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四章:权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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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如此这般查探,要到何时才能探出个究竟来?”听闻有申氏之女白日遇刺,吕氏和荀氏孺子也无端失踪,城中百姓皆是人心惶惶。为了稳定人心,同时也帮助查探两名孺子的下落,国君特命游余从禁中拨出二百名甲士在街市上巡防。 游余四顾茫然,总感觉如此铺张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随着父亲查探案情,兴许还能帮上点忙。故而待一切布置妥当之后,他咬了咬牙打算哪怕是父亲不停责骂,也要时时跟着。 然而,整整一天寻访下来,父亲只管顺着大街小巷一路游走,似乎并没有着意要查问的迹象,这不免又让游余感到忧心忡忡:“若是再这么耽搁下去,恐怕瑕宏就要逃之夭夭了!父亲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恐怕?”公孙会冷冷地笑道:“哼!不是恐怕,是必然!” “父亲知道还……”游余蹙着眉头追上前来:“若是让那瑕宏跑了,这线索可就完全断了,那富辰……” “那吕饴是君上的亲外甥,又是长公子的独宝,他不见了,那满城的甲士都在搜寻,连城门都无人看守了,谁还顾得上瑕宏是谁?”公孙会悠悠地说道:“你这身负君恩的左行,不好好约束手下的公士锁闭四门,却偏要跟着为父四处晃悠,哼!瑕宏若是真跑出了曲沃,这罪责该是谁的?” “我?”游余愕然道:“可看守四门自有城司马做主,君上……并没有这么安排呀!” “城司马?”公孙会轻蔑道:“一个鄂侯留下的孽种,他知道什么轻重缓急?只要能讨得君上欢心,自然是什么功劳大就抢什么!倒是你,每日在为父面前作出个顾念宗亲的模样,作出的事情却未见周全!连我都猜不出,你这究竟是虚情假意,还是真蠢了!” “啊?”父亲的话虽然不中听,却直直地点出了要害之处:“父亲早知道,却为何不提醒我呢?我这就去安排……” “回来!”公孙会怒吼道:“你现在去还有什么用?城门都已经空了两天了,人要跑早就跑了!你现在去?是寻死吗?” “可万一……”游余焦急地喊道:“万一他还没有出城呢?” “你若一早就安排人将四门看守起来,即便是到头来瑕宏还是逃了出去,人们也会认你是尽职尽责的!可现在呢?该糊涂的时候不糊涂,偏要跟傻蛾子一样往死地里撞!为父是怎么教你才能明白?”公孙会没好气地骂道:“这种时候,你还是要一如既往地傻下去才好!” 父亲的话令游余茅塞顿开。的确,若是自己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点,早早地就把四门接管起来,那么无论是否能够找到瑕宏,自己都已经是做足了姿态。可若现在才去把守四门,人们并不会以为你是后知后觉,反而会当你是故意空出两天时间让瑕宏逃跑,随后才开始做样子。既如此,倒不如什么都不做,反正国君也没有特别安排,不是自己职分内的事,也就无论如何也栽不到自己头上了。 但游余毕竟涉世未深,他虽能想明白这一层,却终究还是有一股血性在,不甘心让瑕宏平白逃脱,更不忍心让富辰无辜受冤。故而当父亲一意阻止自己的时候,他还是:“可这总有个万一呀!万一瑕宏至今仍滞留城中,我们若是放任不管,他可真就逃脱了啊!” “没有万一!”公孙会恶狠狠地说道:“在为父这里,做事情即便是没有十拿九稳,也必然要有六七成的胜算才敢去做的!你倒是好啊,仅凭着万一的可能你就敢拿我游氏一家几十口人的前途性命做赌了吗?” “父亲!”游余满是委屈地回应道:“你也曾说过,瑕宏绝非善类,他好不容易潜回了曲沃,定然不会只满足于杀掉蔓生、陷害富辰这么简单的!只要他一日逍遥,我游氏也会时时处于危险之中,又如何能放任不管呢?” 但公孙会并没有理会他的疑问,依旧滔滔不绝地数落着:“你真当人人都有这份善心?现在富辰落难,有你游余给他打抱不平,可若当你落难了,你就敢保证有人会冒着十足的风险救你于危难?你好大的面子!