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觉醒来
横槟市 天刚刚放晴不久，空气里带着水的湿润，街旁房屋的排水管还在“啪嗒”滴个不停。为数不多的行人都撑着伞，这显得那位身着便装被淋了个半湿的的青年人格外突兀。 “臭小子，又没带伞是吧？” 不远处一个穿着讲究，正在店门口下象棋的老大爷朝青年吼了一声。 “快滚过来，我店里多了一把，赶紧拿了回家洗澡去。” “不用了，孙爷爷。”青年赶紧摇摇头，他现在困得不行，最近新来的那个主任简直是丧心病狂，连续几个星期让他们加班，这些日子算下来，单是一个人就干了比平日里多数倍的量。原本他以前闲的时候下班早，偶尔还能和老爷子切磋几局，如今雷雨天忘带伞也管不着了，只盼着赶紧回家冲个澡倒头就睡。 “牧绍你小子下次来我店可别被我拿扫帚赶出去······” 老爷子后头说了什么牧绍是听不清了，过了马路汽车的轰鸣声便彻底盖住了后街的一切，含糊地应了一声，老爷子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没少骂骂咧咧地扬言要对他拳打脚踢，这几年却是一次也未曾动过手。 牧绍18岁那年和父母自驾游，那段日子正雨下个不停。雨天往往是事故高发的天气，他们一家三口便是在那日发生了车祸。 据目击者口述，那辆私家车是轮胎打滑从而冲下山崖。当时的资料也记载了，搜救队和医务人员赶到现场找到三人时夫妻双方已经死亡，而牧绍则还留着几口气，昏迷不醒，抢救成功后可算没什么大碍，却也因此失去了过去的记忆。 牧绍很清楚的记得，住院意识清醒不久，孙老爷子就不知怎么打探到了他家出事的消息，也是第一个前来探望他的人。老爷子似乎和自己母亲很熟，应该是故人。 “臭小子，你脖子上的玉坠还是当年我和你母亲一起去买的。你母亲说这个能为你挡灾。” 老爷子那时经常这样提起他的母亲。 而出院后的这四年里，老爷子也没少帮助过他。但这段时间却是太忙了，甚至没能好好跟老爷子说过话，心底难免有些愧疚。 “周末节假日的时候，拎二两酒陪老爷子喝一杯吧。”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终于回到家，冲完澡牧绍整个人已然瘫软在床上，甚至顾不上已经饥肠辘辘，半晌便没了动静，彻底昏睡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天花板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嘎吱，嘎吱。”躺在床上的男人翻转了个身，没有理会。 “嘎吱，嘎吱。”依然没完没了的抓绕木板。 “楼上的住户怎么了？” 牧绍不想管，但这实在是过于折磨人的耳朵。起身穿着拖鞋来到房门前，打算上楼问问情况。“是新来的那家业主吗”牧绍自顾自道，按下门把手打算推开房门。 “砰”得一声响，仅仅只是打开了一条缝，房门便被一股巨力猛地向外拉扯。牧绍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整个人被狠狠扑倒在了地上，顿时头晕目眩。 阵阵恶臭扑面而来，一只手腕被死死攥住，右腿处传来一阵剧痛。顾不得去想这到底怎么回事，牧绍挥起另一只拳头砸向袭击自己的东西，接着抬腿一蹬，这感觉就仿佛一脚踩进了一堆烂rou当中。 物理攻击似乎是有效的，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牧绍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那个怪物并没死，咆哮向他冲来。见状牧绍立刻抄起一旁的椅子用力向前砸了过去，“吧嗒”，是对手骨头断裂的声音。 牧绍不敢松懈，侧过脸避免血污溅进眼睛里。只见他牙关紧咬，手臂青筋暴起，继续砸向那个怪物。一下、两下······直到黑红色的血溅了一身，怪物彻底成为了一滩烂rou，牧绍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木椅。他只觉得手臂在不停地颤抖，深深吸一口气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 四肢发软，满身都是血污，一身灰色睡袍有不少地方在缠斗中被撕烂。牧绍突然感觉右腿外侧黏糊糊的，扭头一看，他这才发现自己右腿处被咬下了一块rou，已经流了一地的血。 “希望我别立刻感染变异成一样的怪物。”