,刚要坐下,忽看到沐言眸光忽闪了一下,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 “你们先聊,我去帮帮萧处,马上回来。”曾明明对韩宇笑了笑,转身去了厨房。 韩宇微怔,不由有些尴尬,他刚被沐言问的不知该如何回复,正找不到说辞,曾明明恰巧回来,本想喊她过来避开这个话题,不料,她居然离开了。 他反应很快,脸上刚错愕了下,就恢复了正常,不过,沐言反应更快,竟不给他在转换话题的机会。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很不理解,如果我和萧雅感情像你所说的那样,为什么她自己不来告诉我,而是非要通过你来讲述这一切!” “沐言,你这是在怀疑我”韩宇苦笑,“咱们三个搭档,我原本以为你会相信我说的话,现在看来,你的记忆力真的出了问题。” “难怪萧雅会那么伤心,你对陌生人的信任远超过我们。” 韩宇向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对于我来说,她不是陌生人。”沐言眸光很平静,他坦然看着韩宇:“我没有不信任你们,只是我确实遗失了一部分记忆,需要时间恢复,你带来的东西对我很重要,这些照片,案例分析和录音我留下了,至于她,还是算了,明明会照顾我的……” “可萧雅已经和警局请了一周的假了,你就让她留下吧。你看,秦医生和曾明明都是女人,很多事不方便……” 韩宇欲言又止。 “萧雅也是女人。”沐言眼波未变。 “可她毕竟和你认识了这么多年,很了解你,我觉得这样你也许能自然点,或者,通过和她的接触,聊天,对你的记忆力恢复也有帮助。” 韩宇的声音颇为诚恳。 “沐言,难道你不想尽快恢复记忆重新开始工作吗?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只有不断超越自我,才能保持一颗冷静的心,在错综复杂的案件出一眼看出真相所在,现在,真相就在面前,为何你拒绝接受” “你错了,我没有拒绝,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回忆。”沐言微微一笑,“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何妨不让我慢慢想起” “你真的忘了吗?你是怎么受得伤!我还记得最后一次得到你的消息时你告诉我你发现了重要的线索,让我去三元里一家宾馆外和你见面,可我到了哪儿,苦等了你一天一夜你都没有出现。从此,就再没你的消息了。你不知道你刚失踪的那些天,萧雅发疯了似得找你,差点得了抑郁症,而我,也想尽了一切办法,就是打听不出来你的行踪,我实在想不通秦局如何找到的你,又为何将你受伤的事隐瞒起来!” “他没告诉为什么,只说发现我时,我的右心区受了很严重的伤,大脑也受了重创,一直昏迷不醒。”沐言皱了皱眉,“你确定我和你约定的地点是三元里嘛?为何秦局长告诉我,他在去往通县的路边发现的我” “通州”韩宇蹙了下眉,“这是你留给我的最后信息,和通州南辕北辙。” 说完,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个小记录本,从里面取出一个纸条。 大约两厘米宽的长纸条,看样子,像是从4纸上裁下来的。 沐言展开这张纸,打开,眉头又皱紧了。 纸条上打印了一些很奇怪的符号,却没有汉字。 “你连这个都忘了”韩宇一怔。 “有点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沐言盯着这张纸,大脑中传来针刺似的疼痛,好像有什么片段从脑海深处慢慢复苏。 “这是你发明的暗记,只有咱们三个认识,自从你开始调查那个案子开始,就很少再回警局,我也有自己的事忙,咱们见面不多,又不方便电话联系,所以,就约定了一个联络方式。” “我到底在调查什么案子居然要刻意回避和你们的关系,甚至,连电话联系这种方式都要避讳”沐言脸色终于变了。 “你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韩宇彻底愣住。 先前他看到沐言,心里还对他颇为不满。 在他看来,沐言无论从说话的方式到行为举止都没太多变化,他还是那个思维清晰,面冷心静的男人。对任何事都有自己独特的判定方式,不喜欢被人左右。 可现在看来,他是真的遗忘了太多的事,也难怪他对自己和萧雅这么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