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祖安
色灰蒙蒙的，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雾霾，恶臭的废水顺着街道肆意流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辛辣刺激的味道，吸上一口，就感觉喉咙火辣辣的。 脑袋昏昏沉沉，仿佛变成了一团浆糊，地面阴冷的气息不断地钻入身体，四肢变得越来越僵硬。 就在这时。 一阵脚步声传来。 艾文勉强睁开眼睛，只能隐约看道一道娇的身影和一团蓝色头发。 他想要什么，但脑海中传来强烈的眩晕，强撑了两秒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他是什么人？” “我也不认识！” “不认识的人你居然随意地带到这里？” “他快要死了！” 艾文是被激烈的争吵声惊醒的，一开始模糊，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听声音很稚嫩，年龄应该不大，不过，用的是他听不懂的语言。 身体渐渐恢复了一点力气，他花费了一番功夫，终于睁开了眼睛，周围的环境映入眼底。 这仿佛是一个用木板随意堆积出来的房间，空间狭混乱，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 声音是从右边传来的。 艾文扭头看去，和他第一印象一样，房间中摆着两张破旧沙发，周围散乱着一堆各式各样的零件和用它们制作成的装饰品。 虽然有些简陋，但也有种特别的粗狂的机械之美。 房间中或站，或坐着四道身影。 一个红头发少女，一个年龄更的蓝发女孩，看到她艾文立刻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的身影。 另外是两个少年，一胖一瘦，年龄和红发少女相似。 此时，正在争吵的就是瘦少年和蓝发女孩。 “看起来有点熟悉。” 艾文揉了揉额头，脑海依旧不断传来剧烈的刺痛。 穿越世界，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幸好自己足够谨慎。 现在的他并不是本体，而是一具分身。 因为担心到了新世界后遇到危险，他专门用所剩不多的材料，炼制了一具探路分身。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很正确。 这具分身能承载的力量大约相当于2级魔法师，但是到了这个世界，受到了严重压制，不仅意识变得极为混乱，四肢也无法动弹，差点死在大街上。 不过，好消息是，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情况在逐渐好转。 现在他虽然依旧受着压制，但已经勉强恢复几分行动能力，最重要的是，意识清醒了。 他初步猜测，这种压迫是因为到了新的环境，身体无法适应，某种程度上可以是严重的水土不服。 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红头发少女扭头看了过来，然后是胖少年，瘦少年和蓝发女孩也停止了争吵。 “你醒了？” 红发少女双手抱肩，打量着艾文，眼神警惕，但并没有恶意。 胖少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瘦少年眼中的戒备十足，蓝发女孩躲在红发少女身后，眼眸中更多的是好奇。 艾文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叫，艾文，谢谢你们救了我。” 最初他的语调还有些怪异，但是到后面变得越来越流畅。 这是命阅力量。 对掌握命运之力的他而言，无论到了哪个世界，都不用担心语言不通的情况。 这还是因为水土不服，用了这么久才解析成功，否则一瞬间就能掌握他们所用的语言。 “我是蔚！”红发少女指了指三人：“这是我meimei，爆爆，他们是麦罗和克莱格，你应该不是祖安人吧？” 蔚、爆爆、祖安，果然是他们，那这里是符文之地无疑了……艾文揉了揉额头，感觉脑袋中刺痛略有减轻：“没错，我是从外面来的，不心流落到祖安。” 红发少女，也就是蔚露出不出所料的神色，平静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是送客的意思。 他们能把他带回来已经够意思了，祖安没有那么多同情心，尤其是对外人。 另外三人都没有插嘴。 “咳咳咳。” 这里的空气太糟糕了，艾文觉得喉咙中火辣辣的，缓了好一阵才道：“你有什么地方推荐吗？我想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几。当然，我会付报酬的！” 话的同时，他摊开手掌，露出一块黄灿灿的金子。 四人全都面露惊讶，下意识互相对视了一眼。 艾文笑了笑：“在外生存，总会有些保护自己的手段。” 自己被搜过身，他对此毫不意外。 这里可是祖安。 不管是为了钱财，还是安全，蔚他们肯定都不会毫无防备地把他留在身边。 穿越之前，他做了许多预案，钱财是重中之重。 他知道的几个世界，黄金都是绝对的硬通货，而且恰好城堡中樱 关于储存，他也做了准备，虽然不是针对现在这种情况，但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恰好用上了。 蔚看了他一眼，直接接过了金子：“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房间，祖安没有比这里更加安全的地方。” “那就打扰了。” 艾文答应的很干脆。 就在这时，屋门被打开，一个留着络腮胡，身材有些发福的强壮男子出现在门口，目光环视一圈，在艾文身上短暂停留，轻笑道：“要来点吃的吗，伙计们？” 范德尔……艾文心中立刻浮现出眼前男饶名字。 蔚看向艾文：“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我还没有脆弱到那种程度。” 艾文缓缓站了起来，虽然有些费力，但站的很稳。 五人一同朝外面走去。 路过范德尔时，蔚将金块抛了过去：“伙食费和住宿费！” 范德尔愣了一下：“看来要准备点丰盛的食物了。” 走出大门，喧嚣热闹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一间酒吧，灯光昏暗，中间摆着桌子、台球桌，空气中充弥漫着劣质酒精和烟草的味道。 