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困境
周宝瓶、周云海这么一闹，莫阳在坊市便出名了。 周家甚至还对他开出了悬赏。 ——如果能够将他拿下，交给周家，便可得到两千灵石，而如果只是将他骗出坊市，由周家将他拿下，亦可以得到一千灵石。 重赏之下，怎可能没有贪心人？ 时不时就有人跑到店里，灵符不买，却千方百计地打听莫阳的情况，幸好莫阳闷头苦练绘制符箓，否则他若是在坊市中转一转的话，保证有许多人围上来套近乎，想尽办法让他离开坊市。 周家只用一招就让莫阳在坊市中孤立无援，任何人都不敢相信，因为他又无法辨别人接近他是否真心，是否善意。 一天又一天，时间过得飞快。 又是二十多天过去，莫阳悄然迈进了炼气四层。 这是一个质变。 炼气期每三层为一道槛，突破的难度会大增，但相应的，一旦突破之后实力也会有极大的提升。 但对于莫阳来说，突破到炼气四层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可以制作中品灵符了！ 下品灵符十张也顶多卖一块灵石，但中品灵符一张就可以卖一块灵石，价值瞬翻十倍。 莫阳立刻投入到第一张中品灵符的练习中。 …… 二楼。 唐老露出沉重之色，道：“小姐，在家族的压力之下，之前跟我们约定好的材料商都不愿再跟我们做生意，甚至宁可赔点钱，我们的库存最多只能坚持两个月。” 张溪伶也露出肃然的表情。 家族不支持她，那没什么，她与唐老都是符师，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但是，将原材料的供给一掐，那他们就算是再牛逼的符师也只会慢慢得坐吃山空。 没钱再交租金，那他们的店就会被坊市收回去，那莫阳自然也会被驱离坊市，周家便可以轻松拿下他了。 “家族为什么愿意如此配合周家？”唐老有些想不通，“周家到底给了多少好处？” 否则的话，两家实力差不多，周家怎么可能差遣得了张家。 而且，莫阳身上难道有什么大秘密，让周家肯花如此大代价得到他？ 张溪伶摇摇头：“有一部分原因是我。” 唐老先是一愣，然后皱眉道：“不是吧，家族竟希望小姐失败？” 张溪伶露出一丝冷笑：“家族当然希望我能够与程家联姻，毕竟程家那位可是有希望成就结丹的！” 唐老叹了口气，家族肯定是把整体利益放在最高的位置，所以能够给家族带来巨大的好处，小姐不应该牺牲一下吗？ 再说了，嫁给程家那位天才又哪算牺牲呢？ “得想办法获取材料，不然……”张溪伶摇摇头，她倒不是关心莫阳，只是百符楼一关，她与家族的赌约自然输了，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小姐，真要没办法的话，还是将秦霜辞退吧。”唐老建议道。 张溪伶失笑：“家族早就想迫我就范，哪怕没有秦霜这件事，他们也会想办法让我输掉赌约，所以哪怕将他辞退了，也只能让周家不再针对我们，家族是绝对不会收手的。” 唐老想了想，无言以对了。 “老夫想办法联系几个老朋友，让他们重新联系一下材料商。”他只好道。 “嗯。”张溪伶点点头。 这时，春荷走上来，敲了敲门：“小姐，唐老，可以吃午饭了。” 两人下楼，这时夏荷也把莫阳叫了过来，五人同时坐下来吃饭。 ——张溪伶和唐老都没什么架子，一直都是一起吃饭的。 因为张溪伶和唐老都有心事，气氛便显得很凝重，谁也没有说话。 张溪伶抬头夹了一筷子菜，刚准备划口饭，却猛地一顿，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莫阳。 见她如此，春桃和夏荷也不由地看向莫阳，但只觉莫阳一切与昨天没什么两样呀。 难怪大小姐突然动了春心？ “炼气四层！”唐老惊呼，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这这这！ 太惊人了。 之前不知道莫阳炼气二层的具体进度，但他们可是知道莫阳在二十几天前才突破的炼气三层，这就突破四层了？ 天才！ 两人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莫阳应该是世间罕见的天灵根，否则他的修为进境绝不可能如此快，而天灵根是一定可以突破筑基，都不需要筑基丹的帮助。 所以，哪怕莫阳对符道一窍不通，他们依然愿意投资。 一位未来的筑基大佬！ 而且并不需要等待太长的时间。 周家居然得罪了这么一个天才？ 这是自寻死路！ “好小子！”唐老都是忍不住老怀大畅，放声大笑。 