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身为最底层的人（上）
李垂凤等人并没有选择从部族的正门进入，而是任由兔子大爷在前方带领着这支队伍。 李垂凤打量着方才兔子大爷所给他们的骨质碎片，按照它所说，这个东西实际上是为身份…… 李垂凤作为域主，听力等方面自然是十分不错的，对此张昂的那一声小声嘀咕，也自然被他听见。唯一让李垂凤在意的，便是那句“真的只是差一点点吗？” “身份”这个词，对于李垂凤来说并不陌生，他始终记得，在自己被圣咒所控制的时候，以及后来在不存在迷宫深处时，都有接触到这个词语，而且与这个词有着很深联系的“调酒师”他也并不陌生，唯一让李垂凤感觉到头疼的，便是将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后，就完全不理解了。 “你是不是很想问我方才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前方，张昂突然扭头看向李垂凤，眼中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光芒，当然，若是此刻他的脸色再好一点，就更不错了。 李垂凤看向四周，欧凡与子凡此刻跟随着兔子大爷的身后，似乎在探讨着什么，但李垂凤直到，这是对方在给自己流出询问的空间。当下，李垂凤也没有刻意掩盖什么，直接了当的点头。 “呵呵，看你这个样子，我反而更加对你感到好奇了。毕竟，按照我本体的所作所为来看，你应该是最了解这些东西的，但就目前而言，你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张昂呵呵笑道，看着李垂凤那茫然的表情，也没有继续打趣，“如果你真的想直到我所说的，你就要先记住一点，按照这么久的时间所积累的线索，那位调酒师酒馆里的酒，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酒，那些是无数‘东西’的具象……” “冒昧的打断一下，你现在直接告诉我这些东西，真的合适吗？”李垂凤问道。 尽管张昂此时的语气和开玩笑差不多，但是这里面信息的重要性，李垂凤还是明白的，同时，他也是知道所谓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句话的意思。 不想，张昂还是保持着那一如既往的笑容：“无妨，我可以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值得我进行交易……嗯，以及和那些不知名的大人物一样亚筹码的人，不对吗？” 李垂凤沉默不语，张昂倒是不在意，继续说道：“那些酒中，就有一款名为‘身份’的酒，我想，那酒，估计是所有间谍，乞丐，情人那些人最想要的东西了吧……” “身份……”李垂凤重复着张昂的话语，眼眸中的沉思继续加深了少许，他记得，君临所给他的酒，其中有一个似乎就叫身份！ “身份，就是身份。所谓身份，实际上就是一种伪装，而那位调酒师的‘身份’酒，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伪装！”张昂的语气有些激动，或许，他还有着向别人分享情报的习惯，“但什么是最好的伪装呢？这个问题其实困扰了我们凡斯特城很久，但最近，本体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当有人突然出现后，周围的人都觉得合理，都有着他原本就是属于这里的想法的时候，那就是最好的伪装，也就是最好的身份！” “所长，你这是在……试探我吗？”李垂凤自然是听出了张昂说这些话的意图，更是直接当即了断的问道。 “自然不是。”张昂摇头，却又突然说道，“但是若有一个人是所有人都承认了他的存在，但仔细调查却发现查不出他的任何的身世，想要详细调查却发现自己会下意识的忽略这件事情的时候，论谁都有点好奇吧？” 李垂凤沉默不语。 “哈哈，当然，你放心，我对你那酒并不在意，我更好奇的，是调酒师为什么会在消失了近百年甚至千年的情况下再度出现，以及为什么会给你这样的人一杯所谓的‘酒’。” 前方，兔子大爷已经停下了脚步，在它不远处是一个残破的古井以及一道绿篱。这一路虽说有点漫长，但此刻他们已经是到了目的地，所有人都知道，跨过了这道绿篱，才算真正进入了通天之地的核心区域。 “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回答。”李垂凤没有多说，言多必失，在说完了这句话后，他便跟上了队伍的步伐。 张昂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嘴角发出一道意义不明的笑声。李垂凤真的如同他变现的那般什么都不知道吗？张昂是绝对不相信的，要知道，是张昂的本体，将李垂凤带到了繁星实验室，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那么，他是来自哪里呢？是凡斯特城，还是遗忘海，亦或者是……所谓的世界之外？”张昂呐呐自语。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其余人都已经和兔子大爷站在了那道绿篱前，此刻作为张昂的代步工具的和平机器所拥有的数据库显然也并不能回复这位知识渊博的所长的问题。 众人越过绿篱，才发现在这道并不算高的绿篱后，有着一尊威严的石像，在众人出现在石像面前后，石像的眼中居然发出了一道光，如同上位者在审视着蝼蚁。 此刻，兔子大爷方才发给众人的骨质碎片居然也开始散发着灰色的光芒，笼罩着众人，在这一刻，众人又有了刚接触这枚碎片时的感觉——仿佛在那么一瞬间，自己变成了另外的人，拥有了另一段人生。 “传告者，为何带着身后那群无能者回来？”石像开口，声音庄重且威严，无形之中更是带着上位者的威压，让李垂凤等人甚至感觉自己的命运都已经被对方所拿捏。 兔子大爷作为“灭”级区格兽，倒是对这一类威压没有太大的感触，它努力的让自己的脸表现出无能为力的模样：“外面的祭落全部覆没了，迷失者的数量再度增多，部族所派的任务无法完成。” “不必多言。”石像打断了兔子大爷想要继续表演的想法，它的语气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当你们出现在这个入口的时候，我便已经知晓结果。按照部族的规定，你们将要被贬为平民，可有异议？” “我等甘愿为部族奉上生命，不曾有过异议。”在石像这句话落下后，李垂凤等人心有所感，同时说道。 这仿佛是一句固定的套话，可就即使是如此，这里面似乎也透露着些许通天之地内部的规则。石像潜入地底，露出了一条泥质小路，空气中也不知不觉地多出了腐烂的气息，绿篱消失，古井喷出了水花，像是在清洗污垢，到了最后，李垂凤等人已是出现在了一条破败的街道上。 这条街道上并非死寂，相反，还有这不少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看到李垂凤等人的突然出现，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吃惊神情，相反，他们的眼眸深处所闪烁的，是兴奋，是戏谑…… “这是空间技术吗？”张昂沉思，“但我觉得，这更像封印……” “不，这里只是一个牢笼罢了，等到上面的人需要一些奴隶去干一些事情的时候，就会从这里面捞人，还会美名其曰这是受到了神的眷顾……”令所有震惊的是，此时说话的不再是那位酷爱演戏的兔子前辈，而是一旁一直沉默的子凡。 子凡看向兔子大爷，低声询问道：“前辈，我知道您很强，但是，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把我们带来这个地方？若是您的话，应该有着直接和长老那些人谈判的资本吧？” 或许是一路的紧张，此刻众人才忽然记起，相比较那位可能是掠夺了他人身份的兔子，子凡才是那个土生土长的通天之地的人。 “你们想知道答案吗？”兔子大爷此刻倒也没有任何的气恼，它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丰富，此刻所展现出来的，名为兴奋，“因为我所答应的条件，是不把你们交给任何一方，怎么样，这样子对你们来说不是更加有趣吗？” 一群人似乎都被兔子大爷的这句话给搞愣神了，全部站在这条大街上一动不动，各自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心事。 “喂喂喂，那几个新来的，站在那里干什么？是想给大爷我打一顿吗？”一道粗犷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十分嚣张的壮汉带着一群人慢慢的围住了他们。 但是，这一群人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被他们所围住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脸上都露出了一副十分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