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谎
凌晨一点,浮尘刚在令人不悦的虚伪晚会中回来,在这座金发女伯爵倾情提供的昂贵府邸里。 思索着舞会的事,不自觉拧紧眉心。书房里烛火摇曳,墙壁上全都是在它照耀下各种物体的影子。 碎片的携带者是谁?是天鹅公主或者舞会的最后一位舞伴——失约的紫发少女。 其他人也并非没有可能,都是些达官贵人,伯爵虽受尊敬也有人脉但也不会在此事上帮助太多。如果某位感到不太妥善的高位者放些风声,她也不得不考虑如何反过来规劝浮尘。 有关于天鹅公主信息,借着感兴趣的由头,在坐着马车回来与伯爵短暂同行那段时间里。也算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完美女孩,皇室子女,不乏追求者,个人家族联姻价值超高分。就连伯爵本人也表示心动,疯狂明示如果自己是个男的,那已经是无数追求者之一了,还对自己做了一个干杯动作,说她L必拿下这场婚姻! 浮尘心说你醉了。 是并非空有外貌的女子,但也不会有什么大成就。以后也只会束缚于丈夫的宅邸。 而紫发女孩,自然得到了无数人的窃窃私语。但是女伯爵谈到他的时候,却没有多少厌恶:“老实说。我觉得她有些可怜……爱慕着根本不存在的人。和贵族们的关系很差劲。女士们明里暗里的揄喻,男士们外表虽伪善,做的事尽是漠视……”浮尘原以为会得到更多的信息,但是某位——或许是先前就一直在马上偷听的人。她透过马车的车窗为主人提供了毛巾。耳边厮磨,稍稍抚慰了主人受伤的心灵,才终于提醒了醉酒的主人…小心,有耳。隔墙有耳。 或许隔的就是浮尘。 要不是能读懂唇语。恐怕也不知道这事了。 那位女仆人似乎叫爱落思,它并不是名字,是女伯爵的心腹。但表面看起来只是一个随从的仆人之一。 老实说马车挺颠簸的。 如果不是事先做过专业训练,屁股已经痛到无法呼吸。就算屁股下面叠了几层厚厚的柔软毛毯。 痛,太痛了。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突然间,心绪莫名有些不安宁…,浮沉假装一切无常,放下无意识只有手指抓紧的信件。坦然的拿起了银金色的烛台。不快不慢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拉下主卧的窗帘,吹灭烛火便假装去睡了。 他的动机或许已经被发现,或许没有。 那种直觉和莫名的不悦感,还监视感,是舞会落幕的路过,还是半路下车到主宅门口的女伯爵? 如果是舞会之人的下令,他又是走哪条路过来的?这座宅邸只有一条大路,而且大路还只能通往正门。虽说也不是没有一条小路。但是大多数都通向后面的深山远林,浮尘在刚调查这座房子的时候,就被小路上随处可见的陷阱吓了一跳,当天初步估算实在是太危险又太未知了。所以没有多加探索。 如果是女伯爵。 她或许是有理由。也了解怎么躲过这个赠予的陷阱。而且她醉醺醺的,未必理智。 大约是12点14分到家,从正门到书房,因为脚步过快总共也没用几分钟。说起来刚从大院进门的时候,伯爵的管家正在外面,道别后管家也并没有太快地离去。 这算不算不礼貌?最起码要喝一杯再走?毕竟,人家辛苦送你回家。他或许也在等这个,但是比较诧异。 因为浮尘想得太多,已经忘了还要做这件事。 所幸经过书房的地方没有太多外面也能看到影子的窗,在确保关门后,仍然选择悄悄地放轻脚步。至于院子外面的门管家会关。因为他和车夫还要从院子里出去。 这种动作确实是够失礼的。 不过,他进来做什么…… 院子大门什么时候开的? 取走一直在手臂里的轻薄录音笔,来自未来的高科技也终于显现出了作用。这东西先前一直放在门口,是确保管家已经离开后才拿回来的。大抵古人也没有想到,有人在未来会用高科技作弊吧。如果穿越的目的能够稍稍减缓。要恰好还在中国古代,他一定会选择成为一名宰相。 书房的时候他倒是忘记有这回事了,录音笔要照常打开,打开的时候浮沉一直都是平躺睡觉的模样,那种不安感并没有消失。灵敏的耳朵并没有听到脚步。或许等一下会有风声,伯爵说今天会下雨。 环境的白噪声,对于某些人可能是必听的助眠神器,又或者是一种令人在战场博弈失败的武器。 熄灭的烛火,可以让人产生睡觉的错觉,窗户虽然关得严实,窗帘也早在以前就拉上。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过。 