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天

    “辰帝？莫非你就是……”

    “是我。我不知在多少纪元前而起，也不知存在了多少个纪元。曾经也有过岁月峥嵘，也见证过一颗又一颗巨星的升起与陨落。豪情壮志会随着时间长河流逝，所有的阴谋阳谋也不过是历史的重演。一切都了然无趣。现在，我只想用笔，记录下那几个见过我的人，他们的一生，算是我聊有的慰藉。”那个浑身长满红毛的怪物开口，他的声音沙哑，透露着带有一丝孤寂的威压。

    “见过您的人？他们是……？”

    “小石，楚风，叶凡，狠人……”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开口，说：“其实能在漫长的时间长河显现的又何止这几人？我不过是挑出了他们，记载了他们而已。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部精彩的书，只是我没那么多精力记录。”

    “所以我们要过好属于自己的每一天，自己书写属于自己的人生？”

    “一本书不止有作者，还有读者。”他叹了口气，停下笔，转过来看向我，说：“有人喜欢你的书，有人不喜欢；有人能懂你的书，有人读不懂。这本书，你是为他们而写还是为自己而写？”

    “为他们而写？为自己而写？这可是我自己的人生……”我十分疑惑，正要问，却被他抬手打断了。

    “你自会明白。”他说。

    “我……”

    “你看那面墙。”他抬起手，指了指后面一堵暗金色的墙，它整体散发着血色，字体殷红，充满着悲愤。

    我走去看了看，这里写的是罪州，是一片火桑，是一个采桑的女子和一个绝望的少年。

    “你再看看这面。”他挥手，另一堵暗金色的墙来到了我面前。

    这堵墙也散发着血色，只是血色中多了一点荫绿。这里写的是三千大道熬炼己身，将要身死道消，幸而枯木逢春的往事。

    “诶？！辰帝！那堵通体散发着黄色的墙，写的是什么啊？”

    我一边说一边跑过去看，但是蓦的，一阵浓郁的白雾升起，将那堵墙隔了个干干净净。

    “咳，那是，早期作品。”红毛怪物象征性的理了理胡子，接着说：“那个，写的比较详细，小孩子不要好奇。”

    他具体有没有胡子我也不知道，反正周身长满了红毛，只能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

    然后我被以大法力拘禁到他身边，他继续在那堵墙上书写，依旧不正眼看我。

    “你在这本书里。”

    “昂？！啥玩意儿？”

    “这本书的一切已成定式，连我也不愿改变。”

    “昂，不改就不改啊，那怎么了？”

    “你知道他的未来。”

    “昂，我知道啊，记得还挺深的。”

    “这是我的书，更是他自己的书。到他那个层次，可以感悟诸般因果。”

    “昂，所以跟我有啥关系？”我俞发的疑惑，这老怪物在神神叨叨讲什么东西？

    “绝天地通、火桑飘零、焚道祭身、异域扣关、征战无双、旷世九幽……这对你来说不过是故事，对他来说，是宿命。”

    “宿命？”

    “这世界就是一个漩涡，他处在漩涡中，只能身不由己，任由旋涡带他走向宿命的战场。”

    “你知道这个漩涡，你了解这个漩涡。你的一言一行可能会引发滔天的因果，让他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感应到，因施与果，果赋于因，因果循环，周而复始。”

    “呃……您在担心我说两句话引起，滔天因果？”

    “道心。世间修士，唯看道心。心不稳而事不成，心不正则行不端。若他知道万般皆是命，又如何稳住道心？”

    “所以他突破极境，以身为种，也是宿命？”

    “这一片古史不止一个他。他自未来映射而出，己身就是最大的变数。走出那一步，他方能战胜宿命，走不出，便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所以他自始至终只有一条路？！”

    “他无路可选！他的后世身还在高原坚守！那个级别的战斗，不需要废物！他化自在，他化万古，不以气运因果为线，他又如何化这万古，普世之人又何能自在？！”

    “刷！”

    一股磅礴之气自他身上冲出，驱散周遭所有迷雾与石墙，直上三十三重天。随后一段影像映在天幕，像是在昭告。

    他在诸天映照！

    画面中有花粉飘荡，有一对一的惨烈大战，有陨落的血雨，还有万族在齐呼——“荒天帝！你回来啊！”

    “在，我一直都在！”

    突然间，竟有人轻声回应了，声音不高，但是诸天万界却全都听到了，响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你看到了，你该走了。”红毛怪物立于天宇，如那万界之音一般轻语：“最苦，是他。”

    我突然感受到时间流逝，感受到风吹过我的皮肤，感受到一滴泪从我面颊滑下。

    “天候！就是此人！”

    听到声音，我睁开眼，看到一队身着甲胄的士兵将我围住，迎面走来一位身着锦衣细甲，头戴冲天冠的年轻英气男子，龙行虎步，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