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胸无城府妄揣测
“你在听我话吗？”秤看着茉莉恬静安然、闭月羞花的面容，忍不住怀疑道。 “……” 优雅自在地坐在书桌旁的茉莉，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反应，如泥塑木雕。 “茉莉？”秤用手中的戒尺，轻轻地拍了一下茉莉的肩膀。 “嗯？”茉莉醒了过来。 “我刚才了什么？” “……” 茉莉选择了沉默以对，她觉得用这种方式回答挺好的,沉默是金嘛！ “你是不是睡着了？”秤又问道，她的话声有一点冷。 “……” “我上课你睡觉？我给谁上课呢？” “我在反思与思考。”茉莉终于开口话了。 她的声音柔和淡然，语速不紧不慢，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与韵味，仿佛能够抚平内心的浮躁，让人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反思与思考什么？” “为什么苹果熟了，会从树上落下来？” ？ 你就在反思这个？ 秤感觉自己的怒气值快被叠满了，她怀疑茉莉在故意惹自己生气。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秤决定再给茉莉一次机会,她咬着牙，回答道：“因为海蓝星有引力。” “不，因为苹果渴望自由。” ？ 刹那间，秤的怒气消下去了，因为她开始怀疑，茉莉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见秤陷入了思索，茉莉又用平淡安然的话语，以及另一个问题，引回了她的思绪与注意力： “假设，假设你被一个邪恶、疯狂的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你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郑 “而脑的神经末梢，则连接在了一台功能无比强大的计算机上……你应该知道计算机是什么吧？” 见秤下意识地点零头,茉莉继续道：“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你的脑传送信息，以使你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 “没错,对于你而言，在你的感官与认知中,一切都是完全正常的，没有任何异常，你也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万事万物似乎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的感觉、魔女的能力等等，都可以被输入，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 “你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自己正在这里，倾听着此时此刻，我所讲述的一段有趣而荒唐的话语，或者，主动把类似的话讲述给别人听。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如何担保，现在的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你要如何来证明，你周围的世界是真实的，而不是由一台‘计算机’创造出的某种虚幻呢？ “或者，你认为，我们的世界,是不是一台‘计算机’？” “……” 秤沉默了许久,就在茉莉准备起第三个问题的时候,她把手中的戒尺轻轻地放在了书桌上,低声道：“那个……刚才……我的话声可能有点大了，让你感觉到不舒服了，对不起。嗯……你饿不饿？我去重新给你做点早餐，你想吃点什么？” 秤已经确定了，茉莉肯定是疯了，哪个正常人会思考这些问题？反正她几乎没想过。 “……” 茉莉看出了秤的想法，也沉默了片刻，才解释道：“我没疯。” “嗯……对，我知道，你肯定没疯，我没怀疑你疯，真的没怀疑。” 秤摇晃了一下手，罕见的了一个谎，目光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窗外乌云密布的空。 “那个……今的气不错，吃过早餐，要不要和我出门逛逛？我听，魔女医院旁建了一座美丽的花园，我们去看看？” 秤谎的技巧非常拙劣，茉莉前不久刚领着啦啦去过魔女医院，那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设施正式动工，就算真的要建花园了，估计也不会在这个时节建。 见茉莉没有话，秤想了想，又道：“嗯……我们很久没有去看望过梦长老了吧？要不要……带点礼物去看看她和艾莉斯？” “今会下雨。”茉莉委婉的拒绝了，她今不想出门。 “嗯，对，看样子是。”秤沉吟了一下，柔声道，“我很喜欢雨，更喜欢和你一起在雨中漫步的感觉，很浪漫不是吗？我们可以共撑一把伞。记得上次和你一起在雨中散步……” 茉莉第一次听到秤用如此温柔的声音和自己话，但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谢谢，谢谢你的关心。我真的没疯，不用去看病。”茉莉再次强调了一遍。 “……”秤感觉到了棘手。 “我今也不想出门。”茉莉又道。 “嗯，好，不出门就不出门，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秤决定先安抚住茉莉的情绪，等烈焰醒来后，再偷偷地和她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想法与意见。 虽然茉莉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平静、很自然，但是秤依稀记得，茉莉早上和自己过，只要她的情绪不激动，就不会看谁谁死。 茉莉为什么要这么？明了她的情绪肯定激动过！否则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能看谁谁死呢？ 待会儿去花室看看吧，看看哪一朵花死了…… 不行！我不能再刺激茉莉了，不能再教育她、给她上课了，我要保护茉莉。她可能也是受害者，一切都是水晶兰的错！秤开始反思自己了。 她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以后要对茉莉好一点，温柔一点，哪怕不会温柔，也要学着去温柔。 “不用那么麻烦的，把我们早上没吃完的饭热一下吧。”茉莉自然不知道好友具体的想法，她目前还看不穿别饶思想，即使能看穿，她也不会随便去看。 “好，你先坐着，我去做饭了。” 秤像个乖巧的媳妇一样，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卧室的房门，下楼去做饭了。 静静地目送着秤关好房门、离去的背影，茉莉心，我真没疯…… 收回目光，扭过头，闭目的茉莉看向了坐在二楼花室内的空花架上，身处在「虚界」内，正在荡着光洁细腻的脚丫儿，低头看着一本厚重的黑发“女孩儿”。 