再者说了,要是人人都有你这份心思,富辰恐怕从始至终都不用受这囹圄之苦。可问题是,你见到有这样的了吗?没有!你要记住,这事件万事都不是循理而行的,只有保住了你自己的性命,才有资格去说三道四。没有了这个根基,说什么都是空谈,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游余又是咬牙又是跺脚,正待要继续分辩,却突然听到有人上前插话道:“禀告主孟,仲氏孺子回来了!” “游辙?”听到有游辙的消息,公孙会的脸色突然由阴转晴:“甚好,随我回去看看!” 看到父亲的这副面孔,游余更是感到万分委屈。正当他暗自赌咒的时候,突然听到父亲回头问道:“还愣着干什么?等着要给为父闯祸吗?” 游辙、游轭两兄弟是游余的堂兄,他们的父亲是游余的叔父,也是公孙会的仲弟公孙满。因是游氏侧室,故而虽年龄较长,但在游余面前却只能以臣属身份自谦,不敢自称兄长。 游余随父亲赶回府时,游辙正跪在公孙满膝下叙话,见伯父一行回来,忙起身出门迎接:“侄儿游辙拜见主孟!” “起来吧!”公孙会见到游辙满是欢喜,他伸手在游辙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朗声笑道:“如此身形,都快要赶上成伯了!” “兄长回来了!”游余在父亲身后强颜欢笑:“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世子哪里的话?”游辙身形魁梧,个头也比游余高出不少,即便是躬下身来,也足以跟游余平视:“为宗族效力是我这做家人的幸事,何敢言苦?” “兄长过谦了!”游余说着便与父亲一道进了正堂,游辙则恭敬地跟在身后。
“想来你们父子也已经叙过旧了!”公孙会笑着对自己的弟弟说道:“为兄也就不客套了!” “兄长但问便是!”公孙满微微笑道。 “事情的确如主孟所料!”游辙快言快语地答道:“瑕宏出亡之后不久便在魏国落了脚,魏国公孙庆沈见其奇货可居,便四处为其活动,希望能借助秦国的力量帮助其返回晋国。这些事情从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异样,但自主孟提出疑问,侄儿便多留了个心眼,果然就发现了端倪!” “哦?”公孙会会心一笑:“倒是说来听听!” “瑕宏在魏国只逗留了一个多月,之后便不知去向。最近一个多月里,打着瑕宏旗号四处活动的,是庆沈家里的仆隶伪装的。”游辙说起话来神采飞扬,就好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侄儿起初也看不出其中的分别,但好就好在,魏国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公子成阿担心庆沈与自己争权,故而对他时时留意,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所以是他透露给你的?”公孙会问道。 “当然不是了!公子成阿防范心极强,他担心事情泄露对自己不利,自然是不肯吐露分毫。”游辙不停地吐着唾沫星子:“是游轭,成阿的家老跟他交好,有一次喝醉酒了没有留意,不小心就把事情全倒了出来。据他所言,庆沈之所以要这么做,是想利用瑕宏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最后的目标自然是冲着公子成阿来的。只是侄儿不明白,那瑕宏有何可利用的呢?” “哼!”公孙会缓缓地点着头:“自然是与我晋国有关的!那据你了解,这瑕宏失踪之后,他会去哪里呢?” “该是秦国吧?”游辙脱口而出:“那公子成阿一直以来都是借助秦国的力量帮自己稳固权力,若我是庆郑,自然是要先瓦解秦国对他的信任!” “我看未必!”公孙会眯着眼睛睥睨道:“为父前几日跟你提到过的贾华,这几日你可有留意?” 听到游辙带来的消息,游余极感诧异,此时心中也正惶惑不解。而今突然听到父亲询问,他一时毫无准备,遂吞吞吐吐地答道:“难道,五月朔日……” 公孙会沉静地点了点头,眼中也露出了少有的赞许之意。 “时间虽契合了……”游余沉吟了片刻,显然是还有疑虑:“可就凭他又如何能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