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四章 千人往,百人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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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重重险阻,遇到过沙尘天气,遇到过大雨天气,甚至遭遇过崩塌的山石,还有洪水导致的泥石流。 在各种恶劣的气候和险要的地形条件下,这条寻矿之路变的异常艰难,骆驼和人都只能沿着崎岖的小道前进,一不小心骆驼或人就keneng失足滚向山下、货毁人亡之事时有发生。 这还仅仅只是寻矿之路,不zhidao那些搬运玉料下山的人,该多么辛苦了。”小说“ “独眼,你以前运过预料下山吗?”张天元问道。 “嗯,运过,小料的话是靠着骆驼或者毛驴来运的,为了运料,基本上每一年都会有不少骆驼和毛驴被山石砸死,有时候人也难以幸免。这是小块的,而大块玉料只有推倒山下较平缓地段或河中,再人拉、肩扛,一点点的搬运到转运处。如再遇洪水的‘洗礼’,更是雪上加霜。所以采玉人经受的是精神和**的双重考验,没有过硬的身体和超人的耐力,绝非常人所能承受……”独眼感慨道:“干这一行的,基本上都是把头绑在裤腰带上的,说不定哪一天就死子啊路上了。” “没想到采玉人竟如此辛苦。”张天元有些震撼了。 “何止如此啊,我给你说个真实的故事吧,还是我叔叔的事儿。大概是90年那会儿,他带领采矿队在野牛沟一带开始寻找新的玉矿。因山路险要,山道崎岖,主要依靠的交通工具就是骆驼或毛驴,食物或给养很难得到补充。常常是渴了喝冰水,饿了啃干馕。就这样,一干就是三年。却不见‘玉’。如同终年耕作,却颗粒无收的农民,大家几尽绝望……”古丽扎娜忍不住插嘴说道。 “后来呢?” “说神灵赐福,不如说是在信心的支撑下,终于苦尽甘来,94年新矿终于出‘玉’了,整整花了将近四年时间啊,那段时期,我叔叔可是老了不少。”古丽扎娜叹了口气。仿佛是想起了当初他叔叔找到玉矿之后,那痛哭流涕的样子。 “所以说,热爱生活,珍惜玉吧!玉的灵性和精神里还包涵着采玉人对renmen一份深深的祝福!”司马义冷不丁来了一句,但是却很有深意的话。 这番话,让张天元不由联想到,采玉人何尝不具有“玉”坚实,刚韧的一面呢? 这些人辛苦地寻矿、采玉,就为了赚一点钱。而真正赚大钱的却是那些老板,当灯红酒绿的城市里,renmen佩戴着玉器的首饰炫耀的时候,keneng绝对不会想到这些人的艰苦。 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这一次亲自进山,他还真体会不到这种苦难。 正想着,忽然前面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吓了张天元一跳,关键是之前遇到过山体崩塌。所以听到这种声音,他心里头就直发颤。 “发生什么事儿了?”张天元急忙问道。 “没事儿张顾问。前面就是石河子沟了,有人在采玉呢。”独眼笑着说道。 “四天了啊,总算是到目的地了,不过采玉怎么会有那种爆炸的声音啊?”张天元真心对采玉和玉矿zhidao不多,所以这个事儿啊,他还真想搞清楚一些。 “是这样的,开矿肯定是要用炸药的,先要打个炮眼,然后把炸药和雷管放进去,再用湿土将炮眼封上,这样会增强炸药的威力。‘轰隆’一声巨响,山顶上的碎石震落下来,砸飞得到处都是,所以很多采矿的人都必须得戴上安全帽,不然会受伤的。”独眼解释道。 “放炮很危险,”司马义说道:“营地和矿点就算距离比较远,在帐篷里的人也要戴好安全帽,说不定就会有碎石砸到头上。” “原来矿工们就是这样在昆仑山里不停地打炮眼,放炮,寻找着和田美玉啊,我这一回算是长了见识了。”张天元看向了远处,那里就是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地石河子沟。 顺着盘旋回曲的山道爬上石河子沟开采点时,张天元等人也是早已是喘气吁吁,即便有地气恢复体力,但其他几个人可受不了啊,他的地气也得省着用,不能一下子全用在恢复体力上面了。 高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与被采玉工开凿的巨大的洁白的山体剖面在强烈的阳光下刺得张天元难睁双眼。石韫玉而山辉。传说,玉埋于石,难为人识,但那温润的玉气会在温煦的阳光下升腾在空中。眼前神奇的白色营造着一种美玉生烟、扑朔迷离的错觉,令人的恍惚若失,仿佛自己也已化身其中。 在高达百米的工作面上那些采玉工人与自己挖开的山体形成了巨大的对比。从远处看,他们犹如一粒粒细小的芝麻散落在石块中间。望着那些细黑的移动着的人影。 看着这些,张天元突然觉得人类不但和大自然相比显得渺小,有时面对自己创造的浩大工程也会产生无尽的慨叹:创造变成了大自然的一部分,最终剩下的往往只有孤独、渺小与茫然。 