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的看法
放学后，距离学校百米的公园对面，一家咖啡厅正在营业，立着两个等身兽耳娘的海报，一只像狼又像狗，尖耳朵长尾巴，毛茸茸的身躯，另一只像熊，圆耳朵短尾，棕色毛发，手上还带着两只熊掌。陈飞知道，这不是cos，这是真“人”海报，异族的“人”，按照这个世界的叫法一个来自狼人族，另一个来自熊人族。可惜他不是个furry控，不然此时定会有极大的满足。 在海报旁，还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长直黑发，白色运动鞋和黑色长袜，正是赴约而来的黄晨晨。 “陈飞！”黄晨晨也看到陈飞了，向他招手。 陈飞快步走过去，随她一起进咖啡店，找了个包间，黄晨晨熟练的点了两份咖啡和一些点心。看样子以前两人也是一起来过这里的。 “你还记得我吗？”黄晨晨凑近了一点，问。 “其实不记得，”陈飞摇摇头，“只是看见你，就会生出一种熟悉感，好像我们在哪儿见过一般。”后面半段是他胡诌的。 “没有去看医生吗？”黄晨晨问，“我爹在市医院里有熟人，我可以带你去查一下。” “不用了，我刚从隔壁那个大城市里的医院出来，他们没有什么办法，只是说不会影响到我正常生活，况且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并不想找回以前的自己。” 陈飞话锋一转：“还有一年要大考了，我更想抓紧时间学习，以后去更广阔的地方。” 他此时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不知道他的理由在黄晨晨那里过不过关。 黄晨晨仔细端详陈飞，陈飞被盯得有些怕了，“完全变了个人呢！” “……”陈飞能理解黄晨晨的心理，一个熟识的人，样貌声音什么的都没变，但是他的记忆变了，对你的态度也变了，何况之前还是对你那么……死心塌地的人，搁谁谁不想帮他找回过去呢？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怕她非要好心帮自己寻找过去却是真的。 虽然自己的确想要借这次机会更加了解“原陈飞”，但是了解终究不是经历，他明白，自己成为不了他。 好在黄晨晨没有追问的意思：“这样也好，就当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吧，考试内容还记得吧。” “那些事情倒是记的挺清楚的。”陈飞在看完教材后，相关的知识点全部涌现出来，这也是他胆敢放下豪言，一夜一本书一个月学完大考内容的原因之一。 “那就好，既然你不想被别人知道，我会帮你保密的。”黄晨晨还想说什么，外面服务员按响了铃。 “您好，打扰一下。”服务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请进。”黄晨晨说。 陈飞尝了下端到面前的咖啡，面无表情地放下杯子。 “这是你以前最喜欢喝的兰冉咖啡，产自银月国蓝岛上，由狼人推广至此的，曾经风靡全国。” 这个咖啡肯定不是正宗原产地的，陈飞想着，那片地方种的咖啡豆哪能供应到这种偏僻的位置，就和地球上拉菲酒庄的红酒，阳澄湖的大闸蟹一个道理。 黄晨晨又说，“你以前只要喝一口嘴角都会不自觉上扬的。” “啊……这。”陈飞不知道作何解释，那种潜意识里的动作记忆变了后还会保留吗？他不知道，但是已经开始想怎么狡辩了。 “看来失忆后你性格也变了，挺好的。”黄晨晨可能只是无意识的拿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做对比。 “那我之前是怎样的性格呢？”陈飞终于想起，这次过来不是考验自己演技的，关键是通过黄晨晨了解“原陈飞”的，虽说把最熟的黄晨晨都忽悠过去后，不用再伪装成他的模样，但他还是想通过“原陈飞”生活的蛛丝马迹，弄明白汐汐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他们允许自己回归社会的原因，仅仅是想观察绝灵者形成的社会关系吗？ “和我讲讲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吧。”陈飞想，这也算是你和“原陈飞”的道别吧，那个倒霉鬼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世界，连个葬礼都没有。 “嗯。”黄晨晨陷入回忆。 “我和你是小学认识的。”黄晨晨说道。 “那时候科技产品还没现在那么普及，你因为没有灵力，很多事情做不了，同学们也因为你的异样喜欢和你开玩笑。” “你那个时候，怎么说呢。有些胆小懦弱，大家觉得跟你开玩笑你也不反抗，后来慢慢的就变成欺负。” “我可没有欺负你啊，相反，我看不惯那些同学另类的软弱，他们总渴望找到同伴，把欺负你变成一种入团证明。” “因为我家里的关系，虽然没人欺负我，但是也没有谁和我做朋友，我也一直一个人。” “有一天，他们把你推到女厕所去了，我终于忍不了了，因为我就在里面。” “那个时候女孩子发育的还是比男孩子早的，我狠狠的把他们教训了一顿，当然就算是现在我也能轻松拿下那群不学无术的男生。” “之后，你就成了我的小跟班了。” “我和一个男生走得比较近，那是你第一次和我闹别扭，我心底其实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当时好像中了邪，听说爱情这东西就是这样的。” “之后你又恢复得和以前一样，我有些窘迫，明明我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有些害怕面对你。” “后来你开始努力学习，和我考进了同一所高中，而那个和我关系很好得男生，嗯，算是初恋吧，我和他分手了，在他被检测出是强灵者进入特殊学校后。” “你几乎不交朋友的，在小学和初中是这样，在进入高中后还是这样，和你们班上同学的关系不差，但也没几个朋友。” “所以我有时候会自恋的想，如果我和你真的没有再联系，你的世界还会剩下谁，会不会很孤单怎么样的。” “但我经常因为感觉这段关系靠得太近，变得黏稠，而想要逃跑。” 说到这里，黄晨晨低下了头：“前段时间故意不回你消息也是这样子的。我其实一直以来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我就是没有感觉，对不起。” “这些事情你完全没必要说的，反正我也不记得了。”陈飞说，他安慰人的方式有些奇妙。 “但是我感觉这次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说了，这份愧疚会一直伴随我到棺材里去。” “夸张了。”陈飞知道，时间是最好的解药。 最终谈话变成了黄晨晨单方面的诉说心事，陈飞就在一旁听着，他也插不上什么嘴，只能时不时的安慰一句。 “好吧，谢谢你和我讲这些，时候不早了，快回去吧。”陈飞见黄晨晨渐渐没什么话要说后，开口道出分别。 “哪里，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事情。”黄晨晨收拾了一下衣着，提起放课本的包包，“走吧。” 两人离开咖啡店后，在两位兽娘海报的注视下分道扬镳，并且说着什么以后还是好朋友、常联系之类的话。 “糟了，没想到花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那位管理员有没有饿死自己。”陈飞一度害怕如同那天绑架事件一样，汐汐找来咖啡厅，虽说也没什么，但是还得和黄晨晨另做一番解释。 想着想着，陈飞慢跑起来，加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