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徐常回来了
刘婉儿最近很忙。 之前统计房屋的时候发现了两纺机，刘婉儿大喜，结果翻遍青阳关也找不出多少生丝来。 没有生丝，就织不了布，纺机也就没了用处，这让刘婉儿非常失望。 徐常去泗州招人手，刘婉儿也托他从泗州城多带生丝回来。 虽然无法织布，但刘婉儿还是没闲下来。她带着青阳关妇人每日去挖野菜，烹煮食物，还帮军营里的将士清洗衣物，打扫卫生。 又组织青阳关原来的老人帮忙看守战俘，给工钱打扫青阳关。 晚上还在书房对着账单仔细清算，还要想着如何开源节流。 孙宁劝她休息，她却说“现在每日花钱如流水，却没有一个来源，如此下去岂不是坐吃山空？这般下去，奴家如何睡得着？”说完还给了孙宁一个白眼。这是她每天对孙宁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总之一天忙下来，比孙宁还忙。 孙宁也很苦恼，这确实是个问题。但孙宁无论是前世还是今朝都不会做生意，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孙宁知道如果照搬前世的商业经验到现在，多半是行不通的。古代商业和现代商业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不是说不好，也不是说不对，而是人们的观念不一样。现代商业制度是在一次次金融危机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而古代商业孙宁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如此，每到睡前，夫妻二人都会对着账单唉声叹气。 直到徐常回来。 …… 时隔五天，徐常和第三伍带着一百五十青壮和十几口匠户回来了。 与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两大车生丝。 看的刘婉儿又是惊喜，又是止不住的皱眉。如此多的生丝不知要花费多少银钱？ 但一想到这些生丝能织成布卖出去，心里就又宽慰了一些。 “东翁在此相迎，徐某人受宠若惊。”徐常下车对着孙宁拱手作揖道。 孙宁连忙拉起徐常的手说道：“先生何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孙宁待徐常直起身后继续说道 “先生此番辛苦了，快与我上马回家歇息片刻。此间事情交给第一伍和第二伍吧，第三伍也先回去休整。” “多谢东翁体谅！”徐常说道。 “谨遵公子号令！”孙宇道。 …… 回去的路上刘婉儿问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生丝？ 徐常摸着胡须笑而不语。 一旁的孙宇道：“夫人有所不知，咱们带的银钱之后买半车的生丝，后来徐先生将自己的淮安盐引卖给了泗州的一个盐商，才换来了这些生丝和马车。” 孙宁在一旁听得直点头，心里默默给徐常记了一功。 刘婉儿也说：“此间事情还要多谢徐先生。” 徐常连忙回道：“夫人不必如此，那盐引与之前为盐商的我来说是好事，与后来的我来说是祸事，与现在的我来说可有可无，与其如此，不如换些银钱壮大青阳关来的有用。” 其实徐常原先并非想将盐引拿出来，甚至给孙宁当宾客也只是为了能混口饭吃，一时之计罢了。 然而，徐常路上与孙宇一番交谈之后改变了主意。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想留在青阳关，留在孙宁身边。 着此乱世，能有人护持是一件幸事。能够保护身人的人，永远都是稀缺的，不论什么时候。更何况如此乱世！今日你背叛我，明日我要杀你，才是乱世常态！ “那也是先生的私物，先生舍私物为集体，先生大善人也。”刘婉儿恭维的说道。 “谬赞了！夫人谬赞了！徐某愧不敢当啊！”徐常笑着回道。 “若先生愧不敢当，那还有谁敢当？此非先生不可。”孙宁调笑一句后哈哈大笑，徐常和孙宇也哈哈大笑。 一时间，路上充满了欢笑。 …… 到青阳关之后，孙父和李先生协同福叔安排青壮住宿，孙宁则和徐常在巡检司接见匠户。 “东翁，此人名叫铁富，是铁匠，他后面跟着的是他的老婆孩子。”徐常指着一个骨架比较大的中年方脸汉子说道，若然很瘦，但孙宁能看出来，这是被饿瘦的，将养一段之后又是一个铁打的汉子。 “不知铁大哥会打些什么？”孙宁问道。 “会相公的话，小人会打锄头，菜刀，也会打铁锅。”铁富说道。 孙宁听完不由得皱眉，继续问道：“刀枪剑戟能打吗？” “这……”铁富一时犹豫。 就在铁富犹豫之时，铁富身后的敦实少年突然出声道：“我爹会打，而且打的极好！” “大牛！不得胡言！”铁富着急的捂住了少年的嘴，继而转头对孙宁说道：“小孩子不懂事，胡说的，相公勿怪！” 铁牛挣脱他爹的手不服气的说道：“你明明就会打，而且我也会！”铁富脸色更是大变，立时就要跪地求饶，却被孙宁眼疾手快拉住了。 明朝匠户，除了朝廷许可的可以打造兵器之外，其它人任何时间都不许打造兵器铠甲。因为明太祖从一开始就规定了什么人干什么事，祖祖辈辈，父子相继。 因此铁富才害怕此事。 孙宁看这父子形状反而高兴，拉着铁富说“铁大哥不必担心，我青阳关现在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会打刀剑不是罪过，而且技能！” 孙宁等了一下，放开铁富的手，朝前走了一步对所有的匠户说道：“无论刀枪剑戟，还是长矛马朔，甚至铠甲，扎甲，锁子甲等在我青阳关都不是罪过，反而多多益善！如有会打造火器的更好，我们会按照各位手艺的精湛程度给各位相应的待遇和称谓！青阳关鼓励各位带学徒，每带出师一位学徒，赏银五两！每打造出一把合格的兵器，赏银一钱！” “稍后会给各位安排房间住宿，可能会几户同住一宅，各位莫要生气，日后房屋建好匠户会优先分配。” 孙宁说完底下一片议论纷纷，满是不可思议的声音。 孙宁则安静的走回座位喝起了茶。 又过了一会，众人逐渐安静了下来，孙宁继续道：“待会会有人来登记你们会打造的东西，你们一定要如实说，这会影响你们的称谓等级和福利待遇。” 孙宁说完就和徐常出去了，之后孙良带着第四伍进来维持秩序，福叔安排两位识字的老者负责登记。 青阳关各处都是热火朝天，欣欣向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