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人都麻了
第二天是江辛燕给十姐妹做伴娘的日子，早上六点半不到，她就给朱小钱拉起来了，她打了个哈欠，感觉还不够，又打了一个，捂着嘴在床上不想下来，朱小钱拖着她，“下来了，还说要自己化妆，等你化完，人家都拜完堂了。 她这才起来，被朱小钱一边推着一边慢吞吞走到卫生间，“无所谓了，反正人家孩子都有了。” “啊，你的同学，不跟你一样吗？有20岁了吗？” 江辛燕拿起牙刷，“5个月了，肚子圆圆的，昨天穿婚纱我看见了，他们是先办婚礼，年龄到了再领证。” “我昨天跟她们一聊，好家伙，我那些结婚了的村里的姐妹，几乎都是带球结婚。”江辛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家伙，好像我这种没男朋友没结婚的跟异类似的，还想给我介绍，我才不要呢。” 她平时不化妆，那天到佳佳家里帮忙，看见她们共用一套化妆刷，心里有点嗝应，还是找朱小钱帮她化妆好了。 洗了脸，挤牙膏的时候她看着朱小钱，她想起来她为什么睡那么晚了，“钱钱，你们昨晚吵架了？” “没有啊。”朱小钱否认三连，“没有没有。” “我哥呢？还在睡？” “没有，在楼下。”她催促，“你赶紧啦，毕竟答应人家了，一会我先给你简单化一下。” “那会拍我化妆吗？”江辛燕期待，“之前我舍友帮我化了一次，弄得我脸好痒，没一会就洗掉了。” “嗯……”朱小钱犹豫了下，“应该不拍，今天有两个拍摄任务，一个是去你外婆家，一个是去六公家，都是跟做饭有关。” 他们现在有了一个迫切的共识，加紧完成鱼塘屋的改造。这样他们再怎么讨论问题，也不会惊动家里人，反正朱小钱有预感，他们像昨晚这样的交流，绝不会只有一次。 他还激起她强烈的斗志，她就不信搞不定这个男人，她怎么能每次都落下风呢，现在想起来，还是对自己很生气。 楼上梳妆，楼下江南生例行锻炼完洗了澡，也不急着上去，冰箱里有鸡蛋，家里的鸡下的，还有昨晚剩下的鱼，除了鱼头基本都是骨头了，他爸还不舍得扔。 他也没扔，他爸肯定想到了晚上随便跟什么菜一起煮，然后他爸就负责嗦这个鱼头，其他的rou菜还是留给他们兄妹吃。 这时听到外面老妈回来的声音，他正奇怪呢，按理说她出去不应该这么快回来，紧接着门一开，陈美娟手里拿着一把香芹，笑道：“他们说卖剩下的说给我了。” 江南生过去接过手，芹菜特有的味道直钻鼻子，“这把菜不老啊，怎么会剩。” “我哪知道，你拿来炒吧。”她回来就为了送这把菜回来，接着又出门了。 他笑了笑，正好，炒个酸辣香芹。 刚把鸡蛋和芹菜炒好，就看见meimei风风火火的下楼，“啊，太香了。我一定要在家吃了再去。” 朱小钱在她后面，“够时间吗？不是要七点过去吗？” “我不管了！”等她回来，这菜早被她爸爸吃光了。 看见meimei这副馋样，江南生才想起来，她好这一口，这哪里是别人剩下，分明是他mama特地拿回来的。 “我们家，我爸我妹喜欢酸辣，我和我妈不喜欢，以前煮青菜都分两碟，一碟酸辣，一碟原味。” 朱小钱道：“原来是这样，其实我也喜欢吃辣的，之前我有一个好朋友，她是四川的，天天变花样给我做饭吃，这样给锻炼出来了。” “真的啊。”江辛燕道：“哥，那你以后多煮点辣的嘛。” 朱小钱看时间，“七点都过五分了，你快点吧。让别人等多不好。” 江南生道：“不急，吃吧，这是你老妈特地拿回来的，估计就怕你今天当伴娘没得东西吃。” 大村女子出嫁，早上要先和新郎在老屋拜堂，老屋会铺上从山上摘的青翠松枝，新人拜别了女方父母，就到男方家里，如果男方也是村里，同样是在祠堂老屋进行仪式，然后两边各自宴请宾客。 作为伴娘，江辛燕一般到晚上才能回来。 “钱钱你开电单车送我过去吧。” “不送。”江南生替她拒绝了，“你自己走过去，为了给你化妆，她比你早起，你吃早饭我们还没吃呢，几步路送什么送。” 我听你哥的。”朱小钱甜甜笑着，“你真要快点吃啦。” “好，我不打扰你们。”这两人，昨晚明明吵架了，害她担心半宿才睡，现在又这样，她往碗里夹着菜，然后端起碗往厨房走，边走边吃，到了厨房刚好吃完，把碗放水盆里泡着，“我出门啦，我不洗碗啦！” 江辛燕一走，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点冷，各自默默吃了早饭，江南生收拾洗碗的时候，她拿着自己的碗，没给他洗，她要自己洗。 快八点的时候，江南生拿出手机，给大舅打电话，农村人都早起，他大舅家更靠山脚，田地都比他们多，他外婆和舅妈经常早早就去摘菜卖菜，这会估计已经卖完菜回来了。 电话接通，很快就传来大舅的声音，“喂，南生啊。” “大舅爷，我一会过去，你有空或者在家吗？” “有有，都在。” “那就好，我这边收完稻谷了，这几天晒。你们那边忙完没有？” 大舅：“我们人多，也搞完了，你过来呗，我等你。正好想叫你表弟给你们带点水果过去。” 江南生也笑了，“那我们自己过去拿。” 大舅：“早点来啊。” “知道了。”江南生挂了电话，“大舅叫我们早点过去，估计他晚点还有活，我们现在就走。” 去外婆家穿过田野就到，近得很，只是他许久不走这近道，预判出现了偏差…… 田间的小道都是泥路，实在烂得厉害，就拉一车的碎砂石填上，所以路上经常坑坑洼洼，颠得很。 朱小钱本来两手按着座位，但有一次差点把她颠下车，她只好抱着他腰，“南生，太颠了。” “我也没想到这路现在这么难走。”江南生懊悔，“看来种田的少了，路都不平。全是碎砖头，都没压平。” “那你怎么走这里。” “这里近，十几分钟到了。”他抓着车把的手都红完了，她mama就喜欢抄这近道回娘家，他以为还像以前一样呢。 “下次你走大路吧。”朱小钱抱怨，“颠得我人都麻了。” “前面就是新修的公路了，你再忍一下。”别说是她，他腰也麻了。 拐上新修的公路，感觉立即好多了，朱小钱就觉得山一下就在眼前了，“南生，你说你们村征地，就是修这条公路吧。” 江南生道：“还有山脚的高速路。” 她看过去，有的山直接被削掉一半，“原来这样，那过去都是田地啰。” “是啊。”江南生发现沿新公路走也不错，而且到外婆家那个村子也修了水泥路进去，两人说话间就到村口了。他外婆家就是村口进去第一个巷子里，到的时候连朱小钱都觉得太快了。 外婆家的大门开着呢，江南生直接推车就进去了，“外婆，大舅妈！” 这两人正在院子里洗菜，看见是他，也没起来，就笑问回应，“南生到了啊。” 朱小钱跟着露面了，站得乖乖的，这时大舅从一楼的大厅出来，“来啦，哟，还带女朋友。” 跟着大舅屁股后面的的小表弟一听，立即走到表哥面前，大声道：“表哥，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