张溪伶亦沉吟一下，道：“你可以把练符先放一放，把精力全部放在修炼上。” 如果莫阳能够尽快成就筑基，那家族就绝对不可能再威逼她了——程家那位虽然有结丹之姿，但哪怕他未来真可以走到这样的高度，至少也是百年之后的事情。 百岁之下的结丹真人？ 从来没有听说过！ 所以，她就有了大把的时间与家族周旋，而真要过了百年时间，程家那位天才还会看得上早就人老珠黄的她？ 莫阳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会好好修炼，但每天修炼的时间也有极限，我还是可以练符，两头都不会落下。” 张溪伶更加满意了，道：“那就最好了！” 她越看莫阳越是满意，之前只是出于维护自己人的想法，她没有把莫阳解雇，没想到却因此拣到了一块宝。 顿了一下，她又道：“若是在修习符箓时遇到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找我。” 唐老连忙道：“小姐可是符道天才，已经能够绘制上品灵符了——等小姐突破炼气十层，绘制极品灵符不在话下。” 张溪伶谦虚地摇摇头：“都是唐老教的好！” 唐老摆摆手：“老夫只是将你引进门，但说到天赋的话，老夫确实远远比不上你。” 你们就不用商业互捧了。 莫阳露出笑容，之前接触的修士都是冷漠、残酷，充满了尔虞我诈，但在这家店里他却感受到了少有的温暖。 虽然这只是他暂时的落脚地，但他一定会帮助张溪伶解决她的麻烦，然后才会离开。 又是一个月过去，莫阳再下一城，突破到了炼气五层。 这自然又让张溪伶和唐老惊喜，但已经知道莫阳乃是“天灵根”之后，他们自然觉得莫阳这样的进境速度十分正常。 要知道天灵根还有一丝丝的可能成就结丹呢。 不过，莫阳发现最近的灵纸、灵墨的数量明显变少了，他向唐老询问，唐老犹豫片刻还是把原因告诉了他。 用于制符的原材料买不到了？ 莫阳点点头，不管是周家还是张家动的手脚，困难已经造成了，而且一个月下来张溪伶和唐老都没有解决办法，只能坐吃山空，一旦库藏的材料用完，店里就要没符箓可卖了。 他现在虽然已经是炼气五层，但距离炼气十三层圆满还差了一大截，再说了，没有符箓卖，他怎么获取筑基功法？ 更别提筑基丹了。 而店里的库存仅仅只能支撑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把符箓卖完了，便只能交租金而没有任何进账，又能坚持多久？ 不行，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 张家早已经跟各个符箓材料供应商打过招呼，根本不会卖任何东西给他们，所以无论他们跑多少趟，哪怕把收购价提高一些，人家也不敢卖。 莫阳呢？ 张家可能不会针对他，但周家必然守着他呢。 但是！ 莫阳心中一动，先去找唐老，当着他的面动用易骨之术，随着他的形貌变化，唐老也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唐老，你现在还能认得出我吗？”他问道。 唐老仔细查看，最终摇了摇头：“认不出，一点也认不出来！” 莫阳现在可是先天大圆满，对于rou身的掌握自然远远超过当初，自信瞒过炼气十三层都不在话下。 周宝瓶显然不可能在坊市外面盯着他，所以他易容而出绝不会引起谁的注意，而且他之前一直窝在屋里，哪怕几天不露面也不会引人怀疑。 宅也有宅的好处。 两人一起去找张溪伶。 “大小姐，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易容出去采购材料。”莫阳正容道。 现在他与张溪伶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张溪伶也是果断之人，只是想了想，便道：“唐老，你带秦霜去取灵石！” “好。”唐老答应一声，又问，“取多少？” “全部。”张溪伶想也不想。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唐老身体微微一颤，没想到张溪伶的胆子这么大，真是女中豪杰，这份魄力他都没有。 他向莫阳点了点头，两人正要下楼时，张溪伶又叮嘱一句：“小心。” 莫阳点头：“我会的。” 唐老打开库房，取出一只储物袋，直接丢给了莫阳。 “这里有四千灵石。” 于任何一名炼气期修士来说这都是一笔巨款，要知道包坊市普通别院一年的租住费用亦不过一百灵石，四千灵石足够包四百年了。 张溪伶还真不怕自己携款潜逃？ 莫阳不由一笑。 你以诚待我，我必不会让你失望。