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事
“故人……”不知为何，李垂凤听见了诸葛朽的话语，自己也感受到了那份悲伤。 他突然也回想起了故人。 他猛吸了一下鼻子，闻到了空气中似乎飘着一股酒味。 “哦？你闻到了啊？”诸葛朽发觉了李垂凤的动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一直戴在手腕上的手镯，“是这个。” “这个是？”李垂凤看着那个手镯，因为诸葛朽一直戴在手上，他倒也对其有些许印象，但是，他此刻却注意到，手镯上的青点似乎少了两个。 “我们出去说吧。”诸葛朽起身离开地下室。 眼见诸葛朽离开，李垂凤也没有理由待在这里当他来到地上时，诸葛朽已经开始泡茶。 “我手上的这个镯子，是一个触媒，相信你应该知道这个名词。”诸葛朽倒好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到李垂凤身前。 李垂凤点头，他在繁星实验室时听欧凡讲过，他轻轻饮了一口茶，眼神一亮，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毛孔全部张开了一般。 “触媒分为两种，一种是由专门的制作师打造而成，另一种，则是到了第五域级‘完美之地’后，域土能产生专属触媒，这种触媒的权限可以随着域级的提升而提升，前一种制作完成时触媒的权限便已经固定，且最高达到权限六。”诸葛朽也小饮一口茶，“我这个镯子，便是我的那位故人打造而成。说来可笑，他明明是一个平常人，却可以打造权限五的触媒，而他，也是下面那丫头的父亲，他叫顾西风。” “顾西风……”李垂凤听着这个名字，有一时愣神，他迷迷糊糊的记得，好像有一个人和他说，可以找到……故人？而那个故人，也姓顾。 “小友不要这么没有礼貌，虽说我和他是忘年交，但他好歹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而且，我看你和他有缘，称呼他最好亲切点。” “……”李垂凤蚌住了。 “但是，十分可惜，因为那件事情，他无法在制造触媒了，这个镯子，便是他最后一个作品了。”诸葛朽望着自己手上那个只剩下两个青点的镯子，若是自己再使用这个镯子两次，它可就要消失了，到时，世上可能再无可以证明他那位故人曾经伟大的证明了…… “那件事？”李垂凤询问，他方才听见了诸葛朽那句“故人安好否”，现在又听诸葛朽说故人已经无法再制造触媒了，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两件事都和诸葛朽口中的“那件事”有关。 “也不是什么大事吧，那还是二十多年前，我为了救一个人，把自己弄得半废，西风为了救我，最后手部遭受重创，换了假肢，我感觉很愧疚，便离开了家族，来到这里苟且偷生。”诸葛朽道。 “没了？为什么……你说的这么干脆，好像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李垂凤被诸葛朽平淡的语气给震惊到了，甚至连“前辈”都被“你”替代。 不曾想，听到了李垂凤的询问，诸葛朽居然哈哈大笑起来：“小友，为什么这么惊讶？纵观历史长河，多少风流事，是后人所想？对于当事人而言，无非只是自己一生经历的一部分罢了，也许有些事情，可以改变未来，但对于当事人而言，只是为了活下来罢了。” 李垂凤无言，但正是诸葛朽的这一句话，让他在未来的日子里，受益匪浅。 “受教了。”李垂凤起身对着诸葛朽深鞠一躬，末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前辈，不知您是否知道‘顾桦白’？” “这是一个人的名字吗？我没有印象。”诸葛朽摇头。 “天色已晚，小友，过来帮我打打下手吧。”诸葛朽起身，结束了这一次的对话。 …… 凡斯特城，城郊。 欧凡.德瑞一个人在荒原之上行走，身后残阳如火。 他一直保持着警惕，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可他的眸子深处，却是充满了不符合他神情的悲伤。 他的家族被灭族了。 德瑞家族，是一个相当于地球上地主一样的家族，他们的祖上曾经在某一个秘境之中搜索到了一个宝物，卖掉后拿着巨额财产来到了凡斯特城城郊发展。 这个世界很大，目前有大量人类定居的地方仅有三个城邦——凡斯特城，通天之地，海努耶。 凡斯特城的城郊定居的人不多，仅有一些小村庄在此处种地，拿粮食换取金钱，德瑞家族可以说是控制他们的人。 几个月前，一队类似于土匪一般的神选者来到了凡斯特城城郊，他们看中了德瑞家族的地位，想要取而代之。 城郊环境恶劣，虽说靠近凡斯特城，但毕竟不属于凡斯特城的领土，时常有着破碎潮的发生，故很少有神选者会在这里发展，他们更愿意进入凡斯特城发展。 因此，德瑞家族没有属于自己的神选者，因为习惯了金钱解决事情，家族内也没有专门训练武装人员，而是选择直接雇佣。 雇佣的人，往往也是周围的势力，这样的存在，更在乎利益。 故那几个原来的神选者，稍微诱惑了一下那群雇佣人员，就让德瑞家族的威胁力度悬崖式下跌。 德瑞家族当然注意到了这种情况，他们分析了整件事情，认为之所以会落入这样的处境，是家族中没有神选者。 到底还是因为德瑞家族做土皇帝做久了，而且神选者的事情在平民间流传的事例都是夸大的，让他们误以为只要将人送入繁星实验室，他们的家族就可以有一战之力。 然后，便来到了欧凡几天前通过空间传送装置回到这里时所看见的场景——附近的那条河，红了，一路走来，河水之中漂浮着尸体，都是死不瞑目。 有人看见了欧凡，像那群强盗通风报信，紧接着，便是无数雇佣兵展开了对于欧凡的追杀。 若非欧凡小时候学习过剑术，让他有一点自保能力，不然他现在也是那条河上的一具尸体了。 “父亲，母亲，meimei……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欧凡咬牙切齿，他的不远处，是一个村庄。 德瑞家族能够在这片地方管理这么多村庄，有一定的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对于这些村民们十分友好，现在，欧凡正要前往村庄，想让他们给点食物。 他已经两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了，两天前，他遇到了一个好人家，让他吃了一顿热饭，而后夜晚悄悄的掩护他离开。 “你看，那个不是……”欧凡走进村庄，就被不远处的村名看见了，随即在一旁窃窃私语。 “嘘！我们没看见他！”被搭话的村民连忙制止，不曾想，欧凡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 “两位老乡，能不能……让我吃一顿饭……”欧凡脸皮薄，一句话下来，脸上出现了不正常的红色。 “啊哈哈……小兄弟，真不好意思……我们今年收成不好，对不住啊……”先前想要制止对话的村民回应道。 “这样吗……抱歉打扰了……”欧凡会以礼貌性的笑容，转身离去。 此时有微风吹过，将他身后二人的谈话内容捎来。 “大壮，你为什么拒绝人家？他们对我们一直很不错吧？” “二狗，你不知道吗？之前帮助过他的那一家人，除了那个长的比较好看的女儿，其他的都……” 声音戛然而止，欧凡的脚步也不曾停下，他的拳头却是紧紧的攥住，不曾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