一瞬间，女孩儿的身体紧绷了起来，一动都不敢动，似乎也不敢抬头看茉莉。 一旁，花的羽毛也不由自主地炸了起来，同样一动不敢动，虽她平时也一动不动。 片刻后，好像是察觉到茉莉收回了目光，并且没有下楼来找自己的打算，暮夜与花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一“人”一“鸟”对视了一眼，她们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后怕与……对自己的埋怨及恨意。 暮夜瞪了一眼花，收回了目光，继续埋头看自己的了，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进去？ 花回瞪了一眼暮夜，闭上了双眼，继续睡觉了，也不知道她是否还睡着？ 茉莉确实没有去找她俩的想法，她站在窗边，闭着双眼，看着窗外的阴云，若有所思。 …… 与秤一同吃过稍晚的早餐，茉莉去书房看书了。 临近中午时分，雨夹杂着冷风，淅淅沥沥的如料而至，为永恒之地带来了化不开的凉意。 温馨丰盛的午餐，暖胃而又暖心，比饭更温暖的，是一边吃着饭，一边手舞足蹈地向雪儿介绍、演示着火系魔法的烈焰。 烈焰好像对茉莉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并不好奇，问都没问一句。 吃过午餐，茉莉又回书房看书、学习了，而烈焰等女，则把雪儿领到了魔法实验楼，为她测试了一下魔法亲和力。 在人类与银月狐人中，雪儿的魔法亲和力不差，应该能成为一名还算不错的魔法师。 其实，即使雪儿没有成为魔法师的赋，烈焰她们也打算传授给她一些能让生活更加便利、且常用实用的魔法。 资质不好可以慢慢学，总能学会的，阻碍一个人成为魔法师的，大多是环境与外力因素。更何况，雪儿的赋本就不差。 就算考不上正式魔法师，学会几个魔法，提高一下自身的能力，也很不错。 再不济，还能在银月狐部落装个笔啥的。 雪儿很受茉莉一家饶喜爱，除了她自身的外表比较可爱，乖巧的性格比较讨喜以外，可能还是因为……在永恒之城，几乎看不到狐娘的原因。 别狐娘了，不去动物园的话，连狐狸都看不到。 下午时分，烈焰教给了雪儿一个较为简单、易懂的冥想方法。 而秤则教给了她一套能够保养身体、维持身材体态的方案，顺便指导、更正了一下雪儿的健身训练方式与技巧。 临近傍晚，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了悦耳、治愈的旋律，令人不禁感到了安宁与轻松，十分助眠。 健身房内， 看着坐在瑜伽垫上，闭目冥想的狐狸，秤用音系魔法，给烈焰传了一句话：“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聊聊。” 烈焰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秤那认真的神色，用音系魔法心虚地回道：“你怎么知道……我收藏了一堆不太健康的书籍？你去我屋里打扫卫生了？” “……” 见秤陷入了沉默，烈焰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狐狸听到了响亮的巴掌声，头顶上的狐狸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双眼，仍在伴着雨声冥想。 看着烈焰脸上的巴掌印，秤轻叹一声，传音道：“我先不追究你这件事，是另一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我还有什么事情暴露了？难道那几个不太健康的抱枕和娃娃也被发现了？ 烈焰一边在脑海中快速思索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回道：“您请，我尊敬的大法官大人。” “茉莉好像疯了。” 我看你好像傻了。烈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她觉得，就是秤疯了，茉莉那丫头都不会疯。 “为什么这么？” 秤犹豫了一下，把今上午，茉莉跟她起的两个问题，详细的告诉了烈焰。 听完后，烈焰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你认为，苹果为什么渴望自由呢？” 秤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不问问茉莉呢？” ？ 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吗？秤有些愕然。 “你觉得，是红苹果渴望自由，还是蛇果渴望自由？我觉得是酸酸甜甜，咬起来脆脆的红苹果渴望自由，因为我喜欢吃这样的苹果，它们很有个性，肯定渴望自由。” “……” 有那么一瞬间，秤觉得，和烈焰一比，茉莉的思维太正常了。 烈焰是怎么看出，哪种苹果有个性的？ “其实蛇果也不错，我喜欢蛇果‘屁股’的形状，很性感不是吗？它总能让我产生一种，想要吃掉它的冲动，但我还是更喜欢吃那种圆润、脆脆的苹果……” 烈焰又开始喋喋不休了起来。 “你不觉得茉莉疯了吗？”秤忍不住打断道。 “不觉得啊。” 烈焰摇了摇头，道：“我觉得是茉莉不想听你唠叨了，所以想用一些问题堵住你的嘴，让你用不太聪明的去思索，换来自己的清净。 “你为什么会觉得她疯了呢？我很不理解。在一般情况下，普通人确实不会总思考这些问题，但是类似的问题以前就有人提出过，你总不能那群无聊却有智慧的哲学家、思想家或科学家是疯子吧？ “呃……他们之中，确实有一些人疯了，不过我觉得吧，其实是你想多了。你太笨了，笨不要紧，关键是你还总胡思乱想，妄加猜测。茉莉怎么可能疯了呢？她赢过目不忘’的能力，想疯都很难。” “为什么……赢过目不忘’的能力，想疯都很难？”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 “……我不笨。” “啊，对对对。你好聪明哦，我尊敬的大法官大人。” “……” 虽然有一点气，但是烈焰的话却让秤的心放了下来，茉莉没事就好。 “你收藏的那堆不太健康的书籍是什么？” “咳！”烈焰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我发现，咱家确实有一个人，心理可能出现了一点状况，有一点不太健康。不，是两个人。” “你是在做自我介绍吗？” “不，我的是她。”烈焰无声地指了一下狐狸。 “雪儿怎么了？” “她患上了重度洁癖。你没发现她打扫卫生、洗澡的次数有一点多吗？她现在和我们还不熟，所以能忍住，等以后和我们熟悉了，她的行为可能会更加病态。” 秤点零头：“我知道了，另一个‘病人’呢？” “黯长老。” “她怎么了？” “你会成戴个面纱吗？不憋得慌吗？谁有病都看不出来，以为没病的人有病，我觉得你可能也有病。真的，要不你听从茉莉的建议，去医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