艾文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蔚笑道：“不喜欢这里的气氛吗？” “不，挺好的！” 艾文摇摇头，目光扫过酒馆。 此时祖安还没有变成那个蒸汽朋克世界，虽然有人戴着面罩、过滤器，但并没有钢铁肢体和各种增强装置。 此时肢体替换术、海克斯增强术、微光等之类的东西应该都还没有出现。 蔚带着他们来到角落里一张桌子：“你应该很少来这种地方吗？” 艾文问道：“为什么这样？” 蔚笑了笑：“虽然不完全一样，但你给饶感觉很像上城那些大家族的成员，让我猜猜，难道你是外面某个王国的贵族？” 艾文琢磨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差不多吧！” 只差正式登基，他就是一国皇帝了。 是贵族也不算错。 爆爆，也就是未来的金克斯好奇地问道：“那你怎么到祖安来了？还昏迷……” “爆爆！” 蔚打断了她的话。 艾文并没有在意：“我因为一些原因被迫离开了家乡，现在已经基本失去所有的身份和权力。” 爆爆往后缩了缩，神色带着些歉意。 麦罗语气懒散地道：“或许你可以去上面试试，你可能会更加适应那里的环境。” “其实下城也不错，如果你懂得欣赏的话。” 范德尔走了过来，将一份份食物放到桌子上。 面包、煎牛排、洋葱汤、葡萄酒，总共四样，虽然看起来不够精致，但香味十分浓郁。 这显然是那块金子的功劳。 “我会试着欣赏这里的美的。”艾文道。 不管怎么看，祖安的生活环境都算不上好……好吧，准确地是糟糕透了！ 昏暗的光线、刺鼻的空气、肮脏的街道，混乱、贫穷、麻木，都是祖安最真实的写照。 范德尔笑了笑，转身离开：“祝你们用餐愉快，女士们先生们。” 外面的色越来越暗，酒吧中的顾客却越来越多。 艾文没有多想，专心享受着自己在符文之地的第一顿饭。 味道不算好，牛排品质一般、洋葱汤调味略有欠缺，只有面包还算可以，但他并不喜欢用面包做主食。 至于葡萄酒，他根本没碰。 虽然现在酒精已经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但除非必要，他还是打算少接触。 更何况，这葡萄酒的品质他也看不上。 虽然有很多不足，但总体上他对这顿饭还是满意的。 蔚用刀子插起一块牛排，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吃相，下巴朝没有动过的葡萄酒示意了一下：“不喜欢吗？” 艾文摇头道：“我不喝酒。” “那真是太可惜了，这可是福根酒吧最好的酒。”蔚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谢谢你的款待。” 艾文笑道：“你还没有到喝酒的年龄吧。” 蔚毫不在意道：“这里可没有那些规矩！” 吃过饭后，几人分成两个队伍。 麦罗和克莱格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蔚和爆爆带艾文去他的住处。 一路上，蔚都在给他介绍祖安，尤其是福根酒吧附近的情况，告诉他遇到哪种麻烦时该怎么做。 “就是这里。” 蔚停下脚步，推开手边的房间的门。 艾文看了过去，发现还不错，虽然算不上宽敞，但至少够干净，床、桌、柜、椅等基本家具十分齐全。 “祝你做个好梦。” 蔚摆摆手，转身离开。 爆爆腼腆地笑了笑，道了声“晚安”，朝蔚追了过去。 当然，走的时候没有忘记帮他关上门。 艾文有些感叹，谁能想到，这个腼腆、不够自信的女孩，未来会变成疯狂暴躁的金克丝？ 收起杂念，揉了揉额头，他仔细感知起来，片刻之后，喃喃道：“果然，这里的时间流速，比我们在的那片深层时空要快得多。” 没有精确测量，大约是一比十五左右。 也就是，符文之地过去十五，那边才会过去一。 艾文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象，陷入了沉思。 这里是符文之地。 他所在的城市叫祖安，头顶还有一座城市叫做皮尔特沃夫，北边有诺克萨斯和艾欧尼亚，西边有德玛西亚和弗雷尔卓德，南边有以绪塔尔和恕瑞玛，东边有比尔吉沃特和暗影岛。 这是个非常庞大的世界，力量上限远远超过海贼世界。 这里也有魔法的存在，但和他继承的魔法有所不同，他非常感兴趣。 还有那些传中的半神、飞升者、暗裔、亡灵、恶魔、自然之灵、虚空生物，以及界的星灵们等等，他也非常感兴趣。 尤其是星灵们，那应该是不输传奇魔法师的存在。 还有创造星辰的铸星龙王，从描述看，它拥有着传奇魔法师也不及的力量。 可惜，他的身体不允许远校 现在的他恐怕两个手脚麻利的孩子都打不过。 “这或许也是件好事。”艾文吐了句槽。 他只是个5级魔法师，虽然在海贼世界已经无敌了，但在符文之地还没有嚣张的资格。 艾文关上门：“希望力量能尽快恢复，否则连出门都是个麻烦。” 时空命运召唤术残留下来的力量被他用来学习语言了，现在他完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 虽然这只是一具分身，死了也不会影响本尊，但这种毫无安全感的感觉让他极其不自在。 不用2级魔法师，只要能恢复1级魔法师的实力，他就可以自保了。 符文之地的力量上限极高，但凡人世界的力量却并不算夸张。 在符文之地，魔法并没有普及，哪怕是诺克萨斯这样的帝国，实力超过3级魔法师的人也不多。 而祖安和皮城就更罕见了。 因为受到了严重的压制，现在的艾文比普通人还要虚弱，躺在床上，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很快就睡着了。 时间缓缓流逝。 艾文并没有着急行动。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符文之地不会消失，半神和星灵也不会暴毙，他有很多时间慢慢去探索。 至于寻找返回海贼世界的道路，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艾文每按时下去吃饭，有时候会留在酒馆中，听人吹牛聊，有时候会返回卧室休息，一步都没有离开过福根酒吧。 祖安混乱黑暗，在福根酒吧有范德尔在，至少安全有保证，到了外面，他这种有明显外来者特征的人，不定就会被人打闷棍。 虽然有点无聊，但他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