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殿下留步”,朱厚情急,手一伸,差点抓到凤三的衣摆,朱锦“啪”的一声,重重的一巴掌落下去,朱厚的手背立马肿了起来。 “大胆”,朱厚的护卫一见,这还了得,一窝蜂的冲上来就要抓朱锦。 凤三嗤笑,“朱厚,你最好让他们都乖乖的退下,不然,本宫会让他们都横着出去。” “赶紧退下,都滚出去”。朱厚自然是聪明人,此刻,他和凤三即将达成同盟,怎能让这帮废物坏了他的好事。 朱厚的护卫们都退下后,凤三跟朱锦使了个眼色,“凡靠近者,杀无赦。” 朱锦不放心的看了看朱厚,又见凤三坚持,只好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 朱厚立马插嘴,“嘿,你这句话应该嘱咐我才对吧。” 朱锦看都不愿意看他,迈步出了大厅,然后回身关好房门,便手持宝剑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此时,屋里只剩下凤三和朱厚两人,而朱厚一开口,便吐出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朱厚被囚凤颜国时,住的恰好是太子京郊的别怨,太子有事无事的都会去看看他,二人时不时的还会喝点小酒,谈谈风月。 太子凤明君因为本身性格阴郁,再加上受到颜皇后的一些影响,本不是个善言词的人,可是对着同为太子的朱厚,却是个爱吐露心声的话唠。 俗语说得好,jian臣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太子只十七八岁,若在现代,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心里又有无法示人的扭曲情感,几杯酒下肚,眼前便开始飘了,看谁都像凤明华。 朱厚知道这个秘密后,也是震惊不已,怎么都没想到凤颜国的太子竟然痴慕自己的皇姐,且已然到了疯魔的地步。 朱厚骇然,唯恐太子酒醒后杀他灭口,惶恐不安的过了几日,可让他更骇然的事情发生了。 一日下午,太子突然造访,身边还跟着一个肖像于凤明华的年轻姑娘。这人他认识,在凤颜国的朝宴上远远的见过,是凤明华的嫡亲meimei--凤明夏。 朱厚身为储君,能在朱颜国多年未被异储,不仅仅是凭借着他外公手里的兵权,多少还是有点敏锐的嗅觉和政治头脑的,他乍一见凤明夏,再看太子对待她的态度,朱厚心道:“要出事。” 果然,晚膳后,凤明夏提议要走,太子出言挽留,并亲自奉了外邦上供的新茶,凤明夏不好驳太子颜面,浅浅的品了几口,也就是这几口茶,出事了。 几息功夫,凤明夏便觉浑身发软,四肢无力,眼前更是谍影重重。 “哼,”太子冷哼,“谁叫你是她亲妹呢……” 那一夜,朱厚觉得特别漫长,长到他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只是再醒来时,却发觉身边躺着一丝不挂的凤明夏。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朱厚再说,凤三也已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朱厚替太子背了黑锅。虽有把柄拿捏太子,但对于失势的朱厚来说,不得不得仰仗太子重新崛起,只得委曲求全请旨凤颜国皇帝,求娶公主凤明夏。 朱厚讲出这个惊天秘密之后,原以为凤三会睚眦欲裂的暴跳如雷,却不想,凤三竟是沉着脸,低垂眉目,半天都没有说话。 说什么?凤三的内心都惊讶死了。亲哥强了亲妹,还理直气壮?这在现代,非得把牢底坐穿不可。可偏偏这里是古代,皇权至上,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就是老百姓口中的真龙天子,惩治他?呵,除非便宜爹废储。 更让凤三揪心的是,凤明夏的遭遇,竟是因为原主,“祸起萧墙,稚子无辜”,这让霸占了原主身体的凤三,莫名的就有了几分负罪感,甚至有些无颜再去见那可怜的凤明夏。 “金枝玉叶又如何呢?都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已。”凤三哀叹。 朱厚等了半天,竟等来这么一句话,可又深以为然,感同身受的同时,惊觉自己竟然有了慈悲之心。他心下悲叹: “果然都是人之初性本善的。”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转瞬即逝,朱厚毕竟不是朱锦,不想慈悲为怀,佛法虽无边,但渡人之前还是先渡己吧。
“长公主殿下,您答应我的……” 凤三看看他,从袖袋里取出白玉打制的很小巧的一块令牌,朱厚喜滋滋的刚欲伸手接过,凤三一缩手,又拿了回来。 朱厚一愣,随即翻脸,“长公主想反悔?” 凤三摇头,“本宫有一事问你,你需如实回答……” “长公主请问……” “太子用强,祸害明夏一事,我那便宜……,咳咳,我父皇可知晓?” 朱厚惊愣,没想到凤三问的是这个,他很不想参与他们凤家的是是非非,可如果接了凤三的令牌,掌管了凤三在朱颜国的势力,就等于和太子翻脸了,日后见面,肯定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竹筒倒豆子,都说了吧。 凤三不急,端着茶,品了几口,就见朱厚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凤三心下一沉,“果然。” 果然是父子齐心、狼狈为jian、祸害至亲。 凤三突然想到,德妃向她索要解药时说过的那几句话:“承不承认,害你之人都是你的至亲,终有一日你会明白,身处皇家,从无亲情,只有皇权。” 想来,一直想要自己命的,是那个皇帝爹吧?他自是早已知道太子对她扭曲的情感,为了太子,为了凤颜国的江山社稷,作为皇帝,同时也作为一个父亲,他只能牺牲所谓的爱女,步步为营,处处谋算,就为了杀了她,护佑太子坐上那个皇帝宝座,继而延续凤颜国的千秋霸业。 “呵,”凤三冷笑,心道:“且让你们父子先做做美梦,这天下鹿死谁手,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