可惜的是,窗户上面的花纹空格里始终是透明的。 虽然巧妙的设计不至于让人还在房间,便随外面飘飘摇摇的暴雨声被淋湿。 借着繁花雕刻空格下来的月光,他眯着眼睛悄然观察着,被摆放在后面正对窗户的全身镜。 影子,镜子墙壁倒影出的全是那些树木花草的影子。 他先前有“打理”过院子,稀疏之地不至于藏下一个人的身体和他们的倒影。 录音笔里面提示。大抵是上午有随从在门口徘徊,只有因踩到一些树枝彩零零散散才响起的脚步声。听着那些脚步地间隔声,大抵是只有一个人。或许有另外几个人在别的地方放风。 小偷?或许是真的,不过。 单从这座府邸过往的遗留物来看,那叫一个戒备森严。虽然现在防护系统不如过往。但也不至于让一个普通人没有声响的进入。 ……除非,不是普通人。 浮沉加快了播放速度,听着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掠过了偶尔才响起无意义的风声,和被风吹起的一些小物件造成的声响,好一段时间后。才听到了马车声,之后便是自己的脚步声。 他正在思索管家的意图,却听见了一些声音。 像是知道了意图,正中了思想的靶心。他反过来问:“你进来做什么?” 不,浮沉略微流下些许冷汗。 不,那不是说给我的。 这样就只能是那位老车夫了。 “看看…”果真是车夫的声音。他们多说了几句。随后便只剩下马车逐渐远去的声音。 接下来也没有什么能够知道的事了。 录音笔完成了它的职责。 在察觉到影子仍旧不存在之时,浮沉才松了一口气。
不对劲,录音笔录了一天。大概是正午时分才响起零零散散的脚步声,好像从没有向院子的大门外走去。 从哪里而来,一开始究竟是从哪里而来?是小路? 如果是小路,为什么脚步的声响从出现到消失,方向都对不上。 声音…… 浮尘直接鲤鱼打挺坐了上来,摸了下床头的左轮手枪。被改造过后就成消音版了。用来装饰的拐杖其实是一把剑,他一直都带在身上,无论他去往哪个世界。 随意套上了大衣,左手的左轮手枪直接朝窗户外打去。 有人受了伤。 浮尘其实不是什么左撇子,只不过恰好两只手都能熟练运用。虽然他也不知道是多亏了谁,大抵都是经历多了之后自我成熟的方法罢了。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个角,他想着,如果女伯爵真的作为监视者在场。那他今夜一定不介意成为虚假遗嘱的财产继承者。 角落里有一根长烟状物。他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等到陌生人走进他才快速开了房门,呯的一声一枪下去。 心里头是止不住的暴虐。 他抓住了门外的人,用一根绳子把他绑起来塞进床底。还隐藏在房间里的几个人人,才终于下定决心做点什么。用不知从哪偷来的绳子或者哪里买来或者自己做的绳子套住了浮尘的脚。另外一个则选择套住他的脖子。 浮沉感到了些许不悦,向着他们的方向,各自开了一枪,分别命中锁骨和肩膀。他又各自对着三位补上几枪,用绳子分别将他们绑了起来。才从窗外顺着血迹去追寻逃跑的人。 虽然没有致命伤,但为免夜长梦多,他还是决定快点回来。 逃跑之人确实走的不远,但可惜小路离得太近。 他被陷阱刺穿,但又幸运的被尖刺躲过所有致命部位。像是一位铁处女。 浮沉直接了当的选择回去。这种手法能坚持七天呢,还是被饿死的。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对着被绑住的人的脚腕各补一枪,有位幸运儿个得到了更多的子弹。 他战斗的时候有时也会变得很暴虐,但是今天…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总觉得不对劲,但是这些药物怎么能影响到自己呢?还是收集起来验一下吧。 说起来,他居然放任了几个人,在他的房间没发现。 无视了尖叫和哀嚎,他看清了眼前之人。 和借着月光匆匆一瞥的余光没什么两样。 几位奴仆中间有一位伯爵,一位男性的伯爵。 她的仇敌。曾与女伯爵谈话间了解到的下三滥角色。谜之铁处女那位还是他的弟弟。 “或许你们应该…把财产全部转让给我。” 衬着月光,伯爵的脸上无比惨白。 奴仆痛哭时哀嚎盖过了所有微不足道的声响,也得顺便帮帮忙概括了所有。 一发子弹,他再也不说话。 再来一发,他也不说话。 留下几发,伯爵他不会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