《诗经小雅》曰: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开采山石料在古代叫攻玉,也指开采山玉,即开采原生玉矿,但这要冒极大的风险。自古至今,有无数人为此倾家荡产,损身殒命。 “那些人都是附近村子的居民,因为贫穷,只能干这些危险的活儿,在这里,赚钱那都是用命来拼的,基本没有所谓的安全规范。就是全凭各自小心了。”独眼指着远处那些采玉人说道。 石河子沟虽然目前采玉人比较少,但并不是没有,在张天元之前,就有人在这里发现了玉矿,刚刚响起的那巨大的轰鸣声,其实就是那个玉矿发出来的。 “在炸开的石头里,这些工renmen拣出较完整的、品质较haode玉石放进袋子里。当太阳慢慢消失在群山里,矿工们便背上一天的劳动成果回到营地。等待着第二天太阳重新升起,他们的生活很苦。很单调。”独眼继续说道。 “这些人其实三月份就上山了,他们要在矿上工作六个月左右。直到大雪封山前才离开。从石河子沟将矿石运出去要过洪水关和悬崖关,其中有一处悬崖高达三十多米。矿上的所有物品都是工renmen从山下一点点背上来的,采出的玉石,也是这样一点点地背出了大山。”一旁的司马义仿佛是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的生活,苦笑道:“我以前就是这么干的,不过现在不想那么折腾了,因为那些玉运出去也是老板的,我更想自己采玉,只要运气好。说不定就能赚大钱。” “他们就这么枯燥的干活、睡觉?”张天元问道。 “那倒也不是,这里晚上是最热闹的时候,维.吾.尔.族矿工围坐在一起,弹起热瓦甫,没有手鼓,就找来一个空塑料壶。两个小伙子伴着音乐,在身体都站不直的帐篷里跳起欢快的舞蹈。矿工们要在山上生活大半年才能下山,生活是单调的,乐趣只能靠自己去找。”独眼笑着说道。 “自娱自乐啊。bucuo,人总是要乐观一些的嘛,不然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长达六个月,真会憋疯的。”张天元不zhidao别人怎么样。反正他自己是受不了的:“对了,他们平时吃的怎么样啊?毕竟要在这里工作长达六个月,不像咱们。半个月就要离开了。”
“说到吃,在海拔4000米的高山上做饭还真是件技术活。一两个人的饭还好做。要是一次做二十几个人的饭就不易了。刚开始,一大锅米饭是夹生的。一大锅面成了糊糊,蒸馒头个个都很结实的。 不过,在山上隔三岔五还是能吃上羊rou抓饭,这是件幸福的事。我以前在矿上工作的时候,山下隔些日子就会送来一只羊,隔天早上就做了一锅羊rou抓饭,大家吃得十分开心,这就是最haode美味了。在这里,你才会体会到食物的珍贵啊,钱根本就没有用,在这里你再有钱也花不出去。”司马义回答了张天元的wenti。 毫无疑问,采玉人是艰辛的,汉《史记》载:“取玉最难,越三江五湖至昆仑之山,千人往,百人返,百人往,十人返。” 不过即使如此,为了生计,哪怕是再危险,再辛苦,一代又一代的昆仑采玉者仍纷至沓来。 人总得活吧。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这里也是库尔班老爷的矿脉,以后就跟他们搭伙吃饭了,人多了安全些。”独眼对正在感慨万千的张天元说道。 于是一行六人继续赶路,到了这个矿脉的营地附近,负责人认识独眼,也省去了很多麻烦,独眼他们去营地安排住宿和吃饭的事情,张天元一个人无聊,便去矿上和那些矿工攀谈。 令他意外的是,这里居然有从陕州过来的采玉人,这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别提多亲切了。 山上的风较大,紫外线也强,氧气也较二十里外的营房更稀薄些,几名采玉工人头发脏乱、脸色黝黑,嘴唇上裂着口子,手指甲翻翘。 “老乡啊,在这儿做了多长时间了?”张天元取出了一包烟,分别给了这几个人,笑着问道。 “你是干啥的么?”矿工警惕地问道。 “没啥,我是库尔班老爷的朋友,也是来山里寻矿的。”张天元笑着说道。 “哦,这样啊,那可以告诉你。我们在这儿干了七年了!” “多长时间?”张天元有些震惊。 “七年啊!” “这么长时间了!一年回去几次啊?”张天元替几个人点燃了香烟,又问道。 “一年能回去一次。” “也是,这地方回去一次也不容易。待遇怎么样啊,我可是听说你们干这活儿很辛苦吧,不过库尔班老爷为人bucuo,应该给你们的待遇比较高吧?”张天元问道。 “你说的没错,库尔班老爷是好,比其他的矿主好了很多。其他矿上的人寻找玉石时每月工资800元钱,出玉时矿主按每公斤3.5元给他们付工钱,另外生活也由矿主保障,我们这儿每月工资会多100元,每公斤也会多给五毛钱,当然了,库尔班老爷对我们的生活也非常照顾,前几天才刚送来一批生活用品。”一个矿工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