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扶着墙颤抖的站起身来，牧绍一瘸一拐地向卧室走去。他记得床头柜里放了绷带。翻箱倒柜找出绷带和药品，不知怎的家里也停水了，牧绍只得用水杯里的水草草冲刷了一下伤口。 上了药并用绷带包扎了一遍，牧绍掏出手机。 “不在服务区？” 盯着仅剩下十四格电的手机，上面时间显示为7月13日0：00分。 后背渐渐生出一股寒意，还未等牧绍再cao作，画面已经变成一堆乱码，几秒之后黑屏关机。 “看来联系别人是指望不上了，去看一眼那个怪物的尸体吧。”牧绍放下手机，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来到客厅。 俯身仔细观察了一番，牧绍大致理解这是什么东西了。 很难用语言描绘这可怖的玩意儿，那是一具残破不堪的的躯体。表面的皮肤基本腐烂，rou体损坏了了大部分------不排除部分是被牧绍打成这样的------现在可以看见里面森白的骨头。那张血rou模糊的面庞上最显眼的就是一排排参差不齐的牙齿。 “非要用个名词来形容它的话······这就是个活脱脱的‘丧尸’。” “我只是睡了一觉，这世界就闹尸变了？” 该念头出现在脑海的第一刻，左手便传来轻微的电击感。 下意识抬手看去，只见左手手腕不知何时戴上了一个黑色的电子手环，手环底部镂刻着一对金色羽翼。 “是没见过的款式，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种运动手环。”牧绍下意识伸手触碰它，黑色的电子手环如同锁死了一般，纹丝不动。轻轻碰了几次后，似乎是按到了某个机关，手环亮起，发出淡蓝色的微弱光亮，随后一个虚拟显示屏出现在眼前。 “欢迎正式载入继任者程序。”突然响在耳畔的电子男音让牧绍顿了顿。 紧接着，显示屏上一个个灰色的面板亮起。 “个人信息面板已激活。” “背包空间已激活。” “系统播报己启用。” “载入完成。” 电子男音道完便彻底消失不见。牧绍试着点开系统播报： “【病毒都市】副本 已公开通关条件：请玩家存活三天” 游戏······副本么？ “这么说，我如今是身处一个游戏副本当中？” 带着怀疑，牧绍谨慎地点开个人属性面版，他的名字正好在首位，右侧有个醒目的“lv1”。 “等级一？不知道上线是多少。”牧绍往下划了划。 “异能：刀具装载。” 粗略浏览了一遍，文字描述来看和背包空间似乎差不多，但是该异能只可装备刀具。持有该刀具的时间内将一定程度增强防御力与移动速度。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系统默认为他装载了一把手术刀，或许因为他是个实习医生？ 看了随即出现在显示屏上的系统消息牧绍才明白，副本里一切刀具和大部分物品都是无法带出现实的，也无法装备。按理说他整个游戏都没法使用异能，但由于提前一天将牧绍拉进游戏这本身就是程序的bug，系统才为他提前装备。 “所以说这算是补偿？明明看描述就只是一把单纯的刀而已。不过，所谓‘程序的bug’又是怎么一回事？高等文明制定的程序，亦或是某个组织的阴谋？”牧绍胡思乱想着。 接着查看起背包空间，上面还剩下五个空格，应该是还可以存放五件物品。牧绍随手拿起桌上的绷带，意念微动。 下一秒，手中的一卷绷带消失，而背包空间的格子中出现了一卷绷带的图案。“看来真是这样。”牧绍微微点头，顺带着将一盒膏药，棉签，一瓶碘伏与家里最后的一壶水也入了背包空间中。 “反正如今孤身一人，倒不如试一试。” 牧绍拉开窗帘，任由刺眼的阳光照进了屋内。现在应该是上午九，十点种左右。客厅的钟表还停留在凌晨十二点，手机也不知出了什么故障，只能自己计算时间了。 距离通关副本还有整整两天多的时间，电也停了。家里没有食物，看来在家苟着是不可取的，想活下去只得出门冒险。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牧绍撕扯下满是血污的睡袍，忍着腿部的疼痛从衣柜里拿出白T和牛仔裤换好，想了想，又翻出一套厚度适中的外套套上。 趁着现在还有体力，牧绍没敢犹豫，再次确认了一遍异能介绍。“可别让我失望。”集中精神，意念微动，下一刻，一把不锈钢手术刀出现在牧绍手中。 “副本里的刀具似乎是无法装备的，看来只能先用着这把它了。我倒是蛮好奇能不能直接把丧尸解剖掉。” 牧绍握紧手中的刀柄，一股暖流在体内蔓延开来，腿部的疼痛一下子都减轻不少，身子也变得轻松了。 一切都是未知数。 深深吸了几口气，他